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洛阳出发,一路心急如焚,几乎是马不停蹄,仅仅用了一日的时间,就奇迹般地赶到了这座举世闻名的都城。
鸿胪寺的官员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反而透露出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显然新罗方面早已提前将自己一行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并告知了长安方面的接待人员。
大唐皇帝李二对于新罗女皇的重视程度,可谓是超乎寻常。这不仅仅是因为新罗一直以来都明确表示自己是大唐的附属国,愿意臣服于大唐的威严之下,更因为新罗这种主动示好的态度,让李二感到十分满意。
新罗的这份诚意,自然也得到了李二的认可与回报,因此,新罗的使者们在大唐所享受到的待遇,也是极为优厚,令人羡慕的。
当新罗的使者们恭敬地行礼,口中说道:“小臣见过左仆射大人。”
房玄龄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和善,也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
在房玄龄的眼中,新罗此次前来,绝非是为了制造事端,而是为了大唐提供一个出兵的借口。
他深知,新罗此举,无疑是在向大唐示好,同时也是在暗示大唐,可以借此机会,对高句丽和百济等敌对势力采取行动。
对于高句丽和百济,房玄龄的想法简单而直接,那就是彻底灭掉对方,以彰显大唐的国威。
在他看来,只要大唐能够成功灭掉高句丽,那么他作为当朝的左仆射,不仅能够在朝堂上树立更高的威望,更有可能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千古流传的佳话。
这也是为什么大唐决定攻打高句丽时,举国上下都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和支持。无论是朝廷的官员,还是普通的百姓,都对这场战争充满了期待。
因为高句丽对于大唐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敌对的国家,更是一种耻辱的象征。
那河畔的京观,更是如同刺痛大唐心脏的一根尖刺,让每一个大唐的子民都感到愤慨和不甘。
他们渴望通过这场战争,洗刷掉这份耻辱,让大唐的威名再次响彻四海。
这个时代的大唐,提及攻打高句丽,就如同后世人们谈论攻打那个弹丸之地的小日子一样,立即会激起所有人的激昂情绪,仿佛那是一件理所当然、振奋人心的事情。
“进去吧!鸿胪寺早已为各位准备好了舒适的住处。”鸿胪寺,这个专为接待外宾而设的机构,其内的布置与服务无一不彰显着大唐的繁华与强盛。
房玄龄虽然表面上客气地引领着新罗使者,但那份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漠与高傲却是难以掩饰的。他对小国的态度,就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冰冷。
“是!谢过左仆射大人,我们这一次不远万里而来,特意带来了许多我们新罗的土特产,还望左仆射大人能够代为转交给陛下,以表我们的诚意与敬意。”
新罗使者虽心中明了自己被这位大唐重臣轻视,但他却表现得极为低调与谦逊,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拉近与大唐关系的机会。
他深知,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能够得到大唐的认可与庇护,对于他们这样的小国来说,是何等的荣幸与重要。
“将你们的礼单给我吧,你们只需在此静候陛下的召见便是。”房玄龄的语气依旧冰冷,没有丝毫的缓和。
这并不是因为他本性如此冷漠,而是因为他深知,作为大唐的宗主国代表,他必须保持这种威严与冷漠,以此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小国。
他越是这样冷漠,新罗等国才会越是心生忌惮,不敢轻易挑衅大唐的威严。
“阿郎,您不觉得陛下对新罗寄予了厚望吗?为何您对此似乎并不十分热衷呢?”
房玄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轻哼一声道:“那是陛下个人的偏好,而非整个大唐的意志所在。大唐当前渴求的,是一个正当且有力的理由,去征伐那个野心勃勃的高句丽,而非被新罗所利用,成为他们手中的一把利刃。”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与睿智,显然,对于被人当作棋子来操纵这种事,房玄龄是毫无兴趣的。
他继续道:“我当然明白,新罗之所以表现得如此顺从与谄媚,无非是想借大唐之手,去铲除他们眼中那不可逾越的高句丽。
在新罗人看来,高句丽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是他们用尽十世之力也无法撼动的存在。因此,他们渴望通过大唐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扩张之梦——一旦大唐消灭了高句丽,他们便能趁机吞并百济,从而在这片土地上崭露头角,实现国家的崛起。
如此浅显的道理,若是我房玄龄都看不明白,那也就枉费了世人赠予我的‘房谋’之名,更无从与杜如晦并称为‘房谋杜断’了。”
