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抓野兔
吴信顺也摘了一朵红菇，仔细端详。
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吃过这种蘑菇。
“这里的红色蘑菇，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伊琳又摘了一朵红蘑菇，说：“像这朵，叫红鬼笔，如果没洗掉菇帽上，这些黏糊糊的臭东西，人吃了就会中毒！”
“啊！”茗儿小声惊呼，刚伸出的手，马上缩了回去。
“可是，如果把这些黏糊糊的东西洗干净，就可以吃，而且又嫩又脆，很好吃。”伊琳微笑着：“如果把红鬼笔晒干，磨成粉，与醋调和，敷在患处，可以治疗恶疮肿毒。”
达儿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看向伊琳的目光，爱慕中多了几分崇拜。
伊琳一边说着，一边将红鬼笔上面的黏液，用小树枝刮了一点下来，粘在一块大石头上。
然后，她擦干净手，从干粮袋里，取出一块大清早，达儿娘才烙的葱饼，掰了一小角，碾碎了，洒在黏液上。
大家好奇地看着，谁也没吱声。
早上才烙的葱饼，还是挺香的。
森林里的苍蝇，从来没吃过这种食物，它们闻到香味，寻香而来，一只两只的，落在石头上的葱饼碎里。
它们站在黏液里，大口大口地吃起葱饼来。
很快，苍蝇就积了十来只，黑压压地铺在石头上，此起彼伏地吃饼屑，看起来有点令人恶心。
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异常。
吃得最快最急最多的苍蝇，最先出现问题。
只见它先是开始发呆，然后就倒在粘液中，几条腿抽搐着，像无头苍蝇般，躺在石头上转圈，发出嗡嗡的声音，很快就一动不动，死去了。
边上的苍蝇也陆续出现反应，一只一只的，死在黏液里。
吴信顺三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这红鬼笔，这么毒啊！
“万一吃到毒蘑菇，该怎么办呀？”达儿率先打破了沉默。
“一旦发现吃了毒蘑菇，最好的办法是催吐，立刻把吃下去的蘑菇吐出来。如果有绿豆、金银花或空心菜，煮了吃下去，也能解一部分毒。”伊琳说：“当然，不误食毒蘑菇，才是上策。”
“可是，这里的蘑菇这么多，该怎么分辨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吃呢？”茗儿有点儿发愁。
伊琳笑了：“这世上的蘑菇有千千万万种，我认识的也没几种。但是，我们只要把自己认识的、能吃的蘑菇，挑出来就可以了，不需要认识所有的蘑菇。”
“对呀。”茗儿也笑了：“我真傻！”
“你一点也不傻，你很聪明。”伊琳说：“通常来说，颜色越鲜艳的蘑菇，毒性越大。毒蘑菇多呈金黄、粉红、白、黑、绿等色；无毒蘑菇多为褐色、淡紫或灰红色。”
伊琳指着远处一片颜色亮丽的蘑菇，说：“像那些蘑菇，生长在阴暗潮湿的肮脏地带，很可能经常有毒蛇出没，咱们千万不要去碰。无毒的蘑菇，大多生长在清洁的草地或腐木上，摘下来闻闻有股清香；毒蘑菇一般比较黏滑，菇帽上常沾些杂物，或长一些像补丁状的斑块。”
“琳姑娘，咱们抓紧时间摘红菇吧。”吴信顺说：“山那边，还有一些其他的蘑菇，等下我带你去，看看那些蘑菇能不能吃？”
茗儿和达儿是行动派，在吴信顺说话当口，兄妹俩已经俯身去摘红菇了。一朵又一朵，摘了就往背篓里放。
很快，两个背篓都装满了。
伊琳说：“差不多了，留点空间装其他的。反正咱们知道这片林子，过几天长新红菇了，咱们还可以再来摘。”
吴信顺带着伊琳，绕到林子另一边。
这里有一片更大的草地，地上倒着几棵很大的腐木，上面长满了褐色的蘑菇。
“是香菇！”伊琳一见，笑了：“别看这香菇黑乎乎的，颜色没红菇好看，吃起来口感可不错，还能防癌呢。”
茗儿他们听不懂什么“防癌”，他们只听到伊琳说可以吃，立刻俯身采摘，动作十分麻利。
在另一段腐木上，伊琳看见了黑木耳，一簇簇的，长势喜人。
“这叫黑木耳，吃了可以活血润肺，清除体内垃圾。”伊琳说：“这林子里，长了不少好东西，过几天，咱们再换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
达儿问：“这些蘑菇和木耳，能换银子吗？”
“当然能。”伊琳说：“再过半个月，你不是就要去清香阁当学徒吗？咱们趁这段时间，多摘点，晒干了，带到清香阁去卖。”
吴信顺点点头，对达儿和茗儿说：“你们记得，回去别告诉村里人。今后来这里摘香菇、红菇和木耳时，咱们自己悄悄来！”
大伙儿正摘得起劲，忽然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从伊琳脚边窜过。
“啊！”伊琳冷不丁被吓到，尖叫一声。
达儿听见叫声，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弹弓。
少年目光如炬，一眼看到正跑远的野兔，弹弓射出的石子，准确地打中野兔。
野兔应声倒下，躺在地上抽搐。
伊琳有些不忍，但想到大自然的食物链。
在古代，像达儿家这样的穷人，如果吃不饱，也许死的就是人了。
达儿把野兔提回来。
野兔很肥，大概有五六斤。
“哥哥真棒，今晚有兔肉吃了！”茗儿开心极了。
“今晚我做个红烧兔肉吧。”伊琳说：“要不要请赵郎中来？”
“可以。”吴信顺赞同：“赵郎中是个好人，平日里有一顿没一顿的，请他来吃顿兔肉，打打牙祭。”
说话间，四个背篓差不多要满了。
达儿从背篓里掏出一根草绳，把兔子绑着，挂在背篓上。
看看天，快正午了，大家也有些饿了。
一行人找了块大石头，茗儿从兜里掏出一块帕子，垫在石头上，让伊琳坐。
伊琳道谢后，欣然坐下。
与茗儿一家相处久了，她了解这家人心地善良，想法单纯。
生活上的小事，他们是真心照顾她，与其客气推脱，不如欣然接受。
茗儿掏出干粮袋，取出葱饼和水。
大家就着水，嚼着葱饼，说说笑笑地吃起来。
深秋的阳光照着林间小径，落叶被太阳烤得松脆。
秋风抚过山林，送来一股幽远的花香。
温暖充满了伊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