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儿八经的元宵节。
那府里张灯结彩,这个准备晚上的点心茶水,那个准备个个忙碌着府上的装饰摆放。
但主院不太开心,就在昨天,衙门发出通告,那府大夫人在小灵音寺绑架那四小姐被当场逮捕,那府的家丑成了笑话。
同时,也让那府里的小姐少爷们更加怵那时,生怕那时一个不满意,也把他给灭了。
什么母亲绑架女儿,都不过是那时设的局罢了。
蔡先生今天早早停了课,放小姐少爷们过个好元宵,也让自己过个好节。
走出那府大门口的时候,心以突然冒出来,吓了蔡先生一大跳。
“你这丫头,冒冒失失的!”
“蔡先生安好!这是我家小姐给的红包”,
心以不说是赏的红包,云岫说,这是对读书人的尊重。
蔡先生推脱,心以强硬塞给他。
“今儿个是元宵节,这是祝愿!”
说到这里,蔡先生便不再推脱,同心以说了几句祝福语,和让她给那时也带句问好。
云岫刚从镖局回来,笑得贼灿烂,她父亲答应带她去小倌耍!
终于啊,他老人家终于松口了!她等了整整两年啊,痒死她了!
端坐在案前练字的那时就看到云岫一脸满面春风的走来。
没眼看……
突然,有一个身影掠过云岫飞来,直直扑在那时身上……
站着一旁看着的王万里惊呆了……
看清眼前这个人,男的!
自动屏蔽云岫和那时习以为常的眼神,王万里猛的推开男子,还“顺手”给那个人屁股上踹上一脚!
云岫和那时: 昂!
是真没想到,王万里竟然突然发疯……
被一脚踹飞的那宁反应过来,跑到云岫背后,抱着云岫的胳膊。
没错,是那宁,字玉成。那个所谓一个姨娘所出的弟弟。
那宁抱着云岫的胳膊,有点“狗仗人势”地对那时说道:“姐!这老东西踹我!”
这老东西……
王万里眼角抽搐,
他刚才叫那时为姐,就冲他骂王万里这句话,王万里就能官方认证此为亲姐弟无疑!
嘴是真碎啊……
那时没有说话,看着被打乱的笔毛和画花的宣纸,默默换上新纸和新毛笔。
那时不说话,但云岫说。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宁立刻起身,挺直腰杆,比云岫还高半个头。现在他十六岁,再长大些,就可以把云岫抱在怀里了。
那宁看向云岫的目光炯炯……
王万里:……
我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嗐,别管了。
王万里转头看向那时,那时的字不似闺阁小姐的娟秀,反而有种上位者的姿态,磅礴有力,在每一次的回旋中又似隐隐藏着杀意……
这边,云岫给那宁来了一顿爱的教育,热火朝天。另一边,王万里看那时练字,岁月静好。
心以端着拜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诡异的画面……
王万里被安排在靠近那时屋子的一间房间里,他的任务还是给那时送药膳。
这算缘起,因为一碗药膳才使他们纠葛在一起不是?
送完药膳就没什么事了,就跟在那时后面,一天下来,倒也悠闲。
晚上一家人又在主院聚一起在,只是这次,没了大夫人……
那老爷倒是没什么表情,许是早就知道大夫人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现在对大夫人早就无动于衷了。
大夫人这几年对那时明里暗里都是处处打压,对其他人也如此,只不过那时手里的东西多,权益大,又知道当年真相,所以独独对那时,更为毒辣。
那老爷懒得管,但也知道谁能够压制她,所以有意无意地放纵那时,捧高那时。
那老爷和那时的关系可以说是一场双赢的生意。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自大夫人被抓后,庶出的那两个和那浮辛这一天过得战战兢兢的,
浮辛还好,要嫁出去了,但又担心母亲被抓那时会出尔反尔不管她这门婚事了,不管还好,要是反着来把她许给知州令家公子,那就真的如临深渊了。
浮辛也不是个好的,那时倒是没有圣母的心,管这事,既然她选了状元,那就嫁状元,白纸黑字的字据可写得明明白白的!
饭桌上,没有一人说话。
旁边站着的王万里看着满盘山珍海味,咽了咽口水。
是真香啊……
村里摆的酒席都没有这么丰盛,更别提精致绝味了。
心以为那时布菜,看到双眼“如炬”的样子,不由得抽了一下嘴角……
姑爷这是又饿了呀……
自从昨天跟着小姐回府,刚一安排住处,他就缠着她进小厨房,吃了一大碗面条,今天早上,她刚刚洗漱完毕打算去小厨房给小姐做一个爱心早餐,就看见王万里已经烧好灶给自个煮了面,她到时,他已经吃了两碗了!
中午的时候,下人一起在小厨房后厅吃饭,她看见这个姑爷盛了三次饭,还都是满尖儿的!
这还是书生吗?
她报告说给那时听,那时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心以没有注意,那时的眼角微微弯起……
席罢,那府一家又前往摘醉楼,在那里观灯赏月。
摘醉楼,那府的产业,也是荆州最出名,最高的酒楼。
摘星莫即,醉生梦死。
是摘醉,还是醉摘呢?