“可是,阿郎,我们难道真要站在新罗那一边,助他们一臂之力吗?”身旁的人似乎还是有些不解,疑惑地问道。
房玄龄再次轻哼一声,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你错了,我们并非是在支持新罗,而是在巧妙地利用新罗的诉求,作为我们向高句丽宣战的借口。高句丽近期异常沉寂,显然也意识到了大唐的虎视眈眈,因此始终未曾给陛下留下任何把柄或借口。而新罗的这番举动,或许正是我们打破僵局、师出有名的绝佳机会。”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局势的精准把握和对未来的深刻洞察,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与掌控之中。高句丽的安静,无疑也在他们的算计之内,而新罗的这番“配合”,恰好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
大唐王朝此刻正屹立于历史的潮头,它的每一步行动都需谨慎考量,因为战争,这柄双刃剑,绝非轻易可挥。
打仗,从来都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能决定的事宜,它需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以及一个能够让天下人信服的正义之名。
自大唐铁骑踏破东突厥的疆域,将其从地图上抹去之后,四周的部族与国家无不心生畏惧,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位东方巨擘的力量与意志。
“京观”,这个词汇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每一个华夏儿女的心头,那是战争残酷性的直接体现,是对人性尊严的践踏,更是华夏文明史上的一抹耻辱。人们谈论起它时,语气中无不充满了痛惜与愤慨。
“阿郎,眼下的局势愈发复杂多变,我们是否应该未雨绸缪,为可能的风雨做好万全的准备?”房心忧心忡忡地对房玄龄说道。
他提到的“二郎”,正是房玄龄之子房俊,此刻正身处雍奴之地。雍奴,这个听起来或许有些陌生的名字,实则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意义,它位于大唐边疆的最前沿,与玉田两地共同构成了大唐对外防御的第一道屏障。
然而,大唐的疆域并未止步于此,石城以北,广袤的土地上居住着各式各样的蛮族部落,那里是大唐尚未触及的远方,也是未来征伐的目标。
在这片边疆线上,尚未建立起有效的行政管理体系,如都护府这样的机构还未设立,房俊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肩负起了守土开疆的重任。
有人不解,为何陛下会将房俊安置在如此偏远且充满挑战的地方,但对房玄龄而言,这无疑是对他家族的一种考验,甚至是一种轻视,这让他心中难免生出几分不悦。
然而,国事为大,个人情感只能深埋心底,房玄龄深知,高句丽的征伐已是大势所趋,这不仅关乎皇室的荣耀,更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共同利益。
尤其对于那些渴望建功立业的武将们而言,高句丽之战无疑是一块诱人的肥肉,是他们展现武勇、实现抱负的绝佳舞台。
这群以武为生的勇士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他们早已磨刀霍霍,只待一声令下,便誓要踏平那片土地,将胜利的旗帜插遍高句丽的每一寸山川。
“现在,我们绝不能沉溺于这些微不足道的计较之中,我们的计划已近乎完美,就只欠缺一个合适的借口来将它付诸实践了。”房玄龄的神色坚定而决绝,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的迷雾,看到了未来的辉煌。
“没错,就差这一个至关重要的借口,只要我们能巧妙地利用它,将这件事情圆满解决,那么,无论是怎样的奇迹,都将成为可能。”
那些勇猛无畏的武将们,将有机会名垂青史,为后人所敬仰;而那些文韬武略的文官,同样也能借此机会,留下自己不可磨灭的印记。
大唐帝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有太多的人在渴望着这样的机会,他们渴望证明自己,渴望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自己的波澜。
房玄龄,这位智谋深远的宰相,更是怀揣着一份不为人知的雄心壮志。
他暗自筹划着,要在这次行动中立下赫赫战功,不仅要为自己赢得无上的荣耀,更要让自己的骨肉,即便尚未出生,也能享受到封爵的尊荣,让房家的荣耀得以世代传承。
而那些往昔未曾有过显赫战功的人,此刻也满怀希望,期盼着能在这动荡的时代中,抓住一丝机遇,让自己的人生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阿郎,二郎的安全……’房心忧虑地提出了这个关键问题,他深知二郎对于房家的重要性,更明白在这场风云变幻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房玄龄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二郎,他是我房家之人,流淌着武将世家的血脉,他的安全,我自然会倾尽全力去守护。我房家,自古以来便是以武传家,世代忠良,岂会让他在这乱世中受到丝毫伤害?’
