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挣扎着坐起身：“这不可能！星域钟是用来稳定两界的！”
“稳定？”九衍道人冷笑，“你以为星域钟的作用是什么？它是定时炸弹，是融合引擎！七个连接点全部激活后，两界将彻底融合，能量暴走，最终——两界俱毁，化为纯粹的星域能量，供下一代方舟使用！”
林东与徐婉清震惊对视。王铭握紧拳头：“我爸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真相？”
“聪明，”九衍道人点头，“但他阻止不了这一切。没人能阻止。七个连接点的激活是不可逆的，而你，林东，正是我选中的继承者。”
林东大脑一片空白：“我？”
“你以为你那些游戏代码是从哪来的灵感？”九衍道人逼视林东，“那些你自以为是灵光乍现的算法？那些梦中所见的星域碎片？都是我植入的记忆！”
林东猛地打开笔记本电脑，颤抖着调出《星域方舟》的源代码。屏幕上，那些曾经熟悉的代码段突然变得陌生又熟悉，每一行都刻着他的记忆——十二岁那场心脏骤停、十六岁突然领悟的编程天赋、甚至医院病床上的每一次痛苦。
全都藏在代码里，仿佛预设好的程序。
“你到底是什么？”林东抬头看向九衍道人。
“比起我是什么，”九衍道人淡笑，“你更该问问自己是什么。你认为你是谁，林东？一个普通人类？星域继承者？还是——一段精心设计的程序？”
林东心脏狂跳。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在修真界是强大修士的手，在现实世界是癌症患者的手。他究竟是谁？
“他是星域力量的真正继承者！”徐婉清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林东面前，“不管你有什么阴谋，前辈绝对不会配合你！”
九衍道人不为所动：“你们以为激活连接点是在拯救两界？可笑。第三、第四连接点一旦激活，融合进程将不可逆转。到时候，别说是星域守卫，就算是整个星球的力量也阻止不了。”
王铭厉声道：“现在有两个连接点已经激活了，情况会怎样？”
“暂时稳定，”九衍道人傲慢地挥手，“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平静期。但随着第三个连接点激活，临界点就会到来。”
林东沉默片刻，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们改变连接点的能量流向呢？”他突然问道，“不是为了连通两界，而是重新设计星域中的能量循环，让两界既能联系又保持独立？”
九衍道人眉毛微挑：“有趣的想法，但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重新编写星域钟的运行规则？”
“因为我是程序员，”林东扯出一个虚弱的笑，“重写代码是我的本行。”
九衍道人还想说什么，东山塔外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直升机轰鸣声。大批星域守卫的增援到达，塔底爆发激烈交火声。
“你们的朋友坚持不了多久了，”九衍道人冷冷道，“我期待在第三个连接点再见到你们，如果你们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
说完，老者化作一道银光消失不见。林东立刻转向王铭：“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王铭咬牙道：“那些人太多了，正面突围不可能。”
但林东已经在笔记本上飞快操作，购买了游戏商城里的“虚实转换符”，耗费星辰值。“婉清，接下来你要按照我说的做——”
还没等林东说完，塔顶的入口处冲进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领头的大喝：“不许动！举起手来！”
王铭立刻挡在林东前面，却被一颗子弹击中肩膀，踉跄后退。“快走！”他大喊，拼命掩护林东。
危急时刻，林东激活了虚实转换符。刹那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笔记本电脑涌出，将林东、王铭和周围的空间包裹起来！
林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体内星域之力暴动，与游戏道具产生共振。他隐约听到徐婉清惊呼：“前辈，你的形体更清晰了！”
下一秒，笔记本电脑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强烈的能量波动蛮横地撕扯着空间，林东只觉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周遭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
东山塔的冰冷石壁、黑洞洞的枪口、王铭焦急的脸庞，统统碎裂成无数光点，然后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带着草木清气的微风。
脚下是坚实的土地，远处是云雾缭绕的山峦，还有北冥海上那座悬浮的庞然大物——星域钟！
他回到了修真界！
“卧槽！”林东脱口而出，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骨节分明，蕴藏着沛然力量，再不是现实世界那双枯瘦、布满针孔的手。
他真的，以实体，回到了游戏世界？
“前辈！”徐婉清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你怎么过来的？刚才你还只是个模糊的影子，突然就凝实了！”
林东尝试着握了握拳，感受着久违的灵力在经脉中奔涌流淌，五脏六腑都舒畅了许多。
“我用了个道具，”他含糊地解释，脑子还有点懵，“可能是……那两个连接点激活后，通道更稳定了？”
话音未落，胸口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灵魂深处被硬生生撕开的酷刑！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林东闷哼一声，眼前发黑。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正试图将他从这个身体里拽出去，拉回那个冰冷绝望的现实！
与此同时——
现实世界，东山塔顶。
在虚实转换符激活的瞬间，林东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猛地向后软倒。
王铭下意识伸手去扶，指尖触碰到林东的脖颈，一片冰凉，脉搏……消失了！
呼吸也没了！
“靠！又来！”王铭眼眶发红，爆了句粗口。
顾不上肩膀的伤口，趁着塔顶守卫被刚才的能量波动惊得暂时混乱，他一把捞起林东轻飘飘的“尸体”，另一只手抄起那台还在发光的笔记本电脑。
“掩护我！”他冲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枪声方向吼了一声，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拖着林东就地一滚，撞开塔顶侧面一道不起眼的暗门，那是紧急逃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