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一听,心中也是极其不乐意,拍案立起,指着突厥王的鼻子就开始骂道。
“冒顿,你别忘了,我杨家军打到草原,若不是匈奴来援,早就连你家祖坟都刨了干净。一个连祖宗都守不住的人,本官骂也就骂了,你能奈我何。“
突厥王本就不善言辞,今日被这一激,立马拔出腰中弯刀。
“山神在上,本王是蛰伏太久,尔等便忘了我突厥铁骑了吗?“
杨业从侍从手中拿过长枪。
“怎么,你当我杨家军怕你不成?!”
大殿之上各路使者见此,却无一人阻拦,大家各自都希望漠北与燕云就此开战,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唯有朱权戏耍着手中的金玉樽,斜躺在椅子上,似乎毫不关心二人的结果。
此时二人骑虎难下,正欲动手。
却见突厥王侍从轻步上前,先是朝着朱权叩首,后又到二人中间,一一作揖后,朝着突厥王耳边细语。
突厥王听后,竟莫名的收刀回鞘。
“今日是王爷大破浑邪王部所摆的庆功宴,本王不想抹了王爷的好兴致,若是杨州牧有兴趣与我突厥决一死战,大可等庆功宴毕,与本王在潼关决一死战,届时本王可不会像今日一样善罢甘休。”
杨业倒也茫然,方才话都说道嘴上,以冒顿那急性子,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可他也想不出究竟那侍从给他说了什么,竟能一下子就扭转他的想法。
但突厥王说的对,自己不管如何,表面上也不得不给朱权面子。
于是将长枪扔给侍从。
“冒顿,本官会亲率杨家军,踏平你突厥部!”
冒顿听后,回头轻蔑地看了看杨业,说道。
“好啊,本王给你准备的时间,希望你还有余力与本王争雄。”
说罢,又朝着漠北十八部和燕云各州的人打量了一圈。
“届时,你们当中有想凑热闹的,本王也随时欢迎。”
随后,突厥王甩起羊裘,霸气十足地坐回位置。
杨业听到冒顿的话,心中更是疑惑。
他坐回位置,侧头朝着侍从小声说道。
“六郎,最近云州可有什么风吹草动?”
杨六郎摇了摇头。
“父亲,自我们收到燕王殿下的请帖到今日,已有十余日,每日皆有云州急报传来,至今倒没什么异常的状况。”
杨业心想,不可能啊,照冒顿的说话,云州必然将有大事发生,不然他今日也不可能主动让步。
“今日的呢?”
“今日的?还没传来,云州急报要进幽州城,还是需要些手续的,想来不出意外,今晚便能到我手中。”
杨业自是知道这个道理,虽说云州是难得几个可以和幽州正面叫板的州,但是无论如何,幽州如今都是一个庞然大物,大到可能燕云势力加起来的综合实力都不如幽州。
加之幽州虽然自由贸易,但是对出入人员的把控却十分严格。哪怕是云州急报,也需按幽州的流程才能到自己手中。
此时的杨业心中十分不安,他隐约觉得云州将面临一场大的危机。
“六郎,你到城门口去,接到云州急报,立即汇报。”
“是,父亲。”
说罢,杨六郎便朝着朱权和在座自己叔叔辈的各州州牧一一作揖,随后便走出大殿,驾马朝着幽州大门而去。
此时朱权依旧凝视着下方。
“诸位,可还有要打架的?”
众人见朱权威压,并不敢作声。
朱权此时猛然站起,抖动着身上大氅,随后举起酒杯,目光随着酒杯移动而扫视着每一个人。
众人见状,也只好纷纷举起酒杯站起,等待着朱权说话。
“诸位,本来幽州已和漠北联盟达成协议,开启市场,互相和平往来。本王本不想再出现流血牺牲,想要劝老单于投降,他却要刺杀联盟使者,匈奴二王子乌维。其亦不守和约,竟率军攻到我幽州城下,期间屠戮百姓无数。”
话还未说完,朱权竟卷起袖子擦拭着本不该存在的泪水。
“本王无奈,只好令霍将军率军镇压,诸位知道,战争无言,老单于死在了乱兵之下本王也属实没有想到。本王不好厮杀,便请霍将军带兵求新王求和,但新王悲痛,全族反抗,霍将军无奈之下将反抗者全部镇压……”
朱权还未说完,与浑邪王部交好的鲜卑王向前一步。
端着酒杯质问道。
“镇压?需要将浑邪王部灭族吗?连未有车轮高的孩童都不曾放过?!”
此话一出,引得漠北各部人员议论纷纷,一时之间,安静的大殿窃窃私语起来。
霍去病见此,怒目准备拔剑,却被朱权按住剑柄。
霍去病才收回宝剑。
朱权从主席上走下阶梯,威仪之态竟压得各部禁了声音。
“不是本王心狠,实在是你们漠北太强,战场之上,杀红了眼也是常有的事,只要诸位与幽州和平共处,遵守盟约,本王自然待诸位为上宾,可是……”
朱权走到鲜卑王面前,一双鹰眼盯着鲜卑王,随即捏碎手中玉尊。
“可是诸位若不听本王劝告,执意要和浑邪王部共同进退,那漠北十八部。哦!不对,漠北十七部的单于啊!可汗啊!换个愿意与幽州较好的人做,也似乎不是不行。”
此话一出,不仅是漠北的使臣,连同各州人员,都一同愣在了那。
唯独突厥王身后的侍从戳了戳突厥王,冒顿才缓过神来,朝着朱权竟行起了汉族的礼仪。
“突厥部唯幽州,喂燕王马首是瞻!”
那些漠北联盟的人,有的是部落首领亲自来,如与幽州交好的突厥部,有的来的是使臣,但无一例外,要么来得时无足轻重的人,要么来得是交好的人。可唯独鲜卑部,竟是来得货真价实的可汗。
鲜卑王见突厥部如此挺不直腰杆,又见朱权咄咄逼人。
瞬间便将酒杯掷于地上,玉杯清脆的破碎声不仅惊得众人直冒冷汗,同时也吸引来了大批的青龙卫,那是朱权的亲兵,专门负责幽州州牧府的安危的,虽说只有五千余人,但无一人不是久经沙场,活下来得精锐。
鲜卑王倒也不管这些青龙卫,只管指着突厥王的鼻子大骂。
“冒顿,你个汉狗,竟还要背弃雄库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