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琰的眼神一直紧紧盯着那个虚影,目光中满是警惕与凝重。
玉珏昂首挺立,龙须微微颤动,声若洪钟地说道:“你还想被镇压,那么以吾现在的力量,已然足够了。”
魔神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呵呵,就凭你现在这一副蛟身,还想镇压本座?简直是痴人说梦!”
玉珏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地回应道:“吾,可以用仙世之力镇压你,别忘了你现在也只是一缕元神,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魔神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张狂:“哈哈哈哈,不愧是上古神兽,口气倒是不小!”
玉珏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傲然:“我就当你这是对我的夸奖!”言罢,它猛地甩动尾巴,一股强大的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魔神席卷而去。
魔神眼神瞬间一凛,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他都不用快速结印,直接一个抬眼,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挡住了玉珏的攻击。过了几秒钟,那股强大的灵力竟被他缓缓化解。
木羽瞪大了眼睛,失声喊道:“煞嗜魔神!”
红樱也恍然大悟,惊叫道:“我怎么说他那么眼熟!不就是你给我看的画本子里的人物吗?”
君景琰显然也看过相关记载,只是那个时候他都还没出世。木羽可能见过,但是她也没给自己说过。
他们的对话,魔神自然也能听见。他看向刚刚出声的木羽,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小黑鱼,你当初差点被本座烤来吃了!还记得不?”
木羽听到这话眉头紧皱,顿时拳头痒痒的,恨不得冲上去和煞嗜魔神拼命。但她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魔神的对手,只能狠狠地瞪过去,但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回,让木羽不住闭眼。
不能对着看,那不回答便是就是了!大脑喊你又忍不住想着当时自己快化成人型的时候,神主一个不速之客来做客,经过鱼池前,直接用隔空把它拖起来,然后在自己面前悬浮的转,还问自己喜欢什么味,红烧还是清蒸还是烧烤?到这里头就更痛了。
要知道,这魔神强大到需要九神才能镇压,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除了曾经的云溪神主。
君景琰下意识地将颜云溪的面部紧紧贴在自己怀里,这里除玉珏和他对视外,所有人都是低着头听着他们两个对话!
魔神并没有看见,也没注意。
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玉珏和这些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身上!也在目光扫视看看那人在不在!然后就嘲笑玉珏,“你还主人还没来接你啊!”
玉珏心中明镜似的,此刻站在它面前的这个家伙,绝不是它能轻易抗衡的。可即便如此,它依旧倔强地昂起头颅,与煞嗜直直对视,眼神里满是不屈与傲气。“主人不会誓言!”玉珏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懑。
煞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抬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阴阳怪气地说道:“哦,我明白了,敢情你也被抛弃了,跟我这同病相怜呐。”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蛊惑,“要不,你就干脆跟了本座吧,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玉珏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龙须都气得微微颤抖,没好气地回怼道:“就凭你这句话,我觉得你还不如回深海里好好睡上一觉,顺便做个春秋大美梦,别在这儿异想天开了!”
煞嗜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一脸戏谑地说:“哦?可本座现在不想睡了,你在这儿辛辛苦苦守了千年,到头来还不是让我轻轻松松出来了。说起来,我还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呐!”
玉珏气得龙目圆睁,大声吼道:“你感谢的可不是我!”说着,它猛地昂起龙头,龙须在风中肆意舞动,目光如炬地示意煞嗜看向那几道被传送光芒包裹着远去的身影。
煞嗜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当看到魅一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模样狼狈不堪时,眼角忍不住狠狠一抽,心里一阵嫌弃,忍不住嘟囔道:“嘁,魔界的人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真是没出息。”
煞嗜的目光又缓缓扫向君景琰等人,这一瞧,才发现这群人里也就君景琰和孤独白卿境界还算拿得出手,至于其他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目光如冷电般一一从木羽他们身上掠过,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那强大的威压便如泰山压顶般袭来,压得木羽他们忍不住纷纷低下头去,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木羽和君景琰倒是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想要硬撑着和他对视,可煞嗜身上那股强烈到近乎实质化的气息,如同一堵无形的墙,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此时,颜云溪娇喝一声,施展出“神月冰霜”,只见漫天冰霜如利刃般朝着煞嗜席卷而去。然而,煞嗜只是轻轻伸出手指,在冰霜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点了一下,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冰霜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部停在半空中,紧接着,便悄无声息地开始化解,化作丝丝缕缕的寒气消散在空气中。
再看魅一他们,正慢慢地被传送光芒所笼罩,即将消失。他们已经恭恭敬敬地做了很久的恭迎动作,可煞嗜却一直没有开口让他们起来。他们就像被钉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煞嗜之前已经留意到他们身上的伤口,此时又忍不住对着君景琰他们抗议起来,语气中满是不满:“哼,你们这几人下手倒是挺重的。”
说罢,煞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说道:“嗯,都回去等着本座吧。”话音刚落,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一道光芒闪过,魅一他们,连同昏迷不醒的蓉城玉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蓉城玉莲消失的那一刻,景睿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不舍,仿佛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
煞嗜心里清楚,自己如今尚未恢复全部实力,和面前这条龙硬拼起来讨不到什么好处。而且,他还隐隐感应到,自己分给那几个魔君身上的力量,似乎被什么神秘的东西给吸收了。这一发现,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刚刚现身于此,煞嗜便敏锐地捕捉到一股极为熟悉且强烈的气息,可眨眼间,那股气息却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哎,他们走得太早了!”煞嗜忍不住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惋惜。
玉珏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沉声问道:“还有事吗?”