房心闻言,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武将世家的名头,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担当得起的。
他偷偷瞥了一眼房玄龄,心中暗自揣测,房玄龄你既是房家之人,又有着如此非凡的智谋与胆识,那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这话,他终究是不敢直接问出口的,只能默默地跟随着房玄龄,一同前往了那座如今已成为长安城中最为火爆的酒楼——醉仙楼。
醉仙楼,这个名字如今在长安城中已是如雷贯耳,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以能在此一聚为荣。
这里,不仅有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佳肴,更有着无数关于英雄豪杰、才子佳人的传奇故事。
只要是来到长安的人,或许可以错过皇城那庄严的打卡之地,但醉仙楼,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的。
而房玄龄,也终于有机会摆脱了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他坐在醉仙楼中,品尝着美味佳肴,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烦恼与忧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这地方俨然已经成了房玄龄每日必到的饭堂,无论是公务繁忙之时,还是闲暇之余,他总不忘在中午时分莅临此地,细细品味一番那令人回味无穷的美食。
今日,他刚踏入门槛,便豪爽地喊道:“小慧,快些准备些拿手好菜,今日我要与友人畅饮几杯。”话音未落,他已大步流星地迈向了自己专用的包间。
此时,包间内已有一位身姿挺拔、英气勃勃的男子等候多时。他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之气,即便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那份英武与小帅的气质依然难以掩盖。
若是能年轻三十岁,想必也是一位倾倒众生的大帅哥。此人正是秦琼,他与房玄龄交情颇深,此次相约,定是有要事相商。
房玄龄一进门,便热情地招呼道:“秦兄,你可算来了,近日可好?”秦琼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凝重:“房兄,我近日一直在暗中观察新罗使者,暂时还未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但这也正是让我最为担忧的地方。他们此行太过匆忙,而且护卫人数之多,实在令人费解。”
房玄龄闻言,不禁点了点头,眉头也微微皱起:“确实,新罗不过是个小国,以往前来求援时,护卫等随从加起来也不过五六百人。但这一次,他们竟然带来了上千人的护卫队,这未免太过夸张了些。他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难道说,这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琼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更为深邃:“我也正是因此才感到不安。新罗此次前来求援,按理说应该低调行事,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但他们的护卫队却如此强大,这实在是有些反常。我们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千人是什么概念?那意味着一支庞大的队伍,足以撼动一方安宁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面对这样的局势,房玄龄不禁问道。
秦琼轻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从容不迫,“这件事不急,只要我们保持警惕,他们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能做下如此惊天动地大事的,定然也只有那臭名昭着的骷髅殿了。”
房玄龄闻言点了点头,这话确实一点都不错,如今能在大唐这片土地上搞出腥风血雨的,除了骷髅殿还能有谁呢?
想到骷髅殿的恶行,房玄龄不禁皱了皱眉,“要是真的是骷髅殿在暗中捣鬼,你可要好好的盯着,一旦让他们得逞,到时候我们都得玩完。”
秦琼见状,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老房,你还不了解我吗?我秦琼办事,何时出过差错?”
房玄龄闻言,心中的忧虑稍减,点了点头,开始着手安排起晚宴来,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保持冷静和团结至关重要。
而在皇宫的另一端,阴妃也在紧锣密鼓地行动着。她利用自己的权势和手段,最近又搞到了不少的钱财,此刻正满满当当地堆放在宫中的密室里。
随着禁军不断的进出巡逻,这些不义之财很快就要被悄悄送出宫外,用于她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一次之后,军费大概是够了。”阴妃心中暗自盘算着,“再加上阴家的支持,大事可期啊。”
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控大权的那一天。然而,她并不知道,在这宫廷的深处,还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她,准备随时将她拉下马来。
阴妃坐在昏暗的烛光下,手指轻轻拨动着算盘,每一声清脆的响动都似乎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忐忑与决绝。
她细细地算着账,这一次的行动,她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几乎将整个阴家的命运都押在了这场未知的博弈之上。
要是事情不能如愿以偿,恐怕不仅她的心血会付诸东流,就连阴家数百年的基业都要在这场风暴中毁灭殆尽。
因此,这一次,她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没有退路,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而在不远处的阴影中,张阿难正用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被怀疑的对象,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心中暗道:“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啊!竟敢妄图欺骗陛下,难道他们不知道陛下的智谋与威严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随后,他转身走向正在沉思的李二,恭敬地禀报道:“陛下,微臣已经查清楚了,这次的事情有不少人参与,经过连日的追踪与调查,现在基本上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踪迹。”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击在李二的心上。
“踪迹?”李二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紧紧地盯着张阿难,等待着他的下文。
张阿难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没错,陛下,就是踪迹。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些人似乎与新罗的使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李二心中的迷雾。
“新罗?”李二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惊讶。他万万没想到,这场风波竟然会牵扯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新罗。
张阿难轻轻地点了点头,进一步解释道:“是的,陛下。根据我们的推测,应该是新罗的使者护卫在途中遭遇了不幸,而这些人则趁机冒充新罗的使者,混入了我们的领地。”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显然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感到十分震惊。
李二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缓缓地说道:“这样能不被怀疑,看来骷髅殿经历上次的挫败之后,人手确实已经出现了严重的不足。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走出这一步险棋,冒充他国使者来实施他们的阴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局势的深刻洞察与把握。
骷髅殿的强大,李二心中是有着一定了解的。那个神秘而令人畏惧的组织,其势力之广、手段之狠辣,在大唐的地下世界中无人不晓。
然而,经历了上次那场惊心动魄的终南山一战后,骷髅殿元气大伤,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尽管如此,李二深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骷髅殿依然不可小觑。
“盯着他们,看看他们去什么地方。”张阿难的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立功的机会。
作为百骑司的统领,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那种因立下赫赫战功而带来的荣耀与满足。
如今的百骑司,似乎陷入了沉寂,急需一场大战来重新焕发活力。
但张阿难心中也清楚,单凭百骑司的力量,想要彻底拿下骷髅殿,风险实在太大。
“还是去找一下袁天罡才好,这位智谋深远的道长,或许能为我指点迷津,甚至保个底”张阿难心中暗自思量,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