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缇娜和克洛西娅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陷入一股暧昧的氛围之中,她们两人均对此表示很疑惑,却也并非打心底里厌恶。
斯图德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不予置评。
她这一年半以来一直在外出调查龙孽异常活动,近些天来才回到教会。
由于拉拉缇娜是近几年才来到拉维利亚的,所以她和拉拉缇娜的交往不能算多,但或许是同样的年轻以及同样不属于狂信者,两人比较聊得来。
不过也只是如此了,作为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不那么陌生的朋友,她不打算对于别人的情感生活指手画脚。教典和骑士戒律都没写的事情她可懒得做。
话虽如此,但话又说回来。地上躺的这位她还是不能当作没看见,从拉拉缇娜和克洛西娅的对话里,斯图德兰基本上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整件事无非是经典的杀手失手被反杀的戏码,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即使在写满了慈悲的教典上,也不会给予这种人怜悯,至少斯图德兰的教典中并没有这样的记载。
她之所以开口,只是单纯的有些强迫症,看着堪称狼藉的大街很不舒服。而且这人要是死这了不会成为地缚灵吧,她可不想每次来家族都有这种不好的回忆。
“你说的在理”
克洛西娅打了个响指,为自己来了一道清洁魔法,全身的血迹散去,克洛西娅又恢复了那副贵公子的模样。
她的衬衫并未在战斗中破损,但外套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左手提溜起还在挣扎的芙洛拉后,克洛西娅就准备离开了。
“那就这样,有空会去找你的哦”克洛西娅摆摆手,渐渐消失在拉拉缇娜的视野里。
虽然比起左内环,中环的光照无疑是要好上不少,但拉拉缇娜并没有感到不适,这种阳光里有着一股和煦之意。
“好了别看了,人家都走了”
斯图德兰左手在发呆的拉拉缇娜面前晃了晃,整体色调偏白的臂铠上,有着生息教会特制的金色纹路。
拉拉缇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后有些疑惑的开口。
“奇怪...她的眼睛原来是红色的么?”
拉拉缇娜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她不明白,从她刚刚见到克洛西娅开始到她离开,这期间至少有十分钟以上,但她居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显而易见的异常。
“谁知道呢?你该比我了解的多不是么,我这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姐。”
斯图德兰耸耸肩,头盔下想必会是一副相当无奈的表情。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快回去吧。”
“先说好,这次你可不许再叫我做苦力了嗷,你是不知道,我这一年半里在索拉里克可算是遭老罪了,反正接下来我要把去年的假都休完。”
斯图德兰相当的迫不及待,这不能怪她,任谁在索拉里克(当初克洛西娅转移后的地方)被龙孽当沙包揍了一年半都会这样迫不及待,回归文明的感觉总是如此美妙。
“虽然说这教会有你没你都差不多就是了,但按规定我只能给你批一半,剩下一半你还是得按流程来,上一个月班后才能再给你批。”
生息教会的节假日不能算少,但这里的年假以及那个所谓的出差一年半都是按照树生历计算的。
毕竟如果要按照生息教会内部的历法,也就是1728天为一年的形式计算,她这年假差不多的是一整个树生历计年。
“一半就一半吧,我算是受够天天穿着这副铁疙瘩的日子了。”砍了一半后斯图德兰也能躺上半个月(树生历),所以也没要求太多。
“还不是你自己作?嫌弃法衣麻烦不想穿。”
生息教会的制式防具包括特制的盔甲和法衣,实际上两者都经过相应的魔导学处理,在防御性能上差异不大,但一般的骑士职业都是选择盔甲,而牧师职业则是选择法衣。
“你这当祭司的怎么会懂,盔甲和巨剑才是骑士的浪漫口牙!”
“铁皮罐头是这样的”
“......盯...”
“好啦好啦,虽然有点晚了,但还是欢迎回来。”
“所以欢迎仪式是一回来就马上当你一天的护卫么,拉拉缇娜,你这家伙!”
“那怎么办呢,我还想着某人当我这一天的护卫也辛苦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请顿大餐来着......”
“为主教大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斯图德兰立刻挺直了腰,眼睛坚定的像要入党,虽然拉拉缇娜也看不见就是了。
克洛西娅提溜着勉强还活着的芙洛拉,漫无目的的在钢铁环体中游荡。
现在的芙洛拉可谓是衣不蔽体,而且整个身体也呈现诡异的液体和固体混合状态,克洛西娅实在没处可抓,只好提溜着勉强还算完整的脊椎,以并不快的步伐走着。
就这样,在安静的氛围里。两个人以一种未曾设想的姿势进行着对人族第二世代工业成果的沉浸式体验。
旋转,一种多么美丽而又优雅的动作。在那漂亮而又圆满的轨道上,速度的方向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这使得轨道上的东西永远只会在轨道上,既无法靠近,也无法远离,所谓画地为牢。
多少人想坐还没得牢坐。
环体自转产生的离心力替代了重力,在宇宙这个漆黑而又陌生的夜中,人们竭尽所能的试图重现自己熟悉的一切。
重力,土地,花草,树木。
家族无一不热衷于这些东西,他们总是试图自己的居住环境看上去像以前一样,尽管这其中花费的代价是巨大的。
可实际上,家族才是人族最早踏入第二世代,向漫步星海的那一批人。在某种意义上,背离故土的人一直是家族,就像他们背离人类一样。
他们费尽心思的从重力的束缚中逃逸,却又在星海之间用重力再次作茧自缚。
就像命运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所有人都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做着自己讨厌的事,过着自己讨厌的生活,再结束自己讨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