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缓缓说着自己知道的事实。
“当初徐家和容家议亲,容家单方面毁约,到底是理亏,便又帮徐家找了门好姻缘,道是补偿。”
温姿月一时觉得好笑。
虽然她对容清知好感度约等于零,可当听到容家还给徐家补偿时,她一时觉得荒谬。
算计了容清知,容家觉得理所当然,他们不对着受害者愧疚,反倒是大力给旁人好处。
温姿月问道:“那徐家是什么反应?”
觉得虚入,亦或是感到欢喜。
叶凌盯着温姿月的眼睛,“他们选择,配合容家的一切行为。”
被叶凌这略带打量的视线瞧着,温姿月骤然觉得不舒服。
叶凌很快移开目光,“徐家在解了婚约后,便立刻办了喜事,不到一月就传出了喜讯。”
徐家的夫郎有孕了。
时间点对上了。
温姿月艰难问:“徐家,现在如何?”
其实不用问,她都已经清楚不如何,她在都城长大,压根就没听过姓徐的人家。
叶凌并未回答。
可沉默,已然是答案。
温姿月最后确认答案,“我与徐家,才是亲缘。”
知道容清知玩得大,但真没想到他会玩得这么大。
哪怕有人怀疑容清知做了换子之事,可几乎无人能猜到,他选择了抱养徐家的孩子。
叶凌看着屏幕中的人。
她呆呆的坐在桌前,平日挺直如同小白杨的脊背微微塌下,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打击到了。
温姿月倒没叶凌想的那么脆弱。
她只是故意想表现的可怜,结合着郑怀瑾的话,她知道叶凌的能力远比她想的要大。
毕竟这是游戏,而叶凌是唯一拥有自主权的玩家。
温姿月对自己方才的表现很满意。
她都觉得她不知感恩,简直不值得被教化分毫,简直是升米恩斗米仇的典范。
叶凌一定会被她气到。
被气到好呀,这样叶凌便会对她故意忽视,温姿月也能放心大胆的作死。
叶凌对她的态度一直很淡,可也一直关注。
不破不立,不彻底和叶凌决裂,她只会被叶凌看作Npc。
她需要叶凌在她身上付诸更多感情。
应是她和郑怀瑾的相处使得容清知生疑,到了黄昏,一辆外观低调的马车驶入府内。
管事殷切的搬来脚凳,躬着身子待着车内贵人大驾光临。
温姿月不由得低骂,“有点出息。”
“这里不是宫里,他也不是这里主子,你别这幅谄媚样子。”
管事听罢,脊背微微抬直些许。
她也不想的,可这虽说是皇女府,但到底还是贵君说了算。
这里下人是走是留,都只是贵君身旁大侍离春一句话的事。
容清知掀开轿帘,他目光略过这里的一草一木,以及淡灰色的墙。
着实没甚意趣。
他未曾从马车踏下,离春见状,立刻去扶,容清知却依旧不动作。
管事扬出笑容,殷勤道:“贵君,您瞧我这不争气的,您矜贵,我手下这些人办事不利,地上都有浮灰。”
管事说着,脱下自己外衫,盖在地上。
她对着身后吩咐道:“还不快去取来绸缎,贵君走过的地,都要干净。”
容清知轻捏眉心,“不必兴师动众。”
离春瞧了管事一眼,这人倒是会来事,只是太圆滑了些。
容清知提起下摆,“姿姿,来扶我。”
温姿月不情不愿,有人给他做事,却非来寻她麻烦。
容清知眼中含笑,温姿月被看的身子发寒,便低眉顺眼去扶人。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
温姿月触碰自己的脸,她蓦然想起,如果她是徐家人,那她母亲该和容清知议过亲。
那,她该和容清知那错失的姻缘有几分像。
温姿月心脏微颤,她脑海中浮现一句话,宛宛类卿。
她飞快给了自己解释。
比如容清知在起初看到她时,的确是不喜的,那便是恨屋及乌。
容清知在碰上她的手背时,便感到她的体温比平时低,甚至因为心不在焉,她只顾着埋头往前走。
待到了房间内,容清知出声道:“怎么了?”
温姿月低着头,“我没事。”
容清知抬起她下颌,看着她眼眶发红,不由得放缓声音,“到底碰上了何事?”
温姿月在脑中思索,如果她待会儿想无理取闹,那她现在该是先搅动容清知平静的心绪。
于是她侧过脸,大声道:“别管我,我想自己待会儿。”
容清知呼吸加重,“到底闹什么脾气,只是一两日不见,你便学着任性妄为。”
“若你偏要如此,那至此之后,你便一直待在宫里,免得接触不好的人,你也学坏。”
温姿月忍无可忍,“我说过,你不要再管我。”
“你总是站在长辈的角度,对我说教,告诉我该如何做事,但你究竟是谁,我又究竟是谁?”
“容清知,你说啊,在你眼里,我究竟是谁?”
她推开容清知,她的体质早改善许多,容清知后腰撞在桌沿,吃痛闷哼。
他揉着腰,一步步靠近她,“你到底闹什么脾气?”
“你不平日总说你听不懂哑谜,有什么事都让我直说,有什么你便直说,别让我发现你在无理取闹。”
好,她这就无理取闹。
温姿月憋出泪水,她再次推开容清知,这次容清知跌倒在地上。
温姿月偷偷看了一眼,挺狼狈的,她看着有点爽。
容清知气极,三两步攥住她手腕,迫使她坐在矮塌上。
“你最好能给你的发疯找到理由。”
他强她便弱。
本来他们还冷眼对视,温姿月却忽然侧过身子,直接躺在榻上。
她咬着唇,眼泪扑簌簌的落。
“我,是不是姓徐?”
容清知的脑袋被轰然炸开,他脑海中浮现过往记忆。
徐家在他脑海中已是过去,毕竟徐家对他算计,可他亲手报复,那些往事尽数烟消云散。
可在叶凌出现时,她的亲人,容清知猛地想到了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