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心里明白得很,这些棉麻绸缎还能有什么用?自然是赵瑞应了刘大办的要求置办的物件。
果然赵瑞还是不死心,要搭上段王这条线。想到这里,宋鱼不禁冷冷一笑,好的,这就是她要的!
只是眼下,若是将这条线牵扯出来,并没有办法给赵瑞乃至整个赵家带来致命的打击。说白了,他只不过买了一些棉麻绸缎,与段王有没有关系、属不属谋反,一点证据也没有。
因此宋鱼决定放长线钓大鱼,将眼下的东西恢复原样,先不打草惊蛇,唯有赵瑞后头按约定将东西交付给段王才是关键。
她看着这满地的粮食和藏在其中的棉麻绸缎,转身对春雪道:“找个新的麻袋,将这些粮食和棉麻绸缎照原样收拾回去。外头那个小厮打发了送出府,别让他再待在这儿。若赵海问起来,就直接跟赵海说他不守规矩,又放肆顶撞我,我一怒之下将他赶出了府。”
春雪从来都是宋鱼得力的助手,不过半天的功夫便照着宋鱼的意思将事情全部置办妥当。
赵海知道守在仓库门口的小厮被宋鱼赶走了,不敢掉以轻心,忙赶到翠松苑,对赵瑞说起了此事。
赵瑞闻言不禁皱眉问道:“那小厢钥匙是谁还给你的?”
赵海:“春雪送来的。”
赵瑞不禁心头一震:“这么说她是拿到钥匙了,也就是说宋鱼有可能进入仓库。事不宜迟,现在就随我去仓库!”
赵瑞放下吃了一半的饭,带着赵海往仓库去。赵海急急忙忙打开了仓库的门,赵瑞迈步走了进去,发现里头的东西整齐得很,一点被动过的痕迹都没有,顿时心安了一些。
为确保万无一失,赵瑞还是抬手指了指其中的一袋粮食,让赵海检查里头的棉麻绸缎是否还在。
赵海上前检查,东西完好无损,笑着道:“爷东西都在一点也没丢!看来少夫人并没有发现这里头的秘密。”
赵瑞应了一声,吩咐道:“你将这钥匙、门锁全都换成新的,此后由你亲自保管,门口也不用派人守着了,她要是再来开不了门,也会乖乖回去的。”
折腾了这么一轮,赵瑞的心终于安到了肚子里,在他看来,宋鱼还不至于聪明到能发现这一出偷梁换柱,只要在与刘大伴约定的日期前护好这批货物,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果然没几日,刘大伴便遣人来确认交货的时间,并让赵瑞将东西送到指定的地点,这一回刘大伴要自己验货。
小太监:“赵侍郎,刘大伴说了,这次的差使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是办不好,以后也不用再见他了。”
赵瑞连忙道:“放心,这回一定没问题!”
小太监上前一步,在赵瑞耳边道:“赵侍郎,别怪我没提醒你,小的在他老人家边上伺候,还从没见过他对谁说这话,您可千万别惹了他……”
赵瑞闻言,连连点头,却心下一沉,想着该如何讨好他。
恰巧此时秦菁走了过来,赵瑞似乎想到了办法。
秦菁见小太监一走,便出来邀功:“这回该能成事儿了吧?”
赵瑞笑着上前揽住他的腰,称赞道:“你啊,比宋鱼强多了!这里里外外真心替我着想的,也就你了!我呀,还真不能没有你!”
秦菁用手肘推了推赵瑞,道:“少来这套!一边哄着我、捧上了天,一边又不给我抬藉。也就我,傻傻地跟你这么多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
赵瑞又哄道:“你想要抬藉不过是迟早的事,不用那么担心,眼下有件事情你还得帮我,否则别说抬藉了,整个赵府都得都碰上事儿!”
秦菁:“你可别唬我啊,好好的赵府能碰上什么事儿?我跟你讲,你要是有事儿求我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抬藉这事儿,若是你没有办法应下,我是绝不会再帮你的。”
赵瑞:“应下,指定应下。这么说吧,你先帮我把今天的事儿给做了,回来就给你写个抬藉的文书,如何?”
秦菁想了想,觉得此事也不亏,能捞个文书白纸黑字的,也不怕他跑了,于是轻轻一笑,道:“说吧,什么事?”
刘大伴对我不甚满意,虽然今日的差使能完成,但是他保不齐对我依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都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上次你在他那儿倒是乖巧,很想来他也喜欢这种乖巧的。我是演不上来了,你再跟我一块儿去一次,好好跟他美言几句,如何?”
秦静一听眸中一紧、心里一慌道:“又要去见那个阉人,我不去!”
赵瑞:“为何?”
秦菁:“瑞爷,你是没见他看我那样子,色得很!真能吓死个人!”
赵瑞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都知道他是个阉人了,还能对你如何?更何况又不是你一个人去,我也在那儿,他若是真的动起什么不干净的手脚,我难道是瞎的吗?”
秦菁一愣,顿时答不上话来,但是心里还是膈应得很,问:“这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赵瑞:“还能有什么办法?送钱、送物?钱他又不缺、东西他也不缺,早前咱们都送过。而且他是个大窟窿,怎么样也填不满,还不如直接上去乖巧地美言几句,又不用花本钱,还能讨个好,再好不过了?”
秦菁想了想还是觉得筹码不够,道:“你若是真想让我去也成,那咱们换一换,你先把抬籍的文书给我,我就跟你去!”
赵瑞反倒被将了一军,碍于眼下事情紧迫得很,只好点头应下:“成,都听你的,在这儿就写!”
秦菁心花怒放,没想到自己办了需求的事儿终于有了个了结,忙喊秋雨把笔墨纸砚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