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年,在李长风大力推动科技发展,引得各方侧目之时,又有一连串的好消息传来。新收的几个侍妾皆怀孕生子,为这风云变幻的局势,添了几分难得的喜悦。
侍女柳儿,虽脸上有疤且瘸了腿,但她心地善良,聪慧过人,深得李长风怜惜。那夜春风一度后,她诞下一子,取名李星羽。李星羽粉雕玉琢,眉眼间透着灵动与聪慧,仿佛继承了母亲的坚韧与父亲的果敢。
来自日本的双胞胎姐妹千鹤与千代,也各自有喜。千鹤生下儿子李星梦,千代则诞下儿子李星瀚。两个孩子如同粉妆玉砌的瓷娃娃,模样可爱至极。李长风看着这几个孩子,心中满是为人父的喜悦与责任。
崇祯十年正月,南京。
子时三更,秦淮河的画舫仍亮着红灯笼,丝竹声混着酒客的调笑飘荡在河面上。突然,一阵低沉的轰鸣从地底传来,像是巨兽翻身前的吐息。
下一刻,整座金陵城猛地一颤!
天崩地裂
夫子庙的棂星门轰然倒塌,千斤石匾砸进泮池,溅起的污水泼在至圣先师的泥塑上。贡院考棚像被无形巨手揉碎的纸盒,正在誊录朱卷的吏员们来不及惨叫,就被倾覆的梁柱压成肉泥。
秦淮河畔,醉仙楼的三层木阁在摇晃中解体,名妓薛素素的琵琶弦崩断,勒进她雪白的颈子。临窗的徽州盐商还想跳河逃生,却被翻涌的浪头拍回岸上——河水竟在瞬间退去三丈,露出满是沉船骸骨的河床。
“地龙翻身啦——!”
皇城惊变
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赤脚冲出内守备府,怀中还搂着户部刚送来的龙洋税银。他眼睁睁看着皇城城墙像酥饼般裂开,玄武湖的湖水倒灌进太平门,守军的惨叫混着《洪武正韵》的雕版在漩涡中打转。
最骇人的是孝陵卫方向——太祖朱元璋的明楼竟塌了半截,石碑“治隆唐宋”四个大字裂成八块,碎石间隐约露出当年刘伯温埋下的镇龙铜钉,早已锈蚀成绿屑。
崇祯的震怒
七日后,北京乾清宫。
南京急报在御案上堆成小山,最上面那份沾着血手印:“应天府尹王铎压塌在文渊阁,临终手书‘天罚’二字。”
“天罚?!”崇祯一脚踹翻鎏金炭盆,火星溅到龙袍下摆,“朕登基以来减膳撤乐,他李自成带头造反,民不聊生;他皇太极杀烧抢掠,滥杀无辜;他李长风嚣张跋扈、拥兵自重,在海外铸银元炫富,凭什么天罚南京?!”
王承恩跪着捧来星象图:“钦天监奏,地震前夜,紫微垣旁有妖星如刀……”
“又是李长风!”崇祯抓起案上地球纹银元砸向殿柱,币面“壹贯”二字竟嵌进金漆木纹里,“他铸银元刻寰宇,是要告诉天下人——大明疆土不过世界一隅!”
人间地狱
南京城西,幸存者刨着瓦砾找亲人。
绸缎商沈万三的后裔从废墟里拖出半截身子,手里还攥着济州龙洋——这枚银元卡在梁木间,竟替他挡下致命一击。隔壁米铺掌柜却没那么幸运,他囤积的官粮全埋在地窖,饿疯的流浪狗正分食他肿胀的尸体。
最惨是国子监——藏书楼倒塌时,监生们用身体护住《永乐大典》残本。如今他们的尸骸与书页冻在一起,有个学子临终前咬破手指,在银元背面写了“买棺”二字,却不知这枚钱够买二十口薄皮棺材。
银元赈灾
二月二龙抬头,一艘济州福船冲破长江晨雾。
船头立着块“义赈”木牌,穿皂衣的伙计们搬下的不是粥桶,而是整箱地球纹银元。领头青年高喊:“李侯爷有令!一枚银元换一斗米,一斗米换一枚银元,童叟无欺!”
