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格尔猖狂,皇兄要早做打算才是。此次求娶可以让朝瑰下嫁,若是日后更加猖狂,要灼华下嫁该如何?”
皇上脸沉了下来。
“若真到那一步……。先吃饭吧!”
二人正吃着饭,苏培盛从外面抱来了灼华。
“房…阿玛,皇苏!”
皇上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今日景仁宫的饭菜又不合你口味,又是来蹭朕的饭?”
灼华摇头:“不似。重四!”
皇上夹块好抓的腿肉给她,灼华立马接过,引得皇上和恒亲王笑了一阵。
“你还有正事呢!说吧!看中哪道菜了?”
灼华默默指了那道水晶丸子,皇上替她端到面前,让她自己吃。
她越大越爱吃,在宫中若是实在无聊了,御膳房是必去的。
也不知她去了几趟,听小夏子说,这丫头和御厨混熟了。
御厨们时常偷偷的给她加餐,若哪一日养心殿有了她爱吃的,御厨还会偷偷留下几块给她。
她不够吃也不找御厨单独做,每次都是来养心殿吃。
要是真爱吃,那就是连吃带拿,连碟子都要带走。
对于灼华的无礼闹腾,皇上是纵容的。
他打心里觉得,受他宠爱的公主就该无拘无束,不拘世俗。
“你是越发贪吃了,瞧瞧你身上的肉。”
皇上去捏她身上的肉,灼华一边吃一边扭着。
“重四。遭,,,瑰,,,葬夫,一,,,月死。”
短短几个字,说的灼华舌头直打结。
她伸着舌头轻轻咬了一下,总算将舌头的不适消除了。
说实话,皇上没听懂。
他熟悉灼华的习惯,知道她下面定是要骂自己的舌头,而后再重复一遍要说的事。
于是他和恒亲王静心等着,都竖起耳朵等着听心声。
【呸呸呸!该死的舌头怎么老是打结。】
【朝瑰丈夫一个月后就死了,几个字很难说吗!】
【嘶!下嘴狠了,咬的舌头有些疼。奖励自己一碟子好吃的,吃完再说。】
她伸手就去够桌子上的吃食。
皇上给她拉着袖子,若有所思。
朝瑰是一定要嫁的,早些晚些都不要紧。
既然晚一个月英格可汗会死,倒不如直接嫁给新可汗,至少新可汗继位时间能长些,对大清还有些用处。
见灼华看他,他脸上挂笑。
“没听明白,再说一遍。”
他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
这傻丫头等会再说一遍后,自己要怎么替她找借口圆了她所知道的事。
灼华给他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就知道你没听懂。我的傻爹哟!】
【也不知道十三叔听懂了没?】
【算了,不问了。人家说一傻傻一窝,他哥都没听懂,他能懂就有鬼了。】
恒亲王嘴角一抽。
待灼华吃完一块点心,断断续续的字又往外蹦了。
“朝……瑰……藏…”
【我这脑子怎么忘了。老登有疑心病。我说了他们不信也就算了,要是信了,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要怎么说?】
【要不……我说是做梦梦到的?】
皇上心想,能想到这点,还能想到解释的话也不容易。
只要她敢说,自己肯定要装的很相信。
【哈哈哈!皇阿玛要是信,只能说明皇阿玛年纪大了,脑子生锈了。】
皇上不出声,暗中捏了捏拳头。
【要不我就说是我算出来的?我知道的事情可不少,搞不好还能弄个国师当当。】
【大清好像没有这个职位。】
皇上和恒亲王对视一眼,之后默默移开视线。
“朝……瑰晚…嫁。”
灼华磕磕巴巴说了几个字。
可能是她在心里念叨了好几遍的缘故,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竟难得的清楚。
皇上摸着她脑袋:“你是说让你朝瑰姑姑晚些去和亲吗?”
灼华点头,拍着胸脯:“信我……没辍!”
恒亲王插话:“这句臣弟听懂了,灼华说信她没错。”
【聪明!】
【大聪明,刚刚还冤枉你了。】
皇上替她找好了理由:
“朝瑰要办的嫁妆还有不少,定下的日子本是年前,正值年下,皇后事忙,既然忙不过来,就向后推迟一个月吧。”
灼华开心了,嘴角带着渣一口亲在皇上脸上。
皇上伸手抹了一把口水,往她身上一擦,瞬间干净了。
因甄嬛还在坐月子,安陵容受了伤,皇上无处可去,便常常招幸华贵妃和淳常在。
年前,皇上下旨封方意淳为贵人。
夜幕降临,皇上招了淳贵人侍寝,富察常在身边的宫女来报,说富察常在不好了。
皇上烦的厉害,他看向跪地上的宫女。
“怎么不好了,如实说来。”
桑儿颤颤巍巍开口。
“小主…自从那日在御花园打伤顺贵人后,回去就担心受怕。昨日皇后娘娘下旨将四公主交给敬妃抚养后,小主哭着哭着就笑了。今日晨起就……就胡言乱语,精神失常,不大好了。”
宜修将沐月交给敬妃抚养,是经过他同意的。
富察常在一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往大了说,她有意伤害有孕嫔妃,涉嫌谋害皇嗣。
往小了说,不过是嫔妃之间小打小闹,毕竟受伤的只有顺贵人和两个宫女罢了。
皇上对外招来苏培盛:“传太医去延禧宫给富察常在好好看看。”
他没有因这事被打扰兴趣,夜晚依旧宠幸淳贵人。
弘晟和灼华过了两周岁。
映雪也赶在年前满月了。
满月礼结束后,甄夫人离宫了。
有甄嬛和宜修的安排,皇上没有机会见到甄夫人。
当日傍晚,皇上招了华贵妃去养心殿侍候。
傍晚请安,少了年世兰的说话宜修总有些不习惯。
嫔妃走后,宜修独独留下甄嬛。
“莞嫔,你坐。本宫留下你是想跟你聊聊你母亲。”
甄嬛笑容缓缓消失,取代的是满脸忧愁。
“娘娘,可是臣妾的母亲像……”
不用完全说清,二人都懂。
此时殿内唯有二人,宜修说话也不藏着掖着
“容貌有七八分相似。本宫从来没见过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纯元皇后是什么样的人,臣妾听槿汐说过,纯元皇后施惠上下,是个极为善良温柔的人。”
宜修叹了口气。
“当年本宫还是侧福晋,太后命她入府陪伴初有身孕的本宫,她陪本宫,却陪到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榻上。依你之见,她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