晌午,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林家升手脚麻利地将两只收拾得干干净净野鸡交给妻子炖上。大嫂挽起袖子,亲自守在灶台边,炖上了野鸡汤。不一会儿,厨房里便弥漫着诱人的香气,那汤炖得浓白似乳,鲜嫩的野鸡肉在锅里翻滚,每一丝纹理都浸满了鲜美的汤汁,光是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林家升满心欢喜,得知自家妹子即将成为官夫人,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他忙不迭地吩咐妻子,按照林晓之前教的法子,做上三锅水煎包。柳文方送来的白面堆在一旁,泛着细腻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变身美味的期待。妻子熟练地揉面、擀皮、包馅,一个个圆润饱满的包子摆满了案板,随后下锅油煎,“滋滋”的声响仿佛是幸福的乐章,不多时,水煎包便出锅了,底部金黄酥脆,面皮松软,咬上一口,香气四溢。
林家升又让妻子煮了一锅白米饭,晶莹剔透的米粒颗颗饱满,一家人许久都没这般丰盛地吃过一顿饭了。那些平日里充当主食的杂面、豆面、野菜,这次被搁置在了一旁。林家升心里清楚,妹子在宫里过得好,自己也跟着扬眉吐气,开心得不得了。
他撸起袖子,亲自到后院抱出一坛子柳安买回来的酒水,酒水入杯,清冽的香气飘散开来。同时,他指挥着妻子将柳安买来的各种新鲜蔬菜精心烹炒,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菜肴便摆满了。
闻着饭香林家众人和姑爹姑姑一家子刚迈进院子里,就被这热闹又温馨的氛围感染。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林家升端起一碗鸡汤,先给姑爹盛上,说道:“姑爹,您尝尝这野鸡汤,鲜得很!”刘大山接过汤,浅尝一口,赞不绝口:“这汤,味道真是绝了,好久都没喝过这么鲜美的汤了。”林家升也笑着给大家倒酒,一边倒一边说:“今天咱们可得好好庆祝庆祝,我家妹子有出息,妹夫是官老爷,以后咱们家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还坐在院子里闲聊。姑姑拉着林家升妻子的手,满脸欢喜地说:“咱家晓儿可真苦尽甘来了,嫁进了官宦人家,以后她可就享清福喽。”林家升妻子笑着回应:“都是她自己有本事,咱们也替她高兴。”林家升在一旁挠挠头,憨笑着说:“以后晓儿过得好,咱们一家子也就放心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晓和柳文方站起身来,双手稳稳地端起酒杯,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走到姑姑姑爹面前。林晓微微欠身,眼中满是感激:“姑姑、姑爹,这么多年,多亏了你们对我爹娘的帮扶照顾,这份恩情,我和文方都记在心里。”柳文方也跟着说道:“是啊,若不是二位平日里帮衬,林家哪能顺顺当当走到现在,我们敬你们一杯。”
刘大山笑着摆摆手,脸上的褶子都透着憨厚与喜悦:“说啥见外话,都是一家人,帮衬是应该的。”姑姑也忙拉着林晓的手,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晓儿有出息,还惦记着这些,我们心里高兴。快坐下,别站着了。”大家碰杯,酒水入喉,暖意涌上心头。
一家人重新落座,饭桌上的氛围愈发热烈。长辈们围绕着林晓和柳文方的婚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婚礼可得办得热热闹闹的,不能委屈了晓儿。”“日子得挑个良辰吉日,我看黄历上,下个月就有好几天合适。”众人出谋划策,脸上都带着对新人的祝福。
几个半大小子却对这些不太关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美食,扒拉着碗里的饭,时不时夹上一筷子红烧肉,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吃得狼吞虎咽。小小和平安两个孩子也吃得不亦乐乎,小脸上沾满了饭粒,模样十分可爱。秀萍坐在一旁,眼神温柔,不时地给小小和平安擦擦嘴,轻声叮嘱他们慢些吃,别噎着。烛光摇曳,映照着每个人幸福的脸庞,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里,满是家的温馨。
饭后不到一个时辰,村口便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柳安身姿挺拔地骑在马上,身旁是随从柳庆,二人身后跟着两匹健硕的马车。驾车的是大力和大壮兄弟俩,车厢里装满了物件,车后还跟着几个婆子和丫头,浩浩荡荡地朝着村子里驶来。
村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张望着这一行人。更引人注目的是,柳安和柳庆不仅各骑一匹矫健骏马,还牵着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漂亮白马,在日光下,白马的鬃毛闪烁着柔和的光泽,马蹄轻快地刨着地面,引得众人一阵惊叹。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村民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这一行人,一路朝着林家院子而去。柳安和柳庆指挥着婆子、丫头,以及大力、大壮开始搬拿东西。一个个精致的箱子、崭新的家具,还有各种生活用品,被有条不紊地搬进林家院子。
