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今日举棋不定,心浮气躁,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玄云里干脆放下手中的棋子,忧思满怀:“这些日我夜观天象,正北方紫微星暗淡,蝰蛇星有坠地之势,另一颗淡紫色主星正越来越逼近紫微星,虽若隐若现,漂浮不定,却大有飞龙在天之势,正北方乃苒子国指向,紫薇又乃帝星,恐怕苒子国将要易主。”
韩政大惊:“并未听闻苒子天子薨逝的消息,若非如此,难道苒子皇宫有人逼宫?此际寒晏若攻打苒子岂非大好时机?”
玄云里蹙着眉摇摇头:“紫星来势凶猛,光芒日趋明亮,已难撼动,其光隐现,易主之人恐非帝王之后,若早有萌动之心,只怕此时早已掌控大局。”
“想那苒子近十几年来一直退居番外,苒子帝昏庸无道,骄奢淫逸,七年前为贪一时之利将六岁的承安长公主和刚刚出生的子今小皇子送来寒晏当质子,没想到最终还是难享太平。”
“苒子帝不仁,如果没有瑞王辅佐,篡位只怕早就势在必行了,如今星象突变,想必瑞王难安啊!”
“哎,寒晏帝如今日渐荒废朝纲,一心只道苒子独居一方已无起兵南讨之心,雄心矣弱,长此下去,绝非乐事。”韩政大为叹息。
玄云里气定神闲的抿口茶:“如果苒子易主与韩晏各据一方,两国各有牵制,再兴联姻之举,天下还是可享短暂的太平,况且周边的小国也不可轻视小觑,想我灵烟族几十年来依附于寒晏,若两国此时开战,受苦的终将是无辜百姓,我灵烟族又岂能独善其身。自十二年前的变故,夺去了寒晏帝的雄心,苒子帝的江山,这天下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里汹涌,早已草木皆兵,不过寒晏嫡皇子我是见过数次的,虽然年纪尚幼,还未册立太子,却是胆识过人,身边不乏有识之士、仁孝德善之人辅助,看如今朝中情势,太子非此人莫属,主他之星也日渐强盛,想必若干年后终成大器。”
“师兄所说不无道理,如此悉心栽培落棉,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伴君侧者为良善大智之人。”
“是啊!虽说我将连天山封锁在结界之内也是希望能躲避那百年血咒,改时换命,灵烟族可以世代永享昌平康宁,只盼一切能随我所愿,平生我也就了无遗憾了。三日之后就是结界易位之时,我要出谷上报朝廷星象之异,大祭祀之事就劳烦师弟与谷师妹代为打点,祭祀之前我必赶回。”
韩政眯眯眼,呷了口茶:“同族之事怎可说劳烦,师兄此般客套倒让为弟难为情了,我等定当竭尽全力,师兄大可放心。”
多年以后,韩政对我细诉当时情景,我不禁暗叹,原来命运的齿轮不会因为任何的因素而停止转动,转来转去也不过还是回到最初。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缓步向草庐走回,面前是一大片修整齐净的草坪,村子里的溪水流经此处汇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