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对占城旧港发起攻击并取得阶段性胜利后,李长风深知,这片区域局势复杂,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于是,他派遣巴特尔组建龙骑兵侦察队,深入周边地区进行侦察,以摸清潜在的威胁。
巴特尔领命后,迅速挑选了一批精锐骑兵,组建起龙骑兵侦察队。这些骑兵们骑着矫健的战马,身着轻便而坚固的铠甲,手持长枪和短铳,在巴特尔的带领下,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向着占城周边的区域疾驰而去。
七月的湄公河三角洲泡在赭红色的洪水中,巴特尔啐出口中的蚂蟥,将火龙出水绑在改装后的越南水牛背上。三百龙骑兵的蓑衣吸饱了酸雨,在腐叶堆里蒸腾出带着尸臭的白雾。
\"头儿!有东西!\"
占城遗民向导岩罕突然拽住缰绳,水牛角上的驱鳄铃铛响声戛然而止。前方三十丈处的柚木林里,五座荷兰式棱堡的射击孔正渗出诡异的蓝烟——阮主居然把要塞建在鳄鱼巢穴上!
巴特尔摸出特制的毒药撒向水面,沸腾的泥浆里顿时浮起二十条翻肚的鳄鱼。骑兵们趁机架起折叠浮桥,却见棱堡炮窗突然推出改良版红夷大炮,炮身冷却管上都是西夷的文字!
\"撤!\"巴特尔吹响犀角哨,龙骑兵们齐射烟幕火箭。紫色毒烟中,向导突然指向东北方——十二艘悬挂安南旗的桨帆船正拖拽着荷兰夹板战舰逆流而上,船头撞角镶着失踪的明军百户腰牌。
经过数日的侦察,巴特尔的龙骑兵侦察队终于在芹苴发现了异常情况。他们看到了阮主正在此地修建的荷兰式棱堡。这座棱堡规模宏大,设计精巧,采用了荷兰先进的筑城技术,四角突出,形成交叉火力,能有效地抵御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棱堡的城墙由厚实的砖石砌成,外面还环绕着一条宽阔的壕沟,沟内灌满了水,养满了鳄鱼,只有通过吊桥才能进入。而且,附近貌似有荷兰人在活动……
同一时刻,郑瑶趴在腐烂的芭蕉叶堆里,燧发枪管爬满了水蛭。她透过葡萄牙单筒镜,看见红夷战舰的货舱正在卸下一箱又一箱的火药!
\"狗娘养的荷兰佬...\"郑瑶愤恨的说。
郑瑶率领的舰队在湄公河上巡逻时,也发现了新的危机。他们察觉到荷兰竟然卷入了这场冲突,并且正在帮助安南对抗明军。荷兰的舰队实力不容小觑,其红夷战舰高大坚固,装备着威力强大的火炮。
郑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深知如果不尽快采取行动,明军舰队在湄公河上将会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郑瑶决定在夜间对荷兰舰队发动突袭。
夜幕降临,湄公河上一片寂静,只有河水流动的潺潺声。郑瑶亲自挑选了数艘装满炸药的爆破船,由经验丰富的水手驾驶。这些爆破船悄悄地朝着荷兰舰队停泊的方向驶去。
当接近荷兰红夷战舰时,水手们点燃了炸药的引信,然后迅速跳上随行的小船,划向安全地带。随着一声声巨响,爆破船准确地撞上了红夷战舰,炸药瞬间爆炸,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河面。
荷兰舰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红夷战舰在爆炸中剧烈摇晃,有的甚至燃起了熊熊大火。船上的荷兰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乱作一团。
郑瑶抓住时机,下令明军舰队发动全面进攻。一时间,炮声轰鸣,明军的火炮朝着荷兰舰队猛烈开火。在明军的猛烈攻击下,西班牙舰队损失惨重,不得不狼狈撤离湄公河。