煞嗜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你还想留我不成?”
玉珏心里明白,自己虽有心阻拦,可煞嗜不过是一缕原神,连实体都没有,真要一心想走,自己还真拦不住他。而且以煞嗜的本事,即便自己现在拼尽全力将他封闭在此,过不了两三年,他照样能解封。毕竟那八个人里,必定有一个是煞嗜的血脉至亲,不然,没有他的血,封印根本无法解开。
可玉珏嘴上却毫不示弱:“你想走?哼,这话问得跟你那主人一样无趣。怎么,你还真以为我拦不住你?”其实玉珏心里清楚,煞嗜要走,自己确实没辙,但气势上可不能输。
煞嗜听了,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嗯!傻龙啊,你是真不知道我是杀不死的呀!”他微微眯起眼睛,身上散发出一股阴森的气息,仿佛在嘲笑玉珏的不自量力。
玉珏大大的龙头先是往右歪了歪,接着又往左歪了歪,模样竟有几分滑稽,可它眼神里的坚定却丝毫未减:“我虽然拦不住你,但是,你想离开这里也未必能成功!”它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要是能杀死,为何还将我封印在此?”煞嗜冷冷地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没有被解开封印前,我是离不开这里!但是,现在解除封印了,想离开这里,也就是我一个意念的事儿!”他双手抱胸,神色张狂,眼神中透着一股目空一切的傲慢。
说罢,他又斜睨了一眼玉珏拼死保护的那些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你就是为了这些小东西和我作对呀!瞧瞧他们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值得吗?”
玉珏昂起龙头,龙须在风中猎猎作响,声音洪亮而坚定:“他们是我的朋友!在我的地盘,被你们魔界的人肆意伤害,我当然要保护!”
“别忘了我们是对手!”煞嗜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周身散发出一股森森的寒意。
“好了,好了,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千年不见,我们不应该抱头倾诉吗?”煞嗜突然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阴冷的人不是他一般。
玉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怼道:“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准备一壶酒,沉睡太久,你的脸皮也跟着厚得能当城墙了。”
煞嗜伸手摸了摸自己那根本摸不到的脸,故作惋惜地说:“时间到了,要离开了。嗯,不跟你聊了,脸皮厚,我得回去好好保养了,到时候……”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带着几分威胁的笑容,却没有把话说完。
玉珏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嘟囔道:“你嗓子被夹断了,说话只说到一半,吊人胃口!”
煞嗜顿时无语,心里暗骂:你嗓子才被夹断了,真是无趣至极!然后,他弯腰伸手随意挥了一挥,嘴角微微翘起,戏谑地喊了一声:“拜拜!”紧接着,他就像星星点点一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珏此时也坚持不住了,庞大的身躯快速缩小,从半空中直直地掉下来。君景琰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它捏住,然后像塞东西一样,直接踹到了自己宽阔的袖口里。这一幕,把旁边的木羽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红樱刚神出去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满脸的错愕,那模样仿佛见了鬼一般:“???这啥情况啊!”
景睿还沉浸在痛苦的失落里,眼神空洞,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孤独白卿好不容易从沼泽中爬了出来,浑身是泥,狼狈不堪。他看见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幕,脑袋一歪,满脸的疑惑:“这……这都是咋回事儿啊?”
木羽皱着眉头,大声喊道:“先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说着,众人落到地面上。一眼望去,这地方乍一看,仿佛还是他们刚来到这片大海时的模样,有轻柔的微风,有细腻的沙滩,仿佛还能看见有人在那儿悠闲地钓鱼。可如今,大海却一片死寂,毫无生机。
红樱轻轻应了一声:“嗯!”
君景琰小心翼翼地抱着颜云溪落在地面上,然后脚步匆匆地一直往前走。“先离开这里!”心里却想着,玉珏的来历!
孤独白卿几人见状,木羽和红樱赶忙上前搀扶着受伤的人,景睿也扶着景影紧紧跟着。
孤独白卿瞧见景睿和景影这副模样,转头看向福安,问道:“福安,还能拖两个人不?”
福安本来就没化形,之前又被煞嗜魔神身上那强大恐怖的气息给震慑到了,这会儿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还好玉珏在临走前给他施了个小小的保护罩,不然他这会儿估计又变回小小的一坨,缩在某个角落里了。
听见孤独白卿问自己,福安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然后摇摇晃晃地上前,伸出爪子一勾,再用力一拍,景影和景睿就被他丢到了背上。
“哥哥!”景果果看到景影受伤昏迷,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担心得不行。现在看到景影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他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