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确实再无他人,佐藤高慧已经出门了,并在餐桌前留下纸条,告知自己的去向。
现在的高慧是无家可归的,从政府户籍角度来看,她现在的名字已经属于一个死人,但高慧还不想更换姓名,尤其不想以另一个身份面对哥哥英雄等人。虽然重名重姓者并非没有,但短时间内,还是低调为妙,尤其她现在还是有着特别工作的。
所以在走出名古屋研究所后,她便暂住在了美冬家里,这也算谋得信任的手段,和担任保镖职责的需要了。门禁卡也好办,像美冬住的这种公寓,当然不会在限制住客身份上下功夫。
要说她现在出门是忙什么去了,美冬心里很清楚,当然是执行那些商量好的任务。在佐藤英雄暂无任务,已开始筹划属于自己的侦探事务所时,这个当妹妹的就等于是把职务接替了下来,甚至还延展升级了。毕竟,凡是当哥哥能做的任务,高慧都能做,还能做很多哥哥做不了的事,那么优中则优,人选当然是确定的。
今天其实是周末,不然美冬也没有赖床的理由,但既然刚接到了摩子的电话,起码在一个小时里,她还是得处理下相关事项的。首先是不急不忙地做早饭,等时间磨蹭到大约九点时,她向秘书斋藤挂去电话,吩咐任务。
“你把电脑里关于北海道的投资策划,往我的记本里发一份,我等下发个传真。另外,今晚再安排一个和江口秘书的饭局,还是老地点。同时别忘了向岸田大臣家表示亲切慰问,派代表到医院看望他老人家,另外再让三上院长中午到餐厅和我见面,餐厅地址是……”
美冬一口气下达了超过五项任务,其中三项都是要在今天完成的,眼看现在时间刚到九点,和中午的饭局离得可是不远了,她倒是一点不紧张。而且在这之后,她仍有功夫慢条斯理地享受早餐,做得那么丰盛,也不知午饭究竟还能吃下多少。
但人若是心情好了,胃口自然大开,哪怕向来喊着减肥的女孩也不例外。
要说为什么的话……
此时,就在东京港区的某家大型医院里,很多记者都企图乔装混入某个楼层,却总被自卫队的安保人员捏住,轻松地赶了出去。很多人锲而不舍地多次乔装,虽然怎么也无法抵达最终目标,但仍在不停尝试着。
没人肯错过这样的新闻,何况他们并没有影响到正常候诊的病人,只是走到了不该进长廊罢了,但那正是他们的目的。从昨夜八时起,该医院的这一区域便被官方封锁了起来,专门供病重的岸田大臣使用。距今十二小时虽然不长,但已经够让媒体捕到风声,蜂拥而至了。
“大臣在第几层?”
“请您直接跟我来。”
与记者的待遇截然不同,当江口真嗣从轿车中走出后,直接被同一波人引向楼上。
“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在上楼的途中,焦急问道:“大臣每日都按照固定的食谱和作息生活,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重?营养师到哪里去了,他应该有记录大臣昨日的作息吧,都是什么内容?”
引路的保安略显尴尬:“江口先生,这些事情,您还是直接问负责人的好。”
“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不怪官方会严密封锁本楼层,因为大臣的病重极其突然,且原因尚且不明,绝非该面向媒体的时候。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可惜江口听到消息时,人在大阪办事,直到现在才终于赶回来,错过了最初的时机。
前方的长廊,家属并未守候在房间里,而是都聚集在室外的长椅上,远远就能听到哭声。江口见状挑眉,瞄准着岸田夫人苍老的身影,快步上前,低声且急促问道:“夫人,我是江口!”
“啊,江口先生……”
老妇人正在焦虑,老大臣的子孙也都尽快赶来了,看到江口真嗣赶来,他们好些人急着起身,半数都朝他凑了过来。
“江口先生,老爷他……老爷他现在还没从里出来啊!”
原来如此,难怪家属都在屋外,因为病房是不允许他人随便进入的。江口赶快安抚住起身的老妇人,远望向前方透明玻璃里的监控室,只见老大臣全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俨然正昏迷着。
“大夫,情况怎么样了?”
气氛是紧张和焦虑的,大夫深知病人情况,也是压力山大。
“患者短期内仍没有苏醒的可能,不过还不至于向植物人发展,但这次的病犯得太突然,甚至引发了脑血栓和呼吸衰竭的并发症。哪怕乐观估计,他能在三天内苏醒就算不错了,目前只能继续观察……”
能比这更严重的,怕也只有首相级的同类事件了,临退休的内高官突然住院,更有可能长期昏迷,这种事要是让媒体知道了,全国上下都得沸腾。现在江口就是主事人,作为老大臣的秘书,他一句话的分量比其长子还要管用。
“如果让媒体知道哪怕一星半点,你们都别想再混了!”
“夫人,请您一定要给予大臣足够的动力,准备一下消毒程序,到病房里看护一下如何?”
“岸田少爷,请您安心,这家医院是宫本财团旗下的重点财产,他们的医疗水平可是全国知名的,三上院长可还是诺贝尔奖得主啊!”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从昨晚到今天的夜间,政坛高层都正在悄然震动着。
像这样的事情,就算能瞒过媒体,也没法瞒过其他内成员。岸田的任期届满还有多久来着,在这个时候突然抱病,就算能挺过来,下一秒也就该是宣布退休了。继任者的身份,别看岸田一家子正在医院哭得伤心,他们也没有忘了思考这件事。
“三上院长,上午好。”
好容易抽出一个空荡,江口真嗣已把电话挂了出去。
“今天中午,就请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