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听了赵之棠的话,不由地点点头:“依你之见,咱们应该怎么做?”
赵之棠低头,把这封密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而后道:“按照前进的这个密信,他们眼下还只是在准备而已,若仓促抓捕恐怕证据不足。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等上一二日,先去寻柳将军将事情禀明皇上,再备足兵力将他们围剿,到时候他们便无论如何也抵赖不了!”
宋鱼:“嗯,有道理!我明日便去寻表兄,同他讲明此事!”
赵之棠:“明日我陪你一起去!”
宋鱼:“你如今有伤在身,还是休养为好,我快去快回,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赵之棠打断道:“我不放心……”
宋鱼闻言,不免有些无奈,赵之棠明明说过尊重她的想法,却每每总说这些暧昧不明的话语,搅得她心中不宁又涟漪不断。
想到这儿,宋鱼微微叹了口气。
赵之棠大抵也猜到宋鱼为何叹气,便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如今赵瑞是段王取胜的关键,左奕一党覆灭让他更加的关注军备的情况。
你是不晓得段王在朝中的眼线有多少说?哪怕是柳括也难免会有一两个人盯更何况你是去送这么机密的消息,难保没有人会知道。若他们真动起手来,你又何尝是他们的对手?”
赵之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自己的心思藏在这话里,小心翼翼又情真意切,让宋鱼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宋鱼:“眼线这么多……那依你之意,会有更好的法子?”
“有!”赵之棠眼中一亮,“如今赵瑞给段王准备武器,赵府必定是段王眼线遍布的地方;柳括在皇上跟前伺候,事事皆与段王为敌,自然也是眼线遍布。唯有一个地方,是段王一时半会儿顾不上的。”
“哪里?”
“公主府!”
宋鱼顿时明了:“既如此,我今日便让春雪给公主送去一份信函,以品食茶果为由,咱们在公主府聚聚!”
从序岚苑出来,春雪便带着茶果子来到公主府,虽然刚从赵府出来的时候有人跟着,但见只是拎着一盒精致的小点心,便没起疑,直接放她走了。
春雪送去茶果子的时候,顺便把宋鱼的意思告诉给了毓馨公主。
毓馨公主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这段王真是越发放肆了!从前我父皇秉着天下安定为前提。对他一忍再忍,却不想他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你们只管来,我这里有的是地方给你们聚聚,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敢闯我的府邸!”
春雪福了福身:“公主英明!我家姑娘说了,来的时候再给您带更多的茶果子,各式各样保管够!”
毓馨公主闻言,笑得更欢了:“好!那咱们后日府中戏苑见!”
春雪回去的时候,带了几张公主府戏苑的请柬。宋鱼从赵府驱车出来前往公主府时,便是拿着这请柬给赵瑞的心腹看的。
此时赵瑞正忙着准备武器,对心腹报上来的情况,只不过听了听,便没再留意,只烦躁道:“她想去哪儿听戏便由着她,眼下我无瑕管她!”
说完,心腹们便没再往下说,此事也便就此作罢。
宋鱼出来的时候,为了动静不要太大,赵之棠被安排坐在了宋鱼的车架上。躲过了那些心腹的排查。
一路上,赵之棠半是屈身躲在宋鱼身侧-原本只够一个人坐的车驾,此时显得有点狭小。
赵之棠的鼻息离宋鱼很近,从她身上悠悠淡淡的清香不时飘来,让他觉得十分舒服惬意。待躲过了盘查,走远了之后,赵之棠才柔声缓缓问道:“你熏的什么香?”
一句话把宋鱼从放在紧张的气氛中带了出来。她生怕盘查的人掀开帘子查看车中的情况,故而一路屏息不敢动。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宋鱼不觉笑出了声:“你不怕么?”
赵之棠摇了摇头,他其实很想跟宋鱼说,只要能侍在她身边,他就什么也不怕。可再想想,这话也不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否则宋鱼又要不高兴。
于是又问了一次:“你熏的什么香?”
宋鱼不明所以,但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玉兰金桂。”
“这名字市面上倒是少见。”
“这不是市面上买的,是我自己制的。每年玉兰花、桂花都留一点,到冬季时用初冬雪融成的水倒入模具,再等上一年便可成。”
赵之棠见她眉飞色舞地介绍着,觉得这副样子是很可爱,脸上不觉挂着笑,又问道:“都点在什么位置?”
宋鱼又是一脸懵,想了想道:“手腕上、耳后这些地方……”
还没说完,赵之棠便凑了过来,在她的手腕上闻了闻,又挪到她的耳后闻了闻。
宋驾不禁全身绷紧,紧张得心跳如鼓。
赵之棠原本只是想跟宋鱼之间拉近距离,这才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却不想这样一来,自己对她的渴望又多了几分,下意识地在她的耳后停了许久,又靠近了半分。
宋鱼紧张起来,忙道:“赵……赵之棠……”
赵之棠轻笑了一声,随即往后退了一点,目光却停在了宋鱼的脸上,久久不肯挪开。
宋云微微皱眉,迎上他的目光,正打算说什么,却径直感觉自己的鼻梁被眼前的人轻轻刮了一下,而后听他温柔地问道:“又怎么了?”
赵之棠的鼻息扑在她的面颊,带着几分温热又柔柔软软的,让宋鱼的心也听着柔和起来。
“没什么……”宋鱼往边上挪了挪,佯装镇定道,“一会儿在公主府门口,我先下车跟春雪进府,你侍在车上,等到了后院再自己下车,明白吗?”
赵之棠点点头:“但凭宋姑娘安排!”
宋鱼又道:“公主府不算大,但路有点绕,到时候下了车,不知道戏苑在哪,就照着我给你画的图往里走,知道吗?”
赵之棠不禁觉得有点好笑,真到了公主府,要找个戏苑,张口一问不就知道了吗?眼前这人却非要给他画个图,还画得很仔细。
如此样来,赵之棠只觉眼前的人又多了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