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止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月子夜的眼睛带着鹿一般的萌动,他望着我小心翼翼。
我笑了笑,此生大概除了月轻梧我不再会爱上任何人,而我也不能给任何人没有未来的盼头。
“不能!”我如实道。
“阿夜,你可以找到属于你的女子,而我的心早在认识月轻梧那一刻,就已经没了!”
月子夜看着我,眸色暗了暗,似乎星辰被月蒙住了光彩,他咧了咧嘴,笑的有点惨淡,“扫把星,别想那么多,本公子就是随口跟你开个玩笑!”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完全没有任何的笑痕,我望着他笑比哭还难看的脸。
“阿夜,替我照顾好妖女,等我归来!”
男子笑了笑,眼底的笑意化为了灰烬。
“月离火,你若敢不回来,本公子就把你公主府拆了,你给我记住!”
“好!”我答道,挑了挑眉,不过你要备好美酒给我引路,不然我回来可不理你。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了,我向来懒散,是极少看过这个时候的天空。
天色依旧灰蒙蒙但裂缝中已经洒出来了光,不是很真切,甚至还带着几分梦幻。
大步走进厅里,喋术正歪在木椅子上休憩,他的旁边是脸都快掉在地上的小魔王。
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娃娃脸离开就醒了过来,他匆忙的跑了过来,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殿——殿下!”他小声的叫着,然后就急忙去桌前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
我挑眉望着睡的天昏地暗的月白,伸脚踢醒了他。
“啊?—”他幽幽的转醒,伸了个懒腰,恶狠狠的瞪着我。
“三嫂还知道回来?姑娘家家的夜不归宿,害的我们家小术术等了一宿!”
我懒得理会他,接过茶水泼在他脸上,“现在醒了?”
我戏虐道,那厮挽起袖子大有要跟我拼命的劲头,但是娃娃脸一个眼色,那厮立刻怂怂的站在了一边。
我哭笑不得,怎么身边的人都是妻奴?霸气的外在,怂货的内心。
“拿着!”我从怀里递过去几张纸给喋术,里面是五千两银票和京郊的一处宅子。
宅子是我很早之前就买下的,那时候喋术和月白事情出来后,我就张罗着买了宅子,准备让他们安一个家。
“殿下,这是什么?”喋术迷惑的望着我。
“宅子是在西郊,离这里是远了些,但是僻静,人烟也不多,这些银子足够你们俩安安稳稳过一生的!”
我的声音很平静,我如今是尽可能平静的安排好一切。
“殿下——你要赶我离开?”
娃娃脸委屈的望着我,贝齿咬着嘴唇。
“所以殿下还是接受不了我跟少主吗?”
娃娃脸的表情太过于可怜,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紧紧的抱着他。
“傻孩子,你想太多了,我想给你们一个家!”
“你是我最心疼的弟弟,无论你做什么我永远支持你,神与你们作对,你的殿下会弑神,佛与你们作对,你的殿下会杀佛!”
我故作勇猛的说着,手指抹去娃娃脸眼角的泪水,他突然哇的一声扑进了我的怀里。
“殿下,你真的对喋术最好!”
处理好事务,天已经大亮,我穿着妖女那偷出的盔甲,准备了一些换洗的衣衫就快马出了城门。
羽军驻扎在城门外数里的地方,守卫相当严格,在我还未达到营帐口的时候,就被一队人围了起来。
我刻意的在脸上围了块面纱,手里举着圣旨和军符,不过三四分钟,就见一个大帐篷里出来了几个魁梧的人。
为首的人我还见过,是月凉辰梦里的那位敬将军。
“你就是月烛萝?”男子冷冷的望着我,他身后的人都默默的看着。
“是!”我答。
“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竟派一个丫头片子做我们的将领,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的嗓门很大,带着嘲弄,我并不理会他,只是举着圣旨和军符。
“不管各位怎么想,如今这军符和圣旨都来了,难不成各位要看抗命不成?”
“丫头,你在威胁劳资?劳资九岁就上阵杀敌,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就凭你几句话,就让我们听命?”
他身材魁梧,我在他面前显得格外的娇小,我冷冷的瞪着这个人,真想一掌拍晕了他。
“敬将军,还是请少主营帐里谈吧,这外面人多口杂的。
黑色长衫的男子向我施了一礼,“在下西镜司月哆,现任羽军军师一职!”
西镜司的?难怪态度好了很多,我并不理会月敬,挺胸抬头大步往帐里走去。
营帐很大,也很规整,最里侧是个巨大的桌子,上面立体的演绎着一张巨大的地形图。
旁侧是几张梨木椅子,干净却也单调。
我收起了圣旨和军符,大步坐在了主位上,在我刚坐下后,就感觉所有人神情怪异的看着我。
“少——少主,那个椅子不能坐!”军师低声提醒,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人已经被那个大粗汉子丢了出去。
好在我轻功可以,几个回旋,安稳的落在地上。
我没有出声,等待着所有人的解释,月敬却不理会我,拿过不远处挂着的帕子狠狠的擦了几下那个凳子。
这货是有多嫌弃我?我无奈的望着他,若是不梦里他对月离火的百般维护,我大概真想痛扁他。
“少主您别怪敬将军无礼,这个位置您坐不得!”
国师低声道,随后请我在下首位坐下,“那个是月离沐将军的位置,自她死后,再无人坐过了!”
月离沐?我愣了一下,随后望向四周人的脸上有些抱歉。
恭恭敬敬的对着座椅抱拳施礼,“对不住了,沐将军!”
众人入座,却冷清的要死,诺大的营帐只有呼吸声。
国师看了周围良久,站起身子与我一个个介绍了大家,我故作镇定的与每个人问好。
独独除了一脸鄙弃瞧着我的月敬。
“西镜司丫头,既然你已经是我军将领,虽然劳资极不赞同,但是至少要有将领的风范,脸上蒙着一块布娘们唧唧的算什么样子?”
他的话语刚落,就伸手要拉我的面纱,我灵巧的躲过。
“面上有伤,不便见人!”我冷声道。
那厮哼了一声,“我们这些人谁身上无伤?偏就你矫情?难不成后面在战场上被刀划一口,你还要找爹娘哭鼻子去?我们都在冲锋陷阵,谁有功夫理会你?”
我冷冷的望着他,“不劳将军费心,烛萝自可顾好自己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