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首承建筑
苗生根也是聪明人，有了老领导的提醒和实实在在的帮助，他自己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那个时候，由于修房子的人家不断增多，而制砖厂一时又并没有增加，因此，砖块就显得紧俏。俗话说“不怕俏，就怕要”，意思是说不怕你的东西怎么好，就怕想要的人多。砖厂原来的生意并不是太好，农村里修房子都是用土，基本上没有用砖房的。之前用砖的都是单位，但单位修房子或者是需要用砖的也并不多，砖厂能够正常运转也就已经不错了，这也是朱世寿能够自己去找砖厂，就能够成为常年给砖厂的常客的原因。随着政策的不断开放，农村里有钱的人越来越多。和农村土地承包制度的实施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一样，中央给企业简政放权，扩大企业自主权，也极大地调动了企业的积极性，企业的生产积极性、主动性空前提高，扩大生产规模、开发最新产品，成为了企业重中之重的事。砖厂也因此而受益不少，原来并不是太好的砖块销售，随着企业的不断发展而不断火热。由于之前砖厂生意并不好，伍城县所拥有的砖厂并不多，现在全县仅有的四五家机砖厂都生意红火，供不应求。离龙台镇最近的集庆机砖厂，龙台农机厂之前从来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现在农机厂要买砖，也只能按照砖厂近一段时间因为生意红火而形成的规矩排队购买。当然，如果和砖厂有关系，就不会按照砖厂的排队顺序了。如果要排队的话，虽然是单位对单位，也不知道要排好久。朱世禄有个兄弟在给砖厂运砖的事，龙台镇的人基本上知道。苗生财鼓动老厂长同意将厂区围墙修建的项目拿给朱世禄的兄弟朱世寿做，其中的理由就是朱世寿和砖厂有关系，能够很快把砖块搞到，这样就不会让厂里的建设拖太久的时间。县农机局对龙台农机厂的扩建工程要求得很紧这是实事，也正是这个原因，使苗生根找到了理由。老厂长认同苗生根提出的这个理由，是因为他也不愿意自己一个老同志，被一个和自己儿子一样年龄的人批评，甚至被瞧不起。
苗生根撺啜着老厂长同意将厂里的围墙工程拿给朱世寿做，但他并没有给朱世禄说这件事，也没有由他直接这件事给朱世寿说，而是将此事安排给厂后勤处主任鲁相生去找朱世寿，把要朱世寿来厂里修围墙的事告诉朱世寿，并让朱世寿到厂里直接找他商量相关事项。
苗生根通过这些年与朱世禄的接触，了解朱世禄的性格，知道如果自己去给他说这件事，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世上的很多事都是这样，不说，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如果一说，把事情挑明了，彼此之间反倒不好处理。
朱世寿听说龙台农机厂要让自己去修围墙时，开始时还是有点犹豫，毕竟之前自己从事没有干过这方面的活路，虽然曾想过组织一个建筑队去修房子，但那只是想想而已，朱世寿知道困难很在。但现在要实实在在地干修建的事，他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朱世寿以为让自己去修农机厂的围墙，是他大哥朱世禄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就专门回龙台找到朱世禄，了解怎么回事。
由于事前朱世禄也一点都不知道，朱世寿问他后他才知道这件事。朱世禄在厂里没有分管后勤工作，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得不多。朱世禄有一个原则，就是不是自己分管的事，他一般不过问。他听说是厂里的苗厂长直接找人给朱世寿说的后，朱世禄也不好说什么。朱世禄既是一个正直正派的人，也是一个思想比较保守的人，他觉得自己是厂里的副厂长，苗生根也是厂里的副厂长，他不便于干预苗生根的事。同时他想到既然苗生能够这样定，肯定也是经过老厂长同意的。对于颉顺国，朱世禄是比较尊重的，虽然他觉得老厂长思想上有些保守，但毕竟人家是厂长，考虑问题肯定比自己一个副厂长考虑得多。在修建围墙这件事上，朱完全没有想到苗生根这是在向他示好这上面来。朱世寿找到他并问他可不可以干时，他只是说：“既然人家苗厂长要你干，你就干吧！”
