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微肩胛插着陶埙碎片,金血顺着银丝蜿蜒而下。他单手抱着婴孩,另一只手捏碎龙绡宫主的陨铁心脏——那心脏竟在掌心化作活物,跳动着与司天监蟒袍人的白骨产生共鸣。
阿史那绫染血的指尖触及谢明微伤口时,突然发现陶埙碎片上刻着苗疆大祭司独有的蛇缠图腾。
“原来你连自己的命都算计在内。”少女白发扫过谢明微脖颈,本命蛊盅在她袖中剧烈震颤。她突然撕开衣襟,心口蛊纹竟与婴孩重瞳同时泛起血光,“谢家主好手段,借我圣女之血破局,却不知这孩子……”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通天塔崩毁的骸骨再度聚合成巨兽,每块骨头上的寒玉髓突然亮起幽蓝火光。
海风卷着腥气扑面而来,九盏青铜灯残留的灯座突然浮空。灯座底部浮现密密麻麻的星宿图,与谢明微后背矿洞地图严丝合缝。
当骸骨巨兽吞没最后一名玄衣人时,沙地突然裂开深渊,十二具裹着绣金蟒袍的尸傀爬出——它们眼眶里跳动着与司天监蟒袍人相同的幽蓝火焰,手中洛阳铲化作流星锤砸向谢明微!
谢明微猛然起身,银丝如暴雨梨花般绞碎三具尸傀的头颅。他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矿洞地图,金血滴落处竟凝成冰晶长城——正是司天监蟒袍人先前用来冻结尸傀的招式。
“谢家秘术本就脱胎于你们这些疯子!”他暴喝一声,银丝突然刺入自己伤口,金血喷涌而出化作火网,将剩余尸傀烧成焦炭。
阿史那绫突然甩出本命蛊盅,饿鬼蛊化作黑雾吞没冰晶长城。她趁机跃至谢明微身后,白发如灵蛇绞住一具尸傀的咽喉:“这些傀儡的心跳声……和当年泉州港血战中的矿工一模一样!”
黑雾中传来金铁交鸣声,尸傀突然集体跪拜,绣金蟒袍的残布竟在沙地上拼出“阴”字。谢明微瞳孔骤缩,银丝猛地刺穿自己手掌——他掌心赫然浮现出与阴九黎相同的血玉盅纹路!
骸骨巨兽突然发出嘶吼,寒玉髓蓝光照亮整个沙漠。谢明微怀中婴孩的重瞳突然转向阿史那绫,银蛇蛊纹暴涨着缠住少女手腕。“原来……这才是蛊神真正的容器。”
阿史那绫心口蛊纹突然熄灭,她踉跄着扯回白发,却发现饿鬼蛊正疯狂啃食银蛇蛊纹,“谢明微!你早知这孩子会吸干我的本命蛊?”
谢明微沉默着将婴孩举到骸骨巨兽面前,银丝突然刺入自己后颈。他背后矿洞地图竟延伸出无数血色丝线,与巨兽骸骨上的寒玉髓相连:
“司天监听令行事百年,可曾算过……这些矿工尸傀的怨气早被炼成活蛊?”他猛地扯动银丝,骸骨巨兽突然调转方向,将绣金蟒袍尸傀尽数踩碎。
当骸骨巨兽化作齑粉时,谢明微突然跪地咳嗽,金血溅在星宿图上。他染血的手指悄悄按上阿史那绫后颈,发现少女蛊脉竟与司天监尸傀的心跳同频:
“原来圣女之血……本就是启动蛊神封印的钥匙。”他忽然低笑,银丝猛地绞碎陶埙碎片——碎片中飘出的陨铁粉尘竟凝成阴九黎的面容!
阿史那绫突然暴起,白发如银矛刺穿阴九黎的幻影。她心口蛊纹重新燃起金光,本命蛊盅里飞出饿鬼蛊——却不是攻击,而是将蛊虫塞进婴孩口中!“谢家主当真高明,连我苗疆圣女的命数都算作棋子。”
她染血的指甲掐住谢明微手腕,“但你可曾想过……蛊神容器本就是司天监为谢家准备的饵料!”
谢明微突然扯下染血的外袍,露出精壮上身。他后背矿洞地图竟与星宿图完全重叠,银丝缠着陨铁粉尘凝成陶埙形状:“五年前师父被炼成冰傀时,我便在尸身上刻了反噬咒。”
他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婴孩重瞳上,“司天监听令行事百年……该还债了!”银丝突然暴涨,将星宿图撕成两半——一半是谢家矿洞地图,另一半竟是苗疆十万大山的本命蛊阵!
阴九黎的幻影突然尖笑,陶埙碎片在他手中凝成血玉盅:“谢公子好算计,但可曾想过……你体内流淌的本就是司天监的血!”他猛地砸碎血玉盅,盅内飞出三百只陨铁蜂——每只蜂翅上都刻着矿工的姓名!谢明微银丝绞碎半数蜂群,却被阿史那绫的白发缠住脚踝:“你早知自己会被炼成活尸,所以故意接近我……对不对?”
当陨铁蜂尽数自爆时,谢明微突然将婴孩抛向阿史那绫。他染血的银丝缠住血玉盅碎片,金血喷涌而出凝成冰晶长城——这次冰晶里封冻的竟是他自己的脸!
“谢家小儿,你可知司天监为何选你当棋子?”阴九黎的幻影突然扭曲成蟒袍人模样,绣金衣袖化作白骨,“因为你和这些矿工一样……早被炼成活蛊了!”
阿史那绫突然咬破指尖,将本命精血喂给婴孩。重瞳婴孩周身银蛇蛊纹暴涨,竟将谢明微的冰晶长城吞没。她白发突然转为漆黑,心口蛊纹化作苗疆大祭司的图腾:
“原来……这就是谢家真正的‘蛊脉引子’。”她抱着婴孩跃上骸骨巨兽残骸,饿鬼蛊化作黑龙盘旋四周,“司天监听好了——今日起,苗疆十万大山的本命蛊,只为弑君!”
谢明微突然低笑,染血的手指捏碎冰晶长城。金血溅在星宿图上,整片沙漠突然陷入死寂——所有尸傀、蛊虫、甚至阴九黎的幻影都静止不动。他踉跄着走向阿史那绫,银丝拖出长长的血痕:
“从今日起,谢家的棋……该换执棋人了。”远处海市蜃楼再度扭曲,这次浮现的竟是京城皇城轮廓,宫墙顶端隐约可见绣金蟒袍的一角。
当阿史那绫的黑发拂过婴孩重瞳时,谢明微突然银丝绞碎自己手腕。他染血的手指悄悄按上少女后颈,发现她蛊脉竟与司天监尸傀的心跳同频——原来圣女之血本就是启动蛊神封印的钥匙。
他忽然低笑,将半截陨铁链塞进婴孩手中:“记住,谢家秘术从不在明面……而在执棋者的疯骨里。”骸骨巨兽残骸突然发出轰鸣,竟载着三人冲向海市蜃楼中的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