村子里瞬间像炸开了锅,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林家到底是攀上了什么高枝啊,这阵仗可真是大!”“就是说啊,之前送来那么多东西,这次又来这么多人,还有那漂亮的白马,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几次。”“林家的姑娘怕是真要麻雀变凤凰了,以后林家在村里可就不一样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目光始终在那些物件和人身上来回打量 。
柳安机灵又干练,瞧着林家的状况,除了主子们一路上采买的物品,又额外为林家添了不少物件。崭新的桌案、舒适的卧榻、结实的床,还有一套桌椅板凳,一张长长的条桌搭配着十条厚实的板凳,每一样都实用又美观。
新鲜的蔬菜果蔬堆成了小山,鸡鸭鱼肉也购置了许多,各种调料同样没少买,足够林家烹饪出一桌桌丰盛佳肴。此外,还有整匹整匹的棉布,花色各异,质地柔软;靓丽的绸布更是光彩夺目,红的似火、绿的如翠,让人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老宅里,大伯母原本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些流水般搬进林家老二院子里的东西。看着看着,她心里突然打起了算盘,脚底像抹了油似的,急匆匆赶回老宅。一进家门,便扯着嗓子大喊:“爹娘,你们赶紧去老二家,老二家这下可发达啦!”她一边喘气,一边比划着:“那么老些东西不停地往老二家搬,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啊,爹娘也有份儿呐,老二一家子可不能不孝顺爹娘,把好处都占了。”
大房和三房的人听到这动静,心里都明白有便宜可占,瞬间来了精神。老宅的人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三房的婶子们也撂下手中的针线,纷纷拉着老爷子和老两口,火急火燎地朝着林老二家里赶去,一场热闹非凡的家庭“会面”即将在林家老二的院子里展开 。
日头愈发高了,明晃晃地照在林家的院子里,马车上的东西被卸了个精光,满满当当摆了一地,乍一看,像个琳琅满目的小集市。崭新的物件在日光下泛着光,晃得人眼晕。
林家人和刘大山、林翠娘一家子站在院子当中,眼睛都看直了,一时竟有些挪不开步子。几个半大小子,正是爱凑热闹的年纪,撸起袖子,麻溜地就上前帮忙搬东西。你扛一个箱子,我抱一捆绸布,嘴里还喊着号子,跑得那叫一个欢实。林母和姑姑、大嫂三人凑在一块儿,一边嘀咕着哪些东西贵重得小心放,一边手脚不停地把东西往卧室里搬。她们的身影在院子和屋子之间来回穿梭,忙得不可开交。
林晓和秀萍这对表姐妹,相视一笑,心领神会,挽起袖子就加入了搬东西的队伍。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贴心话,时不时被对方逗得咯咯直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过。林晓抱着一个精致的匣子,秀萍则捧着几匹鲜艳的绸布,两人有说有笑地往林父林母的卧室走去。
柳安和柳庆手持铁棍,威风凛凛地站在林家院门口,活像两尊门神。他们腰杆挺得笔直,眼神犀利,冷冷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原本还想往院子里凑的人,被这两人的气势一压,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只能在门外干瞪眼。人群里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些东西。
“啧啧,瞧瞧这阵仗,林家这下可真是一步登天了。”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大叔扯着嗓子说道,脸上满是羡慕。
“就是说啊,这些东西,咱平日里见都见不着,更别说用了。”旁边一个大娘撇了撇嘴,眼里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嫉妒。
“我看呐,林家那丫头肯定是攀上了大富大贵的人家,不然哪来这么多好东西。”一个年轻人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分析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唾沫横飞,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林家院子里的动静,仿佛要把这热闹都装进眼里,回去好跟旁人好好吹嘘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