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忤逆
二姨太想到柳承毅已病入膏肓,不禁喜上眉梢。
柳承毅可是老祖宗的心肝宝贝。
若是柳承毅死了,老祖宗再来个伤心过度,随他去了。
这个家,岂不是就由她做主了?
“哈哈哈……”二姨太越想越兴奋,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嬷嬷来了。”门外丫鬟的声音,将二姨太从狂喜中,拉回现实。
“嗯哼。”二姨太清了清嗓子,收起笑容,故作威严地说:“进来。”
“二姨太,什么事情让您这么高兴啊?”张嬷嬷淡然地问。
“呃,没什么。就是刚才看见院子里,鹦鹉斗嘴,苦中作乐罢了。”
张嬷嬷是老祖宗身边的人。
二姨太再怎么讨厌她,场面上的礼节还是要过得去的。
“哦,苦中作乐?”张嬷嬷惊诧地问:“二姨太有什么苦呢?”
“唉,别提了。”二姨太懒得同张嬷嬷扯,“这么大的家,闹心的事可多了。一天下来,想讨个清净都难。”
“张嬷嬷,请喝茶。”春花敬上一杯茶。
“多谢春花姑娘。”
“张嬷嬷,你不在瑾善堂伺候老太太,上我这儿来做什么?”二姨太摆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来。
张嬷嬷微微一笑。
“老太太说,眼看要入冬了,庄子上事情也多。二少爷既然由老太太照顾着,原来身边伺候的那些人,待在这儿倒显得没事做了。”
“所以……”二姨太故作不解。
“所以,老太太的意思,干脆让高智勇他们,先回庄子去吧。”张嬷嬷的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老太太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哎哟,我当时什么事呢,巴巴地派你来跑一趟。”二姨太做足了架子,“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话才说完,二姨太觉得有点儿不妥。
“二少爷如今怎么样了?”二姨太假惺惺地问了一句。
“呃,二少爷还好。”张嬷嬷平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慌乱和焦躁,“多谢二姨太关心。”
“二少爷从小没了娘,我就是他的娘。”二姨太摆出一副长者风范,“当娘的过问自己的儿子,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也配!”张嬷嬷在肚子里骂着,嘴上并不接茬,“老太太那里还等着我呢,二姨太,我先回去了。”
“好,去吧!”二姨太神气活现地说:“若是老太太缺什么了,你就来告诉我。”
“老太太那里,什么都不缺。”张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作了个万福,回去了。
“你……”二姨太的好心情,一下子被张嬷嬷这句话给呛没了。
“这老不死的,给我等着瞧!”二姨太冲着张嬷嬷远去的背影,恶狠狠地说。
春花走过来,收拾刚才为张嬷嬷倒的茶。
张嬷嬷刚才只是站着说话,碰也没碰茶杯一下。
二姨太气得一把抓过茶杯,就往地上一摔。
“啪!”茶杯被摔得粉碎。
“太太,她这种人,不过是仗着老太太撑腰,倚老卖老。”春花劝道,“您别同这种人置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早有外面的丫鬟,听见响声,急忙进来,将地上的碎茶杯清理干净后,退下了。
春花一边帮二姨太按摩肩胛,一边说:“刚才,张嬷嬷进来那会儿,咱们的人来报。”
“说了什么?”二姨太怒气未消。
“说是二少爷这些天一直不见好,老太太认为胡半仙那天降妖不成,妖精附在这宅子里的人身上,冲撞了二少爷。”
“哼……”二姨太不以为然地冷笑,“冲撞?那她想怎么办?”
“具体怎么安排还没打听到。”春花犹豫了一下,“不过,听说要请个道士,将家里所有的下人,排队轮流让那个道士看。”
“看什么?看哪个人身上附了妖精?”二姨太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是越老越糊涂!”
“太太,若是老太太要查咱们屋里的人……”
“她敢!”二姨太眉头一皱,“她爱查谁查谁去,这个家,现在是我当着。没我允许,看谁敢查我的人!”
柳家人多嘴杂。
老祖宗要请道士来家里,查看谁被妖精附了身的事,不到一个时辰,柳家大宅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三太太,您听说了吗?”晴儿忧心忡忡地对三姨太说:“老祖宗要请道士来,在家里捉妖呢。”
晴儿是三姨太的心腹,陪嫁过来的丫鬟。
主仆俩待在一块儿十几年了。
“唉,看来毅儿仍不见好啊。”三姨太叹了口气,“这么多天了,一直没听见老爷说什么好消息。”
“苗郎中不是一直住在瑾善堂,守着二少爷嘛。”
“也许真的是中邪了。”三姨太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虔诚地祈祷,“求老天发发慈悲,让毅儿快点醒来啊!”
“也就您还这么关心二少爷。”琴儿说:“那屋子里的那位,见二少爷没醒来,心里不知多高兴呢!”
“她高兴她的,我担心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我听说,二姨太放了狠话,说这个家是她在当,不许别人查她屋子里的人。”琴儿又说。
“哼,有热闹看了。”三姨太轻蔑地说:“就凭她,也想拗过老太太?”
“就是。只不过管了几天钥匙,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家主母了。”琴儿不屑地撇撇嘴。
“三太太,瑾善堂来人,说老太太请您去大会客厅,有要事。”院子里一个丫鬟来报。
“是单叫我去,还是也有其他人?”三姨太问。
“说是三位太太都要去。”丫鬟说。
三姨太对着镜子一照,淡妆,发髻没歪,身上衣服素雅,正合适见老太太。
“咱们这就过去吧。”三姨太起身,由琴儿搀扶着,优雅地朝大会客厅走去。
到了大会客厅,三姨太看见四姨太已经坐在那儿了。
老祖宗坐在上座,沉着脸,面容憔悴。
看见三姨太进来,老祖宗微微颔首,说:“你坐下吧。”
“是。”三姨太对老祖宗坐了个万福,挨着老祖宗坐下了。
屋子里,并没有看见二姨太。
难倒二姨太现在,就敢忤逆老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