那时浅摇头,迈步,走进去。
突然,一整天都没有影子的无出,出现在了那时的视野里。
人来人往,他装成酒客,立在楼里的过道上,目光看过来。
无出是那时派给保护那宁的,他不喜热闹,总在暗处观察。
现在他露出来了,意思就是有人也在暗处,甚至,明暗夹击……
有意思,这么快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那时一行人走上楼,正巧几个男女下来,擦肩而过。
忽然,一位男子差点不小心撞到她,她面无表情地躲开,男子扑了个空,随即作了个揖,赔了几声礼,方才离开。
那时独坐一个包间,心以给她倒茶。笑话,那如清和那荀远哪个敢和她同坐一间包间,就别提那苑苑和那洤理了。
她尝了一块绿豆糕,挺甜,看到盘里还有糖糍粑,忽然就想到了王万里。
脏兮兮的他可怜兮兮地说:“我想吃糖糍粑。”
他死死咬住她的手指,眼里发狠……
他哭了,没有声音,贪婪又温柔地吮吸她的手指……
他白了许多的脸埋在她怀里,还在她小肚子上依赖地蹭了蹭……
他一脸贱兮兮地靠近她,肩膀贴上肩膀……
她突然笑出声。想到心以说的话,那个姑爷贪吃得很!
心以:?
“王万里呢?”那时问。
“刚刚说是有点口渴,但不敢过来讨茶水喝,便下去讨喝的了。”
哦。
什么?口渴!
那时一路成长过来,明枪暗箭什么都经历过,刚刚那个男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时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自以为躲过了,没想到那个蠢货竟然中招了!
“去告诉无出,他们行动了,手里是王万里。”
“是,小姐……那无出问王万里怎么办呢?”
“……照旧。”
“是。”
还以为,会在小姐脸上看出什么呢,结果,竟然说一切照旧,和往常一样行动,那……那不就是说不管姑爷的生死!
姑爷,可千万别怪小姐冷血无情啊……
那时手撑在桌上,十指泛白……
她不是真的冷血无情,薄情寡义,但对于王万里,她更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有几分天真?
借这次机会,她想看看他,看看他所能接受多少……
楼下乱哄哄一片,心以跑上来,说对方得手了。那时随她下去看看,看看那位这次用的又是什么招?
那时在四楼,下到二楼人就堵了。
王万里衣衫不整地跪在房间里,门外围满了人,床上还有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小娘子,死死抱着被子咬唇抽泣……
“是聂二爷纳的新姨娘!”
“真的假的?”
“我亲眼瞧见了!左右几个时辰前聂二爷给我几个介绍来着,腻歪着呢!”
……
门口叽叽喳喳,王万里脑袋里一通乱麻,听到还是聂二爷的妾室,更慌了,
聂二爷,聂二爷,聂二爷……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刚刚不是向一位店小二讨水喝吗,怎么莫名其妙浑身发热迷糊了,
怎么就一醒过来就这样了!
“pia!”一个巴掌扇过来,王万里直接被扇到地上。
是聂二爷。
下一秒,随聂二爷一道来的护卫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拳打脚踢。
“小姐,他们谋划王万里做什么?”心以不解,看到王万里那惨绝人寰的经历更是不解。
“敲打”。那时不假思索。
不过,为什么偏偏是王万里,还不是因为他蠢!
无出现身人群,在聂二爷身侧耳语。
聂二爷挥手让侍卫停下,同时把围观的吃瓜群众赶走,房间一下子安静好多。
那苑苑他们也在人群里,远远看见聂二爷的侍卫让出一条道来,引那时进去。
那金成? 她怎么进去了……
房间里,一片肃静。
绝望如王万里,他犯了这样的事,尽管他是被陷害的,但在别人眼里已然是不仁义之徒。这样的他,她不会再救他了吧……
虽不是血肉模糊,但也是遍体鳞伤,王万里挣扎着站起来,却被一脚压下去,重重得砸在地上。
王万里吃着痛,顺着那只脚看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凶狠。
他看到,踩在他背上的是一只绣花鞋,女人?
往上,藕粉色的裙摆,绣着十里荷花。
这是那时的衣裙,王万里此前一直跟在那时身边,她穿的就是这件!
那时……
再往上,果然看到了那时那张面若冰霜的脸。
那时!
王万里想解释,想求她救他,带他走。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为一句:“小姐……”
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背上的力道重了,王万里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时。
怒了?为什么?他该怎么解释。
王万里不知方向 ,没有反抗,只是下意识觉得,不要惹她生气。
良久,那时松脚,看着眼下安安分分趴在地上温顺地服从她的王万里,不知怎的,心中莫名有种愉悦感。
聂二爷品了品手里的茶,看着他们,又看看早早从床上爬下来跪在他脚边浑身颤抖的小妾。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成为荆州城的一位人物,明的阴的,都也是知道的。
但是,一位人物,出了这样的笑话,不找回面子一笑而过是不可能的!
“那四小姐今天又想拿什么作偿!”聂二爷说。
意思是,给小恩小惠他不再买账,必须要王万里付出代价。
王万里听到这里,心下一沉。如今聂二爷态度这般,那时怕不是要放弃他了吧,谁会想和聂二爷结仇呢?
可是,他又想到了在小灵音寺的遭遇,在那间密室里,大夫人要他死,那时并没有放弃他,甚至亲吻他的脸颊,安慰他……
那时……
王万里此刻无比冷静,望着那时,他相信,她会救他,就像在密室一样用另类的方法,
她和别人不一样的……
他听到“人你拿去,不残不死,待聂二爷您什么时候消气了,小辈再领回去,如何?”
什么?不残不死,她真的放弃我了吗,还是在她眼里我只是的一个可以被送与他人的玩物?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个做法聂二爷很满意,众目睽睽之下,王万里被架着拖出房间。
王万里还是不敢相信,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他以前只以为她是外冷内热,却不曾想是自己太天真了……
王万里的眼神太炽热,有不敢相信,有自我嘲笑,还有对她的失落……
那时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避开王万里的目光,直到他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