东南亚的雨季伴随着连绵不绝的雨水而来,这对大量使用火器的明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而李长风这边,在得知巴特尔和郑瑶的消息后,一边密切关注着芹苴棱堡的动向,一边还要应对即将到来的雨季。他深知,三角洲地区在雨季时洪水泛滥,为了保护明军的营地以及占城旧港的百姓,他决定用沙袋加固堤岸。
在安南地区,李长风并没有对百姓赶尽杀绝,而是充分发挥伟人的人民战争的伟大战略思想,发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李家军受到当地百姓的高声拥护。
李长风下令士兵们和当地百姓一起行动,大量收集沙袋,沿着堤岸堆砌。军民们齐心协力,一袋袋沙袋被迅速运到堤岸,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经过数日的努力,堤岸被成功加固,为抵御雨季洪水做好了准备。
此外,李长风还意识到,收编占城遗民作为向导对于深入了解当地情况至关重要。占城遗民熟悉这片土地的地形、气候以及周边势力的分布情况,他们的帮助将大大增强明军在这片区域的行动能力。
于是,李长风派出使者,向占城遗民传达了他的善意和诚意,承诺会保护他们的安全,并给予他们一定的生活保障。在李长风的努力下,许多占城遗民纷纷响应,愿意为明军担任向导。
雨季,明军无法进攻,只好停下来休整。
而这空闲的时间,也给了李长风和沈婉清难得的游山玩水的好时机。李长风和沈婉清决定冒险乔装打扮,带着亲兵深入安南国境窥探安南局势与风物。
亚热带的安南景色美极了,真可以称得上是人家的天堂!
湿润的季风裹挟着海盐的气息翻过安南山脉时,整片红河三角洲正浸泡在青灰色的雨雾里。檐角生锈的风铃突然发出清响,惊醒了蜷在廊下打盹的花猫,沈婉清看见千万条银蚕正在啃食芭蕉叶,新抽的蕉心渗出翡翠色的汁液,顺着叶脉坠成珠帘。
泥土开始呼吸。蚯蚓在腐殖层下拱起蜿蜒的丘壑,深褐色的褶皱里冒出乳白的菌丝。占城郊外的稻田浮起一层银膜,稻穗低垂如怀孕的妇人,细密的水珠沿着穗芒滑落,在倒伏的稗草叶上聚成微型湖泊。
古刹的铜钟在雨幕里震荡,声波与雨滴碰撞出奇异的涟漪。一百年前,大明的商船曾载着这口铜钟驶过北部湾,如今它的震颤却惊动了守庙人竹笠上的积水。穿奥黛的少女撑着油纸伞走过会安古镇,木屐叩击石板路的清响,与三百年前闽南移民的脚步声重叠成回环的复调。
黄昏时分,西贡市场的鱼贩收起防雨帆布,铁皮屋顶蒸腾起灰蓝的雾气。戴斗笠的老妇蹲在街角剥莲子,青瓷碗里的莲子心蜷曲如未展的芭蕉叶。远处茶山隐入铅云,采茶人蓑衣上的水光明明灭灭,恍若湄公河上漂流的星辰。
沉船的铁锚在芽庄海底慢慢钙化,珊瑚虫在炮舰残骸上筑起新的宫殿。顺化皇城的断壁间,凤凰木的根须正穿透阮朝的石碑。雨水漫过下龙湾的岩溶峰林,游船在石灰岩洞窟投下颤动的光影,钟乳石滴落的水珠里,藏着某个地质纪元的叹息。
深夜的升龙三十六行街,烤包子的焦香混着鱼露的腥咸在雨帘中游荡。独弦琴的颤音从某扇窗户渗出,应和着红河暗涌的呜咽。李长风搂着沈婉莹举着油纸伞站在还剑湖畔,看雨滴在龟塔飞檐织就的蛛网上碎裂成雾,忽然懂得这片土地为何总在雨季流泪——每一滴雨水都是时空长河溅起的浪花,打湿了沉浮其间所有的生与灭。
檐下风铃又响,这次惊落的是佛寺廊柱上凝结的水珠。暗红灯笼在雨夜摇曳,照亮经卷上褪色的金字:山河大地皆是法身。远处的闪电劈开云层,刹那照见群山中静默的大明交趾郡石碑,李长风看见碑文已被青苔吞噬,唯有雨声永恒。
这片土地,是时候回归大明的怀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