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既然田东升已经纡尊降贵亲自邀请陈韬,而且态度摆得也很端正,那么陈韬应该顺水推舟,进去院里商谈。
可话又说回来了,陈韬今天既然闯了海陵代表队的驻地,那就是摆明找茬来了。
田东升想要控制事态的发展,他肯定不能随了其心意。
“田家主,咱们不熟,没必要搞那些客套的东西。”
因此,陈韬冲着田东升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田家主已经派人调查,那么相信很快就会真相大白,咱们还是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免得再横生什么枝节。”
“田家主,你也想弄清事实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吧!”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望着田东升,言语中满是玩味,故意在“清白”二字上加重了读音,搞得田东升想要暗中操控什么似的。
“对,这事儿又不大,等下说清楚了就行。”
“一点儿小事儿,搁不住进去说。”
“就是就是,这关系到咱们海陵武道界的声誉,大家都应该知道咋回事儿。”
话音刚落,现场的一些人就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来,明里暗里表达了对陈韬的支持。
陈韬的嘴角浮现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他就知道海陵的武道界并非铁板一块,这些起哄的人摆明了想要看田东升的笑话。
“也好,锣不敲不响,理不辨不明,我也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东升自然听出了那些人言语中的幸灾乐祸,似乎巴不得他出事,于是眉头皱了皱后回道,双目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
看来,他想悄悄解决眼前这个麻烦的愿望已经落空,为今之计唯有硬着头皮等待着事态的进展,这使得其有一种心神不宁的忐忑。
“咦?”
陈韬冷眼旁观着现场众人的反应,立刻就对田东升的对头有了一定的了解,就在他的视线无意中从低声跟田甜说着什么的肖颜身上扫过时,又把目光移了回去。
“怎么会这样?”
望着肖颜俊俏的脸颊,陈韬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看得很清楚,肖颜的额头处竟然有着一团若隐若现的黑气,浓如墨,寒若冰。
“大凶之兆!”
这使得陈韬的眼睛眯了起来,颇为意外地望着肖颜。
若论看相算命,太一门的《金书批命簿》乃天下一绝,据传由《易经》演化而来,比《梅花相术》还要高上一筹。
就在两天前,陈韬见到肖颜的时候她的额头还红光萦绕,气运正盛。
可现在,肖颜的命格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其气运变得凶险无比,搞不好会有生命之忧。
“为何会这样?”
陈韬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意识到这两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影响到了肖颜的命运。
“颜姐姐,他在看着你!”
这时,田甜注意到陈韬神色古怪地望着肖颜,顿时心生警惕,低声提醒道,“你小心点儿,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似乎在打你的主意。”
肖颜闻言抬头望去,正好与陈韬的目光相对。
“肖师妹。”
陈韬见状回过神来,笑嘻嘻地冲着肖颜挥了挥手。
他自然不能让肖颜看出自己的心思,故而决定装傻充愣来蒙混过关。
“哼!”
肖颜没想到陈韬果然用一种“猥琐”的眼神望着自己,心中顿时感到莫名的厌恶,冷笑一声后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唉,这年头好人当不得呀!”
陈韬注意到了肖颜眼神中的鄙夷,暗自讪笑一声,搞得他像个看上了肖颜的猥琐男似的,上哪儿说理去?
对于肖颜的命格变化,陈韬无法告诉她,否则其气运会进一步演变。
届时,陈韬将因为此事沾上因果,不仅会受到天谴反噬,而且也无法再为肖颜准确卜算,得不偿失。
就在陈韬心生郁闷的时候,先前打电话的那名中年男子接了一个回电,脸色一变后,凑到田东升耳旁低语了几句。
陈韬的耳朵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那名中年男子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昨晚果然有人拦路打劫陈韬和梨凰、兰伊伊。
领头的那个刀疤脸壮汉是海陵黑道的一个头目,不仅当场承认是田东升派其干的,而且事后还当着手下的面给田东升打去了电话请示。
尤为麻烦的是,刀疤脸壮汉所在的社团与田家关系密切,属于田家的附庸。
因此,陈韬注意到田东升在听了汇报后,脸色变得原来越难看。
“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吧?”
“我看悬呀,你没看田家主的脸色都青了。”
“别瞎说,田家主是一个忠义之人,岂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现场的人们也发现了田东升的神色变得不对劲,立刻就骚动了起来,嗡嗡嗡地低声议论开来。
“爸,出什么事儿了?”
田甜见状不由得感到着急,走上前关切地低声问道。
“有一点儿小麻烦!”
田东升回过神,不以为意地朝着田甜微微一笑,沉声叮嘱道,“此时不能乱了阵脚,稍安勿躁!”
“嗯。”
田甜闻言心中顿时就是“咯噔”了一下,然后咬着嘴唇点点头,神色复杂地看向了陈韬。
她很清楚,田东升这回遇上的可不是什么小麻烦,否则先前神情绝对不会如此凝重。
现在,田甜可以确定的是陈韬昨晚确实被打劫,所言属实,但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是田东升干的。
“刚才我找人查了一下,昨晚确实有人对你们行劫,但此事与我无关,里面必有隐情!”
田东升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于是琢磨了一番后沉声向陈韬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待!”
“田家主竟然真的牵涉其中!”
听了他的这番表态,在场的人们轰地就炸了锅,这岂不是承认陈韬所言属实?
“田家主,你要是一辈子都查不出来,是不是我一辈子都得到不交待?”
陈韬很显然对田东升的承诺不感兴趣,双手一抱胸,阴阳怪气地问道。
“这……”
田东升闻言陷入了沉默,他意识到昨晚之事无比复杂,故而无法对陈韬做出任何保证。
“小子,你别得寸进尺呀!”
这时,立在田东升身后的那名打电话的中年人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向陈韬高声问道,“我们田家在海陵也是大富大贵之家,有什么好打劫你们的?”
“没错,田家可是海陵的首富家族,田家主搁得住派人去打劫你们?”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阵沸腾,不少人站在了田家主的一边,认为事情非常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