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有实在因故没法画清的;沼泽,泥潭,瘴林,生人无法进入的地界,提前告知无罪,看图的小心便是。
所以说许多时候找当地人非常关键,有些就是生人勿进的地可他有小路!兽路!这些人往往是最关键的药农猎户,所以每到一地有经验的军中将领都会安排亲军斥候提前抓这几类,以防对面突然从小道摸过来。
有时候那些古代军中将领被对面摸了下路敲了后背不是他没防,而是地图没标他根本不知道,而且他还没逮到人。
这些都是经验,血泪打出的经验,所以,每到一地,我根本不敢安眠。
我前世一个人晚上在军帐看地图,一手拢着油灯,一手举着,弓着腰艰难的看着地图。
一千年了,我到今天还能看到我在黑暗中吃力的看着地图。
夜间扎营,将军往往不得安眠,因为对方随时可能回来袭营,生前阵战,我几乎没在夜间安眠过一次。
很轻易就被惊醒,稍有动静,帐中我猛地一颤双眼睁开,映入眼帘的只有灯火映黄的晚幕。
夜间的火箭非常耀眼,耀目的死亡
一片飞火流星迎头盖下
夜间狼一样徒步而上的蒙古人眼中闪着死亡的光芒,挥起马刀嘴角紧闭,无言的破风而至
夜晚是蒙古人的,军中夜色反复遇袭,一旦营寨夜间遇袭,在情况完全不明的时候,遇袭营寨自行解决敌军,哪怕天塌下来,也是这个军寨自己顶,别的营寨绝不来援,绝不能来。
因为你不知道对方到底还有多少后手
晚间灯火亮起,将军带着惊起的亲军集结中军大营,紧张的手死死握着剑柄,听着前方杀声震天,闪烁的火光里,祈求遇袭的兄弟尽可能多的活下来。
天魂记忆,确认!我前世的瓮手兄弟!
作为警惕,每逢遭遇纯蒙古人的时候,我们每支上阵的精锐部队都有瓮手。晚间全军休息,这时瓮手上前,一个大肚子瓮头朝下半埋到土里,然后瓮手侧着头耳朵贴着瓮底,什么也不干就是听,十几里的范围内大群铁蹄着地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听到大震动立即全军起立!不睡了他妈的全抄家伙起来,对面的打上来了!
凄厉的号音响彻夜空,营寨里火光闪动,衣甲不整的弟兄们披头散发的冲出营帐结阵抗敌!
生前带军,夜间袭营,我们冲起来迅速组织,长枪兵盾牌手自发把弓弩手护在中间,扛着打死不散乱,有个外圈的弟兄丢斧子飞死了两个蒙古人,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的狂笑。
所以,知道我们精锐军为什么不吃晚饭了,这种时候,你吃?你死。
直至今世,绝不吃晚饭,因为本将是大宋精锐军的将军!夜战备御!
你不知道蒙古人什么时候突然袭营,你是将军不是士卒,遇见突袭进攻必须站出来组织军队进行抵抗!袭营不管死多少人,只要站那打,伤亡再大都不至伤筋动骨,因为他是袭营不是总攻。怕就怕乱,只要一乱,那跟着就是全军崩溃,极有可能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大军满盘尽散。
然而夜战只是一个片段,眼前血泪,前世舆图闪过,战争全是沿要点城镇争夺,路径森林只是穿插奇谋,依托奇谋的夜间奇袭更是昙花一现。战争就是一城一地一个一个的打,全是硬拼没巧劲,唯一可以取巧的就是使用对方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招架的战术吃掉对方主力,瞬间席卷。
譬如后世,闪电战,德意志的军团势不可挡。
只不过对付蒙古人就不用再想了,历史上任何一个势均力敌,各有名将的时候,奇谋都很难奏效,因为他们没有弱点,想赢就只能硬碰硬。
史书上提及的奇袭那是因为只有他们成功了,失败的你知道有多少吗?
所以,不要赌这个,轻易不要,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使奇谋!
在这种时候,正面血拼,牺牲有多大!
流血浮尸,抱歉我真的见过
当年在战场,南国,一旦碰见某些水分不易下渗的黏重土壤,血积在那渗不下去,能漫成一个血坑。人就是一个大血袋子,死了流一地的血,能把坑泡满。
我前世死去的兄弟俯身泡在血坑里,我已经看不见他的脸了,只有发髻肩甲还在血坑上飘着。
对战蒙古,军力上的差距已无法消除,正面对阵,许多时候靠的就是磨耗,也就是消耗战,又称,兑子。
靠人命一步步的耗,直到耗尽磨垮蒙古人所有的牌张,这时强将出军,一锤定音。
弱将先上,没指望能战胜敌人,只需要他们死前能够消耗减弱蒙古军,这就够了。
这是最残酷的攻击方法,很抱歉,我们前世用了几十年。
很明显我不是兑子的那批,最残酷的兑子。
因为地位,面对蒙古大军进犯守卫城池时,我是靠后的将军,地位较低的将军当先接战,没办法必须有人消耗,跟蒙古打打的就是个消耗。曾经有个将军战败逃回,上官暴怒,红衣之上须发虬张,他两眼无神的被按在地上,军帐里可怕的寂静。
按照地位,他是最低的,他只有战死一条路可走,败逃回来死路一条。
没有人说话,因为不敢,只有我跪地磕头拼命求饶;轻斩大将,以后谁还敢排前?
几乎带着哭腔的求饶中,侥幸饶得一命,他沙哑的嗓音对我说了一声;多谢
他是那次交战地位最低的武将,后来在我升将整军的时候投奔我的麾下,他非常勇敢,最终和我一起战死沙场。
我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