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芊远远看到楚南平从里面走出来,如今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玫红色的长裙衬托她脸色红润,不复之前那般饱受磋磨的模样。
楚南平一看到楚芊芊,眼睛就不由得亮了起来,她带着人加快脚步,热切的拉住了她的手。
“芊芊!”
楚芊芊温和笑了笑,“三姐,这些天可还好?如果有事可以让人去宫里找我。”
楚南平微微垂下眸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你芊芊,都是托了你的福,所以我和龙大哥的日子才好起来,我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以后只要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三姐一定竭尽全力。”
楚南平已经不知道怎么感谢楚芊芊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在皇宫那种亲情薄弱的地方,她没想到有人会用自己的功劳和利益作为交换来帮她!
虽说她和楚芊芊是姐妹,可是身份地位在后宫之中却天差地别,只因为她母妃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小角色,而对方是西楚国唯一的嫡公主。
身为许皇后唯一的女儿,从小楚芊芊就像是众星捧月中的月。
她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其他公主面对她时都要客客气气。
楚南平也曾羡慕楚芊芊,只不过这份羡慕被她埋藏在心里,让她只想也和其他人一样,对楚芊芊更好一些。
楚芊芊看出楚南平其实是有些无措的。
她在外面受了三年苦, 甚至还被冯家的人追着欺凌,心里肯定有说不出的委屈。
她拍了拍楚南平的手,“三姐,还是那句话,你我是姐妹,无需说什么报答与否,看着你能够过得好一些,不再受苦受欺负,我心里也很安稳。”
楚南平抬眸看着楚芊芊,眼睛里的笑容不由得越来越深,她长长出了一口气,随后笑笑:“芊芊……”
她顿了顿,终归是没有再扭扭捏捏,揪着这件事不放,她会将这份感激同样藏在心里。
“你跟我来。”
楚南平拉着楚芊芊进了主院。
许老将军和许卿濡都在里面,桌子上面摆放着厚厚的两叠画像。
即便是楚芊芊没有细数,也知道那数量绝对不少。
她目瞪口呆,“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许家这一老一少的表情十分认真,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的抱着画像,眯起双眼紧盯着。
许老将军表情严肃,直接扯出一张放在火盆里面烧掉。
“这个太丑,不行。”
“这个太矮,不行!”
“这个太瘦,也不行……”
只短短时间之内,旁边的火盆里面就已经燃烧出了一堆灰烬。
那火光照得老爷子面色阴沉,好像地狱里的阎罗判官。
而许卿濡更加过分。
他没有急着回答楚芊芊的问题,同样扯出一张画像丢进火盆里。
然后给了一个评价。
“这个看起来就不旺妻,不行……”
楚芊芊:“……”
旺妻是什么鬼?
看着这一老一少忙碌的模样,楚芊芊觉得,当初自己父皇选秀都没有她这么挑剔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哥,外公,您两位先别忙了……”
楚南平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是该劝劝,他们俩都在这挑了一天了,就连饭都没吃……”
楚芊芊眼睛圆睁:“那怎么能行!”
她直接大步走过去,直接将两人剩下的那两摞画像全部都抢走。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一点儿,怎么能不吃饭?大哥你也不劝劝外公,他都多大年纪了?”
许卿濡看到手里的画像没了,总算停下动作,他看了一眼老爷子,将责任推了过去。
“芊芊,这事儿是他老人家提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楚芊芊目光看过去,看的许老将军一阵心虚,他掩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自己家唯一的小外孙女要成亲,我得好好把把关,绝对不能便宜那些歪瓜裂枣。”
楚芊芊看了一眼地面上有一张被烧了一半儿的画像,画像里面的公子看起来模样还算俊秀温和,虽然不是特别出众的长相,可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
她捡起来问老爷子:“我看着好像不是挺好的吗?外公为什么要烧了?”
许老将军将目光看向别处。
“看起来这么瘦瘦弱弱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将来怎么保护你?”
楚芊芊沉默了一下。
她随后道:“这人看上去像个考生。”
许老将军摸了摸胡子,“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配不上你。”
楚芊芊抬眸:“万一人家脱下衣服比您老人家还壮实呢?”
许老将军摸胡子的动作一顿,他反问:“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楚南平挠了挠头,忽然道:“也不是不可能,这人长相模样不是京城本地的。能够千里迢迢赶来楚京,这没有惊人的体力绝对做不到,怎么可能孱弱呢?”
许老将军:“……”
他竟无言以对。
他把那半张画像从楚芊芊手里拿过来,摆出一副地铁老爷爷的表情仔细打量。
一边看一边念叨:“这可能吗?这怎么可能……”
看到老爷子陷入纠结,楚芊芊笑着和楚南平对视了一眼。
她让府里的人把饭菜给送过来,然后和许卿濡与楚南平一同去了隔壁的房间。
楚芊芊来这里,就是为了商议接下来的驸马一事。
三人坐在圆形茶桌旁边,楚芊芊低声道:“表哥,我知道你和外公都是担心我,怕我会随便挑选一个人,才会收罗那么多画像。”
许卿濡道:“芊芊,你理解我和爷爷的担心就好。”
楚芊芊勾起唇角,笑的眉眼弯弯:“我今天来也是为了给你们吃一颗定心丸,驸马的人选,其实我心里早有计较。”
许卿濡微微睁大眸子,不由得看着楚芊芊,“是谁?我认识吗,靠谱吗?”
楚芊芊见大哥如此急切,她不由得掩唇笑道:“你当然认识,我觉得阿风就挺好的。”
谁知道……
原本还心情平静的大表哥,突然伸出手,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他脸色阴沉至极,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