人群疯狂涌来,有个老秀才却盯着银元背面的世界地图发抖:“这…这是要变天啊……”
他说的没错——当夜,南京礼部衙门贴出告示:凡用济州银元者,以通敌论处。可第二天,就连衙役都揣着银元去黑市换粮了。
崇祯十年三月,松江府码头,关于有更大余震的谣言四起。
黄浦江的晨雾还未散去,岸边已挤满了拖家带口的难民。他们背着锅碗,抱着哭闹的孩童,眼神里混杂着恐惧与希冀——南京地震的惨状仍在街头巷尾流传,而更骇人的是坊间疯传的谶语:
“地龙翻身九十九,金陵王气黯然收。”
“快看!济州的船来了!”
人群突然骚动,江面上浮现出数十艘三桅福船,船头悬挂的却不是大明龙旗,而是一面绣着“安民济世”四字的青旗。船板刚放下,一个穿短打的济州管事便跳上岸,敲响铜锣:
“南洋沃土,三年免税!上船即发安家银元两枚!”
谣言背后的推手
南京城西,沈婉清的侍女正给乞丐分发炊饼,每张饼里都裹着张黄纸,纸上用朱砂写着“三月十八,地火焚城”。更绝的是朝天宫门口的说书人,他绘声绘色讲着《万历三十二年南直隶大地震志异》,却故意把死亡人数夸大了十倍。
“沈夫人这手‘惊雀计’当真妙极。”夜不收百户藏在茶楼雅间,看着码头人潮汹涌,“但那些南洋种植园,真缺这么多劳力?”
沈婉清抿嘴一笑,从袖中抖出份吕宋来信:“李家军刚屠了反叛的邦板牙省土人,咱们的甘蔗田正愁没人砍呢。”
民心似水
松江知府宋贤的轿子被难民堵在码头,他掀帘怒喝:“尔等岂不闻‘父母在,不远游’?!”
“大人!”一个书生举起缺角的《论语》,“书中还曰‘危邦不入’,南京城墙都裂了,还算太平地界吗?”他怀里露出半枚地球纹银元,背面“吕宋”四岛被磨得发亮。
最让官府胆寒的是,连守城兵卒都开始脱号衣——有个总旗带着整队人马上船,临走前还把腰牌换成济州发放的“安家铜符”,上面刻着“凭此符领南洋宅地”。
崇祯的震怒
四月,北京乾清宫。
应天巡抚张国维的奏折被崇祯撕得粉碎:“一月之内,南直隶逃亡七万八千户?朕看这些官员才是该逃的蛀虫!”
洪承畴趁机呈上密报:“李长风在吕宋岛建了六座‘新民镇’,街道布局与苏州一般无二。更可疑的是……”他指向附图,那些镇中心都立着石碑,碑文竟是《崇祯历书》里的星象图。
“他想当海外天子?!”崇祯将镇纸砸向地图,玉石崩裂处恰巧是吕宋位置。
新大陆的种子
与此同时,马尼拉港的济州商馆前,来自松江的绣娘们正学习用蕉叶织布。
“这南洋日头毒,得把苏绣的劈丝技法改良。”领头的王嬷嬷教女孩们将金线混入棕榈纤维,织出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奇异光彩。没人注意到,她发髻里藏着一小包蚕卵——这是出逃前夜,苏州织造局老匠人塞给她的。
码头上,几个福建船主围着地球纹银元争吵。有人刮开“美洲”位置的包浆,贪婪的注视着这比中华还要大的无主之地。
而同一时刻,李长风在济州汉拿山顶点燃烽火。
山脚下,三百艘新下水的福船正在装货,船舱里不是刀枪,而是稻种、蚕卵和刻满农业技术的银元。沈初盈清点着名册笑道:“这十万两江百姓,可比十万精兵管用。”
浪涛拍岸声中,地球纹银元在各国商贾间流转,背面的世界地图正被无数双手摩挲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