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之前的最后一家是去诚王府,这天是正月十四。诚王妃拉着孟绮的手道,“原本想着你也会选宫宴之前办呢,索性就多留几天给你,却不想你挪到了十五之后,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往前选两天了。”
孟绮由着诚王妃拉着,叹了口气,“原本是想着也放在十五之前,可初三回了趟娘家,王爷就与我置气,处处瞧我不顺眼,我哪里还敢再提。”
诚王妃轻视地一笑,不知道何事与你生气,还不是你与那洪哲的事,以为没人知道呢,且等着瞧热闹吧。
孟绮则是想着李女史最好不要让自己失望,总要让自己利用她一次才好,而且是狠狠的一次。
待到从诚王府回来之后,李女史就病倒了,瑞王府里的下人都在传怎么症状与张女史一样,吃了药也不见强,咳嗽的厉害。侍候李女史的小丫头寻个由子出去了,刘妈妈第二天就派了一个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婆子来侍候李女史。结果却一直不见好,出了正月之后,被送到了庄子上,柳枝刚刚抽芽的时候,传回李女史去的消息。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天,宋承泽与孟绮从诚王府回来,刚在府东门下了马车,就瞧见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女子,手里拿着一封信就冲到瑞王爷面前。
孟绮唬了一跳,定眼一瞧,居然是孟绢。
“大姐姐,你怎么来了?可是家中有什么事?”
孟绢抖着手指着孟绮,然后又看向宋承泽,“王爷知道不知道你的王妃做的好事?”
宋承泽一脸雾水转头去看孟绮,孟绮上前想要拉起孟绢的手,“大姐姐是什么意思?不如进府里再说。”
“怎么?敢做不敢当?还是怕王爷知道了休了你?你这个不要脸的。”
“孟氏,慎言。”宋承泽不悦地道。
“慎言?呵呵,我倒是想慎言,可有的人却敢高声言,王爷瞧瞧这是什么?”
孟绮看着孟绢递过去的信,突然眼前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上前就要抓,宋承泽一抬手,孟绮扑了个空。
“大姐姐,你什么意思?这信怎么会在你手里。”
孟绢看着孟绮紧张的样子,冷冷地一笑,“不止这一封呢。”说完又拿出一封来递给面色已然不悦的宋承泽,“王爷再看看这封。王爷,您说,您与我是怎么样的恶人呀,生生把这一对鸳鸯给拆散了,破坏了人家的好姻缘,倒叫他们用这种方式互拆衷肠。”
宋承泽又接过另一封信,草草看过几眼后,面上一冷,回头对着楚勇道,“送洪三奶奶回去。”
孟绢高声道,“怎么?王爷就这样算了?不准备给这对狗男女......”
话还没说完,孟绮上前就给了孟绢一个耳光,打得孟绢傻傻地站在原地。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是受害者,这个巴掌应该是自己打向孟绮的呀。
这阵子她就觉得洪哲不对,尤其是初三那天他与孟绮前后脚地回到怀南侯夫人的正院,洪哲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还有孟绮潮红的脸,她当时就开始多加注意起洪哲来。
回到洪家后,她又用重金收买了洪哲书房里一个丫头,那丫头一半受孟绢威胁,一半得了大笔的银子,对洪哲书房的书信多加留意。
没几天就收罗了好几封笔迹清秀的送到孟绢面前,可都不是孟绢想要看到的。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孟绢不死心,今天,那丫头来报洪哲又出去了, 还带上了那几个亲近的人,外院书房现在没人。
孟绢急急地赶了过去,让那丫头看着门,自己仔细翻拣起来,却不想在一本书的夹页中真让她搜出了两封信。
打开一看,她顿时觉得如同五雷轰顶,她不敢相信那上面的字是她的夫君写的,写的那样情真意切,写的那样情意绵绵。
她几乎是流着泪拆开另一封明显就是女子写的。只那封上面却没有太过火的话,只是平日里的关心,但孟绢是认得孟绮的字体的。
拿着这两封信,孟绢是一刻也等不得,想着自打成亲以来在洪家受的委屈,还有因为自己迟迟没能有孕,洪夫人及众妯娌看她的眼神,她好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原本她是想去寻洪夫人为她作主,但想着洪夫人怎么会把儿子的丑事说出去与别人知道呢。一咬牙她就拿着信,直直地到了瑞王府。
