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阴雨连绵的天气,王万里是被推拉摇醒的。
睁开疲惫的眼睛,王万里已经被带到了主厅。被扔在了地上,微微抬起眉眼,就看到一双紫粉色的绣花鞋,
是那时的!
那时的鞋子与普通的绣花鞋不同,那时生的娇小,皮肤也是细嫩,心以担心那时被磕着碰着,就自发设计了这鞋子,在关键部位加厚,鞋底一些部分也是加了玄铁,心以心细,那时这鞋子的样式也是她独特设计的。
王万里是知道的,从在小灵音寺的密室里就发现了。
他缓缓抬起头,从下往上一直看去,对上那时冷漠清明的眼睛。她今天是一身紫,紫色象征高贵,衬托得她更加高不可攀。
她来做什么?知道了他的事?
想到被污蔑与人私会,不知怎的,王万里就不想让她误会,谁都可以误会,他不在乎,
可,她不行……
王万里你疯了吗!这个女人可是亲手把你送进来的,当时,她可是都没正眼看过你……
聂二爷一声不吭,那时也是一语不发。主厅里安静的可怕,尤其是王万里。
跪在主厅的还有五姨娘。五姨娘凄苦掩面,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看了看那时,心里发怵。她是在王万里到主厅前一会儿跪下的,看样子,那时与聂二爷商讨了许久。
她这次,怕是惹到事了……
王万里看到五姨娘,是了,她是当事人,不对,还有一个当事人呢,雨连呢!
“……小姐。”他想问雨连何在,在座的,五姨娘他不屑问,聂二爷也不敢问,唯有那时,他敢装作一直不知道,然后问她。尽管面对她,王万里也是不情不愿的。
饶是王万里的这一开口,吸引了那时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王万里倒是被盯着说不出口了。
他怎么敢问她别的女人……
忽然,他看到,那时勾起了手指,示意他过去。
经此一遭,王万里下意识的服从,爬跪过去,把头凑到那时手下。
那时看到王万里竟如此听话,先是心中惊了一下,随即心情大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扬起了眼角。
手落下,抚在王万里后脖子上。
有趣。
逗一逗。
后脑勺突然传来的凉意让王万里浑身一颤,似在调戏的抚摸,让他想起了雨连说的话……
“哥哥,你想过拼命地活着吗?”
“我要爬,拼命地往上爬!”
“我们不是没有机会高人一等,只是不敢爬出污秽的泥潭,去试着做啖血的野兽!”
“哥哥,你也要爬,知道吗,像我们这样的蝼蚁,只有顺着权贵的根藤向上爬,才会有出头之日,”
“哥哥,他们当我们不是人……”
是啊,他们这些有钱人根本不把他当人……
可是,怎么办呢?
“哥哥,你也要爬起来……拼命地活下去!”
雨连的话如炸药包一样轰炸在王万里脑海。
后脑勺的抚摸未减,他好像知道那句'没钱,就用身子抵债’什么意思了……
王万里突然扑到那时怀里,环抱着那时的腰,把头埋在那时腰上。
所有人都被王万里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吓到了,没见过这么大胆的。
那时旁边的心以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五姨娘先是一愣,然后心里乐呵。这王万里还真是自作多情,厚颜无耻,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几斤几两,就去抱四小姐,就算四小姐看上他,他现在这般,无疑是惹四小姐丢了面子,是要惹四小姐动怒的,哪里有好果子吃。现在好了,王万里即将来临绝望,她就可以完完全全把责任推给他了。
五姨娘不是个傻的,现在说话容易招惹是非,只待那两位人物发问,才好推脱。
王万里感受到那时的身体明显僵硬了,是动怒了?
哥哥,你想过拼命地活着吗……
想,现在!
王万里用脸蹭了蹭那时的腰肢,手指在她腰背摸索着,发出乞求的语言:“带我走……”
此刻,所有人都在像看戏一样看着王万里,这个跳梁小丑竟然向那四小姐卖弄自己,不作他想,这个王万里一定会迎来那四小姐的风暴的。
这是,选择了她?
那时嘴角微微上扬,随即把手搭在王万里肩膀上,轻轻拍一下,看向聂二爷。
“那四小姐果然是风华绝代,这小白脸在寒舍可是高贵的很呐!”到了你跟前,却是愿意俯首称臣,这一波美人计倒是用得可以。
“谬赞”,那时抬手喂了王万里一块桂花糕,“左右也是无用之人,带走也无妨。”
“那四小姐,你我皆是商人,这笔生意可不划算。”
还挂在那时腰上的王万里,看到突然递过来的桂花糕,愣了一下,想到自己是在讨好那时,随即就着那时的手咬了一口,听到那时说要带他走,又连咬几口,把那时的手指含进嘴里,就像当初……
那时没想到王万里会这么做,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饶是镇定自若如那时也不由得涨红了脸。
于是,大家看到,那时把手指抽出来,一把抓住王万里,强制他站立,那时起身,向聂二爷草草行了一个礼,就拽着王万里走了。
一切快得像一阵风……
聂二爷:年轻人还真是血气方刚……
五姨娘:啥?这就走了,那四小姐还真让他撩到了?
下人:学到了。
聂二爷轻咳了一下,面上沉重如碳,说:“那金成放话,王万里不许受伤。”
“……奴家没有伤到王公子!”
“那金成的意思是,王万里在乎雨连,雨连不能死!”
什么!
五姨娘颓废地跪坐在地上,绝望至极。
昨天,雨连已死,是被她活活折磨而死的……
那金成,这就是你的爱屋及乌吗……
王万里这边,被那时拽着走。
那时娇小,同王万里站一起,只堪堪到他胸前。就这样被她拽着走,王万里看着那时的背影竟生出了莫名的心安。
上了马车,那时坐在一旁,闭眼休息。这好像是那时一贯的作风,无时无刻的休息。
只是这让王万里怎么办,刚刚……王万里尴尬地脚趾抠地,他真的不应该那样子,现在聂府都知道了他王万里是那时的……情郎,就连外面的心以也是一脸吃瓜相。
好吧,他确实是想顺着那时爬,毕竟,年轻漂亮又多金的那时,谁又不心动呢。
他想先活下来,以那时为庇护所,等在那时这里稳了,就把雨连接过来。
王万里回到那府被安排到原来的房间,整顿之后,夜里,被叫到了那时的房间。
王万里推门进去,看到的是那时正在作画。王万里轻轻走到那时桌前,跪下。
这是在雨连身上学到的,服从,温顺,讨好,甚至以色示人……只要活下去,高高在上的活下去。
那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画,王万里依旧跪着,看不到画的是什么。但谁也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那时才收笔,示意王万里抬头,王万里看到画中是一位女子,满面愁容……
这不是雨连又是谁!
“每见着一个人死亡,我都会作一幅丹青,以此警醒自己。”那时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她转头看向王万里。
一个人死亡,她就作一幅丹青……
可这是雨连啊,雨连昨天晚上还和他一起……雨连!
“不可能!”王万里猛地抓住那时的双臂,想在她嘴里听到反驳的话。
可她没有,她依旧平静的看着他。
“怎么会……她明明活得好好的,可是……”
他自己也明白,昨天,雨连遭受那样的事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王万里的手被拨开,后脑勺被摁着迎进一个柔软的怀抱,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而是迎合上去,紧紧抱紧柔软的腰肢,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紧……
为什么?她只是想活下去,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对她……
就因为她身在泥潭吗,她只想爬起来,平等的活下去……
她只是,顺着权贵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