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玩笑了,你因我受伤,我势必要竭心尽力方能答谢救命之恩。”
玄歌跳下床榻,挨到我身边,腆着脸晃到我眼前:
“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我,真想谢这救命之恩岂不是要以身相许来的诚恳?”
玄歌平日里虽是活波顽皮些,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无状,我一时语塞,懊恼之气直冲脑门,我直愣愣的看着她,玄璃似乎察觉出我的不悦,敛了嬉笑之色:“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这般轻狂,我看是爹和我最近对你放纵太过。”
玄歌并无察觉不妥,努努嘴,满不在意的继续说着:“我又哪里轻狂了?还不容许人家实话实说了?男未娶女未嫁,真不晓得你们别扭个什么劲,你拼命护之,她竭力守之,别对我说你们之间毫无情谊。”
“你还说,你还懂不懂什么是礼义廉耻……”
玄璃一时气急,捂住嘴唇一阵巨咳,小五慌了神,赶忙端来我递过去的莲子羹,玄歌终于被他骂出火来:“我是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我费心费力的撮合你们,你不但不领情倒反过来骂我,我又是何苦来哉。”
我小心翼翼的掩饰自己的情感,就怕今后无法自处,再看看玄璃激烈的反应,如同寒冬冷月被从头到下泼了一盆凉水,浑身冰冷彻骨,说不出的五味杂陈立涌心头,一个高高在上的金玉之人,一个犹如低落尘埃的我,怎敢有情?怎可有情?羞愤,无助,迷茫,玄璃含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指着玄歌大声说道:“玄歌……你再……再不闭嘴,今后我这辞谢……你也不便再来……”
又是一阵巨咳,他蜷缩着身子,辛苦的敲着心口。玄歌瞪大眼睛,紧紧咬住下唇,眼泪像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而下:“好,好,既是这样,算我犯贱多事,这辞谢尊贵如此,自是不配我这等人前来。”
说完旋风一样的刮出门外,小五似乎还没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手足无措的呆立在原地,我垂了眼睑试图掩饰我纷乱的情绪,即没追着玄歌而去,也始终不发一言,玄璃叹口气:“小五,你去瞧瞧玄歌。”
小五应了是,转身跑出去,雨还在密密麻麻的下,一阵劲风将窗户猛然吹开,我立即上前去关,夹住的雨丝刮在脸上丝丝的疼,换了香片,撤了杂物,一切收拾妥当。
“少主歇息吧,我去厨房看看药熬好没有。”
我无任何情绪的说道,他深深注视了我片刻,眼里的深邃让我不敢直视。
“去把药箱拿来,今天还没换药。”
“不劳少主,这点小伤我自己便能处理。”
“我没多余的力气再重复,去把药箱拿来。”
他的语气毋庸置疑,我吃惊的抬头看他,在我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温润儒雅的,从未象此时这样严肃略带斥责的同我讲过话,他面色因刚刚的深咳而显得有些红润,目光急切,隐隐透露着些许懊恼,我不再拒绝将药箱递给他,顺从的撩起衣袖,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替我换药的手上,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肌肤,我不曾抬头却强烈感觉到从他双眼迸射出的灼热光芒,他的气息有些沉乱,我越来越局促,握紧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我攒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抬头送给他,他看我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深,他眼里我的眼睛充满了迷惑般灿烂的美丽。
“非鱼,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