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姿月一时感到好笑。
容清知总觉得一切都在他掌控下,可事实从不遂人愿。
凤君身旁大侍那日带着观宁去了凤羽殿,虽说到了只言太女身体倦怠,并未留观宁探病。
可观宁与凤君的人见面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容清知猜得到她的顾虑。
“若是担心凤君会对你和观宁的身份做文章,那你大可不必担忧。”
容清知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担心。
温姿月思绪流转。
容清知不担心,那只能是因为凤君不会构成威胁,更深的讲,是太女的事会绊住凤君手脚。
容清知证实了她的猜测,“太女病的很重,而凤君树敌颇多,此刻正提防着各宫的人对太女下手,而你,还不值得他去对付。”
温姿月承认她有点破防。
容清知这话,根本是直白在说,她是没威胁的废物,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容清知抚着微微发胀的脸,他道:“你提醒了我,那些该死的人都没死,我该先去解决他们。”
乾宇二十三年秋。
深宫内的容贵君揭发容家结党营私,女皇大怒,却顾及容清知容家人的身份,只是削了容家爵位流放。
在容家流放前夕,容清知去见了他们一面。
容家现任家主是容清知的妹妹。
家主恭敬跪在地上,“罪臣万分感念贵君挂念。”
容清知将人扶起,“都是一家人,何必生分。”
家主眼神肃穆,“经此一别,不知是否还有再会之日,哥哥在京中,定要万分谨慎小心,容家永远听从哥哥号令。”
待容清知离开,家主方才擦去额上虚汗,家族存亡皆在她手中。
温姿月坐在茶楼上。
容家老老少少狼狈的被兵卫驱赶,老弱哭声不时响起,口中不停嚎叫着冤枉。
容清知这次算是釜底抽薪。
太女病重,其余皇女皆是虎视眈眈,唯有容清知散了身后家族势力。
这算作是示弱,告知女皇与凤君,他绝无夺位之心。
对这件事感触最直观的便是温姿月。
没了容家这个庞然大物,那些御史便开始飞折子,句句都在说十二皇女天资平庸,平日对朝臣多有不敬。
温姿月未曾建府,这上朝的差事本也不该到她身上,可女皇因容清知的大义灭亲圣心大悦,温姿月便得到了官职,也开始兢兢业业上朝。
温姿月只能说很累。
每天早早的起床,本就因为睡不好身体疲惫,却还要听一堆对她的指责。
没办法,她身后没了外族,可如今女皇对她倒是有了几分器重,这又让其他殿下生出不满。
这日早朝过后,温姿月又被女皇留下。
女皇正翻阅着奏折,见温姿月进到书房,便让随从给她赐座。
温姿月呆了半个时辰,女皇终于从政事中分出心神,她看着温姿月几乎都要瘫倒在椅背上,眼中浮现出严厉。
女皇走到温姿月身旁,用力拍在她肩上,“怎的规矩学的这般差。”
温姿月讨好的站起身,她像个纨绔一样,油嘴滑舌道:“母皇,儿臣这可不是没规矩,只是在母皇跟前,这才肆意了些。”
虽然这段时日见多了温姿月这做派,可女皇依旧还有些不适应,她对温姿月最多的印象,是温姿月总怯懦阴郁的站在宫人身后,在她面前时性格极为内敛。
现在倒是活泼了些。
女皇打趣道:“就你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