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然没有出现已经两天了,却在固定时间送来药品和吃食,吊着他们一口气。
王万里甩了一下脚上的铁链,想起身活动活动,毕竟这破庙四面漏风,姜穗然也没送个柴火或被褥啥的,完全放养,不管冻了还是饿了,纯纯死不了就行。
突然,姜穗然来了,还跟来一个陌生男子,男子解开铁链的另一头,把王万里和苍菊像牵狗一样拽着走。
扔上一辆马车,然后男子驾着马车一路向北,姜穗然则是骑上一匹快马先行一步,把马车远远甩在后头。
“有点眼熟,”苍菊声音低沉,似有怀疑的盯着马车帘被寒风有意无意吹起的缝里那个陌生男子的背影。
王万里揉了揉手腕:“姜穗然不在,就他一个,我们有机会。”有打过他逃跑的机会。
苍菊没有赞同,反而送了一个白眼:“人家身强体壮,人高马大,再看看你,别说你已经伤痕累累就算你都没受一点伤也打不过他!”
王万里:……
王万里对上苍菊的眼睛,带着审视的目光:“那你呢?暗影大人。”
呃……
苍菊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他的确藏拙了,其目的都是为了教训一下王万里。谁让他抢走了赤梅大人的心爱主子,又令主子伤心,实在气不过,才藏拙让王万里吃苦。
“啊!那个,你还记得大当家身边有两个亲信来着的是不是,天天跟着,跟两个左右护法似的!”
言归正传,王万里也严肃起来:“有一个在我的洞房里被二当家引诱进去打晕了!大当家还和别人在我成婚的时候……”
王万里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洞房,成婚的字眼有些烫嘴!不过说到大当家与姜彦的荒唐事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被那如清绑架那次,那如清被刺穿喉咙而死,而中了药的他被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时,怎么就不能是你呢……
马车骤然停下,王万里撩开帘子,入眼一看,外面赫然站满了人,许师逾,姜穗安和姜彦。
马车竟然驶入了两队的营帐外面!
王万里没有耽搁,立刻下马车,苍菊在马车里捯饬了一会儿才下马车,出来时还是老车夫的那张老脸。
王万里走近,竟然看见姜穗然站在姜穗安旁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气氛也有点不一样。
很微妙。
姜穗安脸色有几处淤青,姜彦也是,许师逾最惨,胳膊都上夹板了。后面的弟兄们大大小小挂了彩。
这是,打了败仗?
还有,姜穗然怎么回事?
许师逾走上前 把王万里迎了进去 ,吃了顿饭,便告以启程。
许师逾的话是:“原本三日的归期,如今已经是四日下午 ,现在必须快马加鞭赶过去,才能减免去那小姐的怒火。”
王万里骑在马上,风雪不要命的吹过来,狂风中的冰晶如刺刀般划在脸上,带着一丝痛感。
是啊,已经四日了,加上在荆州那府的那几天,他已经十一日没有见到那时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喝药?
王万里紧了紧披风,奋力甩了一马鞭,马儿吃痛奔驰,其劲之大,使王万里握住缰绳的手都被勒得紧了,伤口裂开,手心的绷带染上浅浅的红,差点就失力险些坠落下马。
许师逾驾着马跟过来,与他并行 ,王万里刚好顺便问了这事情的原由。许师逾答道:“你失踪的这两天,我们遭受了崔小侯爷的人偷袭。”
“你们没打过?”
不该啊,姜字营以勇猛着称,曾随镇北将军姜封锦一战成名,敌退敌寇十年余载,从姜穗安的身上就可看出这可不是吹的,加之有许家军助阵,应当是如虎添翼才是,怎么是这般狼狈模样,难道崔小侯爷的人很多?
那更不应该,两军勇猛,要偷袭应当趁许家军和姜字营分开时。就这么正面刚,也太……太假了。
许师逾胡子一吹:“哼!要不是姜穗安护着姜穗然那个小贱蹄子,我一定把她打得爹娘不认!”
王万里:!
王万里:“她爹娘早没了……”
“切!”许师逾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雪花,猛的甩了一下马鞭,顶着风雪向前冲去。
王万里也策马奔腾,逆风而行。
星夜兼程,一路颠簸,除了脸上有些冷,王万里驾着马一身热得很,伤口倒是因为这个没怎么痛。
……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晨曦普照在白雪皑皑的高山上,无风,静谧安好。
王万里一身灰蓝色的棉衣,勒马飞驰,一转眼又是银装素裹的白夜。
那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