丫头去打听,王爷与王妃不在家,去参加正月里的宴请了,自己又不死心,看着时辰感觉应该快回来了,索性就坐在马车里等着。
孟绢发现的那封信 ,原本是洪哲写好的几封里的一封,后来感觉写的太过露骨,怕万一事发后,孟绮再犯起浑来,拿出这封信,就算他说是别人冒充他的笔体或是孟绮故意为之,只怕也会引起旁人猜想。后来索性又写了一封他认为还算过得去,但也能表达思念之情的悄悄送了出去。这封随手就放在了与孟绮写给他的一起了。
看着宋承泽紧拧的眉头,还有孟绮紧张通红的脸颊,孟绢有了一丝丝得意。等着宋承泽把那两封信揣入怀中,告诉她,他知道了,然后扯着孟绮的衣袖进了王府。而她坐在回洪家的马车上时,孟绢的心底又升起了浓浓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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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绮收拾妥当进得外间,正瞧着宋承泽拿着那信,嘴里还在啧啧作响,“真没想到,洪家三爷学问不怎么样,文笔倒还不错,这样的文采可以去写话本子了。”
孟绮一直不知道洪哲那信里写的是什么,她没想到洪哲居然还给她又写了信。想着前些日子自己告诉他,有什么事可以送信去自己的陪嫁铺子里,而由青蕊送来的那封信,不外乎是与她确认正月十五的事,还特意地说起那天她去景王府,听他姐姐说起她穿什么带着荧光的撒花裙子很是漂亮,让她一定要穿,他想在人群中一眼就知道她在哪里。
孟绮从宋承泽的手里抽出那封信,只看了两行,脸先红了,难怪孟绢气成那个样子。就算她与宋承泽这种有名无实的夫妻,她若是看到宋承泽这样写给另一个女子的信,估计也会气疯的。
只看了两眼,孟绮就揉了揉,又想了想,重新展平,回头从多宝阁的匣子里拿出之前的那一封递给宋承泽。
宋承泽微讶地抬起头,孟绮笑道,“留着吧,怕是以后也许用得上。”
宋承泽接过去,却直接递到烛火前,“不必,留着这个,万一有个万一,别再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把柄。”
孟绮看着烛火吞噬着那两封信,心底突然就如那烛火一样心安,宋承泽的毫不犹豫,让她感受到了尊重与保护。
“确定在没有什么在他手里吧?”宋承泽抖了抖手道。
“嗯,除了那封信和那片素白的帕子。”
“嗯,那就好,都是没有问题的。既这样,你明天就开始禁足吧,宫里我会与父皇陈情的。”
孟绮眼睛一亮,高兴地坐到宋承泽对面,“原来你想到的是这个主意呀,用这个法子既打翻了景王的算计,又可以让我有正当的理由不进宫。”
宋承泽微微一笑,“没错,是不是很合理?”
孟绮笑眯眯地点头,“那需要不需要咱俩再吵一架,那样就更合理了。”
宋承泽哈哈一笑,“不必,如今的内宅已被你清理的差不多了,怕是他们想打听消息也困难。外头的事,我已让宋禄去安排了,待明天虚虚实实的,我再装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叫他们猜去吧。”
孟绮听得宋承泽说她把内宅打理的差不多了,抿嘴一乐,“您倒是相信我,只我总是感觉还有人藏在暗处,总要小心一些。”
宋承泽站起身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只你静安园如铁桶就好。我今天住外院,明天的事太重要,容不得一点闪失,我再去与他们确认一下。”
孟绮跟着站了起来,送了宋承泽出门后,叫了汪成海进来。
“有什么异样?”
汪成海恭敬地道,“中规中矩,无论是与景王妃身边的女史还是诚王妃身边的都一样,没有特别的地方。”
孟绮冷哼一声,李女史还真是够小心呀。
“王妃,这如直接寻个由子......就如张女史一般,如何?”汪成海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孟绮摇头,“还不到时候,我总觉得这个李女史还有利用价值,再不济,今天由着她传出去的消息很重要。若是咱们前脚刚从诚王府回来,后脚就把她处置了那不太明显了。毕竟这府里咱们还没完全肃清呢。”
汪成海点头,“奴才明白了,刚刚专门吩咐小顺子去瞧着她,一准抓住她的马脚来。”
孟绮嗯了一声,走到窗前,元冬和立夏正进了院子,可惜今天去诚王府没见到孟芝,说是染了风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