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起洁白无瑕的雪花,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儿后一股涌进窗来。
崔颂云解下信鸽脚上的密条,轻轻的掩上门窗,架好窗棂,这才走到火盆旁,把密条递给半卧在软榻上的崔梦追。
“对方什么身份,就什么信就往我这里送?”崔梦追明显烦躁。
崔颂云蹲下身子,给他捏腿:“一位不速之客,看看吧,兴许,有意外之喜。”
“念。”崔梦追把密条随手一丢。烛光昏暗,崔颂云不慌不忙的从地上摸索着去捡,然后跪在崔梦追脚边念。
先是看了一个大概,然后才转头面向崔梦追,并未全乎全尾、从头到尾的细读:“一位,姜姓的女子。”
崔梦追眉头微蹙,缓缓的翻了一下身,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
崔颂云折起密条伸进火盆燃尽:“是邀约,很像是一场鸿门宴,但,出奇的诱惑……”
崔梦追没有言语,却并没有因此影响到他,哪怕分毫,崔颂云似乎在自言自语:“他们那些人,似乎都已经与那位姓的楚大人,站在了同一条船上。
很满,很挤……
有人想,投诚。”
“幼稚,”崔梦追做出评价,但眼睛也溢出玩味的意趣,“陪她好好玩玩,正好,本侯有些烦腻了。”
崔颂云起身称是,然后退下,安排下去。
……
王万里被冻了很久,加上身上血淋淋触目惊心的伤,缓了两天才睁开眼 。入眼看到的就是苍菊稚嫩的脸庞和苍菊一身的伤,以及他身上一身老车夫的衣裳。
苍菊?
怎么会是他?既然他在,这几天为何还会遭受这些磋磨,他们影卫的武功应该很强的啊?!
苍菊……
感受到王万里质疑和探究的眼神,苍菊心虚的低下头:“主子有令,让你吃……好喝足,小心将养着风寒,但我历练不足,一路上让你受了屈辱……抱歉。”
苍菊在心里狂叫:啊——差点就说让他吃点苦头了,真是的,净想说大实话!
王万里一脸狐疑:“你看看我这一身伤,再看看你那一身伤,你作为影卫,还是四大影卫,就这儿?你这四大影卫怕不是买的吧,这般无用!”
苍菊:“……还能谩骂,应当死不了!”
王万里:“!!!”
苍菊蹲在地上给王万里上药,药泥敷在干净的纱布上绑在王万里腰背上。王万里瞅着苍菊脚边放药琳琅满目的托盘,再看了看这屋不蔽雪的破庙,又瞅了一眼满满当当的托盘……忍不住发问:“哪里来的?”
“姜穗然给的。”苍菊头也不抬。
王万里听到姜穗然的名字,不明所以。然后傻傻发问:“二当家找到我们了?”
苍菊:……
苍菊拍拍手上的药渣:“绑我们的就是二当家姜穗然。”
王万里:?? ?
绑架,把他俩打的半死不活,又给药。
……闹嘛呢!
“反正她不敢弄死你,你现在是安全的。”
“我现在是半死不活的!”
苍菊打开药罐,木勺舀起药膏敷在王万里胳膊上,冰凉的触感让王万里冷得倒吸一口凉气,又痛又冷,一个字,酸爽!
“现在是什么情况?”王万里忍着伤口的疼痛。
苍菊给自己也上了点药:“拿你诱敌!”
诱敌?
反正不可能是诱那时,那时如此精明的人怎可能会中招?
“诱谁?”
“诱主子……及忌惮主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