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自欺欺人
离渊刚下水脚就抽筋动不了,身子直接往下沉,冰冷刺骨的寒意叫他从脚到头浇了个底朝天。洗砚见状慌忙跳下去,从背后抱住他,将他拖到岸边。
在寒风的推送下,离渊只感浑身麻木,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汪深潭。今日若是寻不回顾星恬,亦或者是她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洗砚见他冻得嘴唇发紫,早已顾不得自身。连忙将他身上湿漉漉的衣裳褪去,逐一将地上的戎装和披风给他穿上。
为离渊更衣之后,方才把自己身上湿透的披风解下,强忍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哆嗦道,“殿下,星恬郡主机智过人,定然不会有事,不若我们先行回毡房,随后属下带兵再来此处找寻。”
洗砚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若再这样等下去,他马上会变成冰块。
离渊哪里肯离开,死守在裂缝边,命洗砚先行回毡房换衣裳,召集人马过来寻找顾星恬,片刻不得耽误。
洗砚走了以后,离渊奋力脱下脚上的长靴,双手按压着自己的双腿,希望能尽快缓解抽筋的症状,再次下水去寻找顾星恬。
顾星恬换了一身女装从医药空间出来,见裂缝边站着一个人,瞧那背影似乎是离渊,见他宽衣解带明显是要下水,正欲出声制止。
离渊突然转过身来,见心爱的女人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腾地起身扑上去抱住她,急切地说道,“恬恬,你吓死本宫了,本宫以为你掉进裂缝之中。”
顾星恬闻言奋力推开他,身子后退了两步站定,神色淡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掉下去的就一定是我!”
离渊怔了怔,满目伤情地望着她,“你在怀疑本宫?星恬,莫说是你头上的白玉束发冠那么清晰可辨的东西,就是你的头发丝遗落,本宫都能识得!”
顾星恬闻言顺着不远处望去,果然,适才她把束发冠遗落在岸边。目光收回,欠身给人道了声歉,侧身离开。
身后的人处心积虑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如今岂能就此放她离开。假意痛呼出声,长手臂一捞,脚下打了个滑,整个人重心往后倒去,连带着顾星恬一并摔倒在地。
顾星恬被这突如其来的颠覆弄得心火顿起,认为离渊是故意揩呲她油水,挣扎着想要爬起身。
离渊却是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假惺惺地问道,“恬恬,你没事吧?”
适才自己故意滑倒,一时间也没有去看脚下的地,后背叫小石子狠狠地膈了一下,疼得浑身直冒汗。
“松开!”
顾星恬千里冰封的噪音落下,绝美的脸庞堪比腊月里的寒霜!
离渊慌忙推开她,着急爬起身,后背的神经猛地一缩,让他痛呼出声,身子又重重地跌回去,重力的推崇下,俩人迅速对换了下位置,姿势有着说不出的暧昧!
此时离澈恰好策马找来,见离渊压着自己的小狐狸,瞬间炸了,怒喝道,“畜生!”随即飞身上前一掌打向他。
顾星恬用力推开离渊,身子打了个滚,腾地爬起身。地面上的雪渣被内力击中,激起的薄雾行成一道屏障逼得她连连后退。
离渊躲过一掌,双手伸开迅速挡在顾星恬跟前,没有开口说话,却是故意用衣衫不整的模样激怒离澈,处心积虑地拽着他往旖旎的方面想!
离澈心中怒火滔天,也不屑与他多废话,抽出腰间的宝剑砍向他的胯下。对方被逼得猛地腾空而起,随即迅速朝后退去,直到快要撞到粗壮的雪松,他的身子往边儿一侧。锋利的宝剑加上醇厚的内力,直接将雪松拦腰截断。
轰隆一声炸响,硕大的雪松倒在了雪地上!
“住手!”
顾星恬厉声制止,上前一把抱住杀红了双眼的离澈,急切地解释道,“适才真得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哪样?”离澈快要疯了,冲着女人大声吼道。她不知何时换了女装,长发飘逸,妩媚动人,而眼前的离渊则是衣衫不整。
两人抱在雪地里纠缠的画面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放,即便之前顾星恬跟他说,离渊中毒身不举,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抓狂。
甚至认为女人是故意在欺骗他,一直以来不愿意跟他在一起,苦心与他周全,全然都是因为心中爱着离渊!
她爱得人至此至终就只有离渊一人!
离渊见火烧起来了,上前一把将顾星恬拉到自己身边,扬起下巴一脸强势道,“你当知道,边关三年,本宫与星恬既有同袍之义,又有儿女私情。我父皇逼迫她嫁入麟王府,为得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是吗?”
离澈冷哼道,双目死死地盯着顾星恬,今日她若有半点犹豫,过去她说得话,自己就全都不作数,全都当做是一场骗局!
她奋力甩开离渊,转身冷漠地离开了,没有回答离澈的话,也没有多看谁一眼,停止的背影决绝且无谓!
她爱得人若是信她,就不会轻易受人挑唆。若是旁人轻易就能挑唆的感情,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维护,要来何用?
不如直接弃了!
至于她根本就不爱的人,她又何必多在乎他的感受!
“恬恬,你明明不爱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折磨本宫?”离渊不甘心,冲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喊道。
离澈握紧手中的宝剑,没有再找离渊拼命,转身越上马背,经过顾星恬身边时,伸手一把将她揪起,两人同乘一匹骏马绝尘而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一个是不屑开口,一个是憋着一肚子的火。直到毡房前,离澈方才磨牙道,“安安今日险些命丧洞穴之中,变成五毒的晚膳!”
顾星恬闻言猛地怔住,转脸看了一眼离澈,随即掀开布帘大步流星走进去,见儿子身上盖着毛毯,双目紧闭,蹙着眉头倚靠在软塌上。心猛地一抽,痛呼出声,“安安!”
小家伙听到呼唤声,随即睁开双目,朝她伸出手时眼眶红了,“娘亲你没事吧?安安好担心你!”
“娘亲没事!”顾星恬说着抓起儿子的手为他把脉,身后却响起离澈冰冷的话语,“左腿断了,把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