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宁的话,让本就担忧陆临舟的周瑾园瞬间有些不安了。
这个林穗穗确实是个不受控制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也知道他们并不欢迎她来。
要是真的再拿陆临舟的健康做威胁,她就实在是太危险了。
周瑾园的眉头立刻皱成川字,陆临舟的报告纸在掌心捏出褶皱:“生气?她怎么还闹上脾气了?”
“可能因为今天车坏了我忘了给钥匙的事,让她不高兴了。还有,她非要做饭的时候我试着拦了,可能是对我有意见吧……”沈曼宁红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栏杆:“我们都是乡下来的,我却能得到陆叔和周姨的喜欢,她就有点心里不平衡吧……”
要她真是这么善妒的女生,他们家,只怕还难以容得下她。
正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她们谈论的对象,已经小跑着过来,直接掠过两人冲进病房。
陆母的话卡在喉咙里,沈曼宁也愣住了。
她怎么真的来了?
林穗穗冲进病房,目光急切地投向病床上。
陆临舟闭着眼躺在病床上,陆远国正一脸凝重地坐在病床边。接着,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冲进来时周瑾园脸上焦急的表情。
“医生呢?!”林穗穗突然浑身血液都往头上冲。
刚刚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医生刚走——”陆远国话音未落,就见林穗穗转身朝着走廊跑去。
她站到病房门口,不敢离开太远,只能朝着护理部大喊:“医生呢?医生!我们那的村医治的时候都说没大碍了,你们倒好,让他躺着输液输到昏迷?!你们省城大医院连村医都不如吗?”
林穗穗的声音在走廊炸开:“把主治医生喊来!我要看看你们开的什么药……”
沈曼宁躲在周瑾园身后,看着林穗穗“大闹病房”得模样,指尖轻轻戳了戳周瑾园的手肘:“周姨,姐姐她可能太担心哥哥了……”
周瑾园的语气陡然冷下来:“胡闹。”
林穗穗急得厉害,她后悔自己没有接电话,等到传达室的大爷来找她,她才知道那是陆家人通知她来医院看看的电话。
也就这么一会儿,陆临舟怎么就变成那样了……
林穗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哽咽着又要开口时,身后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
林穗穗回头,正看见陆临舟支起上半身,输液管藏在臂弯里,沉声道:“我还没死。”
“嗯?”林穗穗整个人身体一僵,全然愣在原地:“你没事?”
“你盼着我有事?”
“怎么可能!”林穗穗立刻反驳,却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赶紧解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传达室大爷来找她的时候,语气急切得紧,急到林穗穗以为陆临舟突发恶疾要嘎了。
她一路飞奔来的,生怕自己来的时候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再看到周瑾园和陆远国凝重又略显“悲怆”的身体,她可不就误会了吗?
这大爷也真是,怎么传信的,害她这么急……
“你……”她突然直起腰:“醒了怎么不说话?”
“谁说没说话?”他晃了晃没挂吊瓶的手,输液贴在腕间泛着白:“我说了几遍‘我没事’,你光顾着骂医生了。”
“……”林穗穗面色尴尬。
“小陆媳妇够泼辣啊。”徐主任穿着白大褂走进病房里,目光在林穗穗脸上打了个转:“刚才恨不得冲去护士站拍桌子,整层楼都听见了。”
林穗穗一愣,眸光扫过在场面色各异的几人,知道这误会大了,赶紧开口解释。
“不是不是,医生您误会了。”林穗穗想起周瑾园向沈曼宁介绍自己时的说辞:“就是乡下认识的朋友。”
她特意把“朋友”二字咬得重重的,努力避嫌。
徐主任的笔尖停在病历本上,挑眉望着陆临舟:“朋友?我看你的气势,要是小陆健康出了什么问题,你都要拆掉我们医院了吧?这气势哪像朋友,倒像是从老家带来的童养媳。”
病房里的吊扇“吱呀”地悠悠赚钱。
“陆主任说笑了。”陆临舟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调:“她就是嗓门大点。”
“……”林穗穗觉得聪明的陆临舟真的很不会说话。
林穗穗清了清嗓子,说话时声音越来越小:“徐主任,您来了就帮忙再检查检查吧……”
“该做的检查都做了,现在主要确认昏迷前的细节。”徐主任跟林穗穗确认了当初陆临舟喝的毒药和解药的成分。
林穗穗只说得出解药:“那药是我们自己摘了晒好熬的,他醒来的时候就不傻了。可惜没过几天,被瓷碗砸到头就昏了过去。昏迷时手脚冰凉。我们村里医生也姓徐,徐医生说他检查没有异样,没有原因的昏迷不醒。”
“那应该就是毒素后遗症。”徐主任碳笔在“后遗症评估”栏画了个圈:“目前毒素清除得差不多,但找小陆说的毒药成分,这种毒可能影响部分神经。”
徐主任忽然转向陆临舟,语气放轻:“方便问个私人问题吗?最近有没有……性生活方面的困扰?”
陆临舟一怔。
徐主任解释道:“这种毒素影响神经后会对男科有影响,会出现某些功能障碍的情况。”
陆远国和周瑾园面上顿时显出尴尬神色,一旁的沈曼宁更是脸颊红得发紫,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临舟的手指在被角下骤然收紧,耳尖也迅速漫上薄红。
林穗穗一直在专注听徐主任说话,完全没意识到旁人的反应,嘴巴一张。
“他好得很,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