有了朱世禄的这句话，朱世寿的心里也就踏实了。他想既然苗厂长要让自己干，他大哥又不反对，那么干就干，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自己还可以从此开始学到一些搞修建的经验呢找！
找了朱世禄后，朱世寿就到厂长去找到苗生根，去和他具体商量修建围墙的相关事项。
朱世寿之前并没有和苗生根接触过。因为是厂后勤处主任鲁相生找的自己，所以朱世寿到厂里后，也是直接去找鲁相生。鲁相生把朱世寿带到苗生根那里时，苗生根正在办公室和厂财务科的科长商量修筑围墙的经费安排问题。见鲁相生引着一个长相和朱世禄有点相像的人来，就判断来人可能就是朱世禄的兄弟，招呼朱世寿先坐下后，很快把财务科长打发走。鲁相生也是在后勤上工作多年的，知道在这种场合的禁忌，因此，在财务科长没有离开前，也就没有介绍朱世寿。等财务科长走后，鲁相生才给苗生根介绍道：“苗厂长，这个就是你让他来修围墙的那个朱世寿。”鲁相生知道朱世寿是副厂长朱世禄的兄弟，但他并没有介绍说这是朱厂长的兄弟。这也是这个鲁相生的聪明之处。
苗生根一听，连忙站起来和朱世寿握手，嘴里还说着：“啊！你就是朱世寿朱老弟哟！欢迎欢迎。”鲁相生是自己的老部下，知道是信得过的，因此，苗生根才直接把朱世寿与朱世禄的关系点明了。
在社会上交往的规矩，这几年朱世寿在世上闯荡也还是懂得了不少，他连忙把两只手伸过去握着苗生根的手说：“苗厂长，谢谢你的关心和信任。”
朱世寿和鲁相生坐下来后，苗生根就说：“鲁主任可能已经给你说了吧，请你来是想让你修厂里厂区扩大后的围墙。这个工程不大，我想朱老弟是有办法能够把这个事做好的。特别是你天天在给砖厂运砖，买砖应该是没有问题，我们就担心让其他人来做买不到砖担搁时间。整个工程是八万块钱，原材料都由你自己负责。工程开工前，我们先预支四万元给你，工程进展到一半时，再给你三万元，最后完工后支付剩余的一元万。工程时间是三个月，围墙高二米五，外墙用灰抹平，围墙上方用玻璃渣或玻璃碎片插上，阻止小偷爬进来就行了。朱老弟，我想这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苗生根已经把基本要求说清楚了。虽然朱世寿还从来没有做过修建，但也觉得苗厂长说得比较清楚了，听苗生根问他时，他只是说：“我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再找苗厂长吧，现在还没有什么问题。”就这样，龙台农机厂的围墙修建工程，算是由朱世寿接下来了。
工程是接下来了，但具体该如何干，朱世寿心里却没有一点底。他之前完全没有干过这项活路，只是知道每立方米砖有684块，自己每拉一车砖，装得满时是块左右，装得不满时是块左右，装平则是块左右。现在要把砖砌成墙，虽然想起来也简单，但毕竟之前没有干过，古话不是说“万事开头难”吗，朱世寿刚开始的那一两天，真还不知道该如何办。他去找到做石匠活的姐夫高石磊，想到他应该多少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实际上高石磊只是用石头砌过墙，用砖砌墙也没有干过。不过，朱世寿去找到他时，他给朱世寿介绍了一个人，说是这个人干过这方面的活路。
高石磊给朱世寿介绍的这个人叫祝基业，原来是一个土匠，后来外出在省城周围干过几个月的砌墙活，后来因为清理“五匠”，被清理回家，并且还挨了批斗，之后就一直在家没有外出。回家后周围邻居如果有活做就去帮做一下，没有活做，就在家里干农活，虽然土地已经承包到户了，个人有自行安排自己的自由了，但这个祝基业是一个孝子儿，因为家里父母年龄大了，他记住了那一句“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话，也就没有再外出干活了。这一次高石磊把他介绍给朱世寿，朱世寿让他参加他给厂里砌围墙的话，祝基业想到他家离龙台镇也不远，每天都可以回去，也就答应了。这算是朱世寿找到的第一个懂一点修砌活的人员。朱世寿让他姐夫高石磊参加，后来又把他的堂弟朱世朋找到。本来朱世寿是想把五弟朱世喜也弄来做工，但在他回家去给老五商量时，老五就是不干，并说：“二哥，如果我也跟着你出去了，家里的活路谁做？再说，父母的年龄是一天比一天大了，总不能让他们来做吧？”朱世寿想了想，觉得朱世喜说得有道理，也就算了。后来，高石磊又找了一个叫林中木的年轻人。于是五个人就组成了朱世寿的第一支建筑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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