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王公公来国舅府以前,虞鸿茂就已经收到了消息,陈江被抓了,那藏在地下室里面的东西也被发现了。
可他依旧不慌不忙,淡定得在府里逗鹦鹉玩。
哪怕是现在坐在轿子里,一步一步的靠近皇宫,即将要面对谢承渊,他仍然从容不迫。
他有信心,只要他不叛国,不弑君,他就永远都是国舅爷。
少年皇帝才登基,需要亲近之人维护皇权,他可是谢承渊最亲的人了。
来到御书房,虞鸿茂双眸一抬,很快便将眼前的局势了然于心。
“见过皇上。”虞鸿茂给谢承渊行礼,态度恭敬。
“国舅,你可认识此人?”谢承渊指着陈江问虞鸿茂。
虞鸿茂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来,陈江把他给卖了啊。
叛主的狗东西!
虞鸿茂在心里骂了一句,目光里面发着狠,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眼里的寒光已经消失不见。
“皇上,我们是一家人,自家人说家事,外人就不必在场了。”
虞鸿茂的目光从谢明熙和夜迟身上飘过,这二人他不怕,但是,他忌惮他们背后的沈颜和谢怀景。
如今大秦,能和他虞鸿茂抗衡的,也只有凌王府了。
“郡主是朕侄女,夜护卫是朕师父的人,他们都不是外人,而且,朝政一事上,不分家人外人。”谢承渊道。
虞鸿茂笑了笑,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宠溺,又有臣对君的恭敬。
“是臣多虑了。”
“国舅,不要转移话题了,此人叫陈江,负责管理你的暗势力,他刚刚都交代了,国舅,你贪军饷,卖官爵,霸良田,欺百姓,若有不从你者,你直接将人杀了,国舅,你可认罪?”谢承渊厉声问。
“荒唐!荒唐!”虞鸿茂面色严肃,“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这些都是子虚乌有!”
“国舅这是不承认了?”谢承渊冷声问。
“皇上,臣都没有做过,怎么承认?”虞鸿茂语气有些愤怒。
都是一面之词,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他根本不怕。
“皇上,证据取回来了。”这时,有侍卫进来禀报,并将手上的东西呈给谢承渊。
虞鸿茂脸色微微一变,那交织的双手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姿势。
谢承渊看着证据,眼角的余光将虞鸿茂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国舅,你看看,这些东西可是出自你手?”
王公公将谢承渊手上的东西递给虞鸿茂,虞鸿茂接过一看,他的印章,他的亲笔信,他的账本。
他想否认,但是,否认不了了。
“是,皇上。”
“刚刚你不还说是胡说八道?子虚乌有?现在是承认了?”谢承渊语气讽刺。
“皇上,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您……”
“撒谎!”谢承渊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通红,“你贪赃枉法,竟然还想拉朕做借口?虞鸿茂,你好大的胆子!”
这是虞鸿茂第一次听到谢承渊直呼他的名字,他知道谢承渊是真生气了,于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皇上,臣做这些都是迫不得已,我是你舅舅,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虞鸿茂开始表演了,“臣和太后娘娘兄妹情深,太后娘娘只有您一个儿子,臣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替皇上您守住江山。”
“皇上,其他人都是外人,只有我们是血缘至亲,臣这些金银珠宝都是为皇上准备的,只要皇上需要,臣随时可以拿出充国库!”
谢承渊直接被气笑了,“国舅竟然厚颜无耻到如此境地!”
虞鸿茂不知该如何接话。
谢承渊继续道,“法不容情!国舅,你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就应该为之付出代价!来人,查封国舅府,府中之人通通发配!国舅罪大恶极,打入天牢,三月以后问斩!”
“皇上,我是你舅舅!是你亲舅舅!你要杀我,这是大逆不道!没有孝心,天理不容!”
虞鸿茂怕了,他没有想到谢承渊一点不念亲情,竟然如此下得了手。
“朕便是天!无需天容!带走!”谢承渊是铁了心。
“太后娘娘驾到!”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声音落下,太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妹妹,你终于来了,你看看皇上他做的什么事,你快救救我。”
“哥哥放心,有哀家在,谁也动不了你!”太后安抚虞鸿茂,信心满满,气势汹汹。
她移步过来,厉声喝道,“皇上,放开国舅!”
“不放!”谢承渊寸步不让,“母后,您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克扣军饷,欺上瞒下,草菅人命,罪该万死!”
“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是你亲舅舅,是你的长辈!皇上,你杀国舅和杀哀家有何区别?”太后冷着脸。
“君无戏言,朕已经下令,不可能收回圣旨!”谢承渊语气严肃,态度坚定,“来人,送太后回去休息!”
“谢承渊!”太后直呼谢承渊名字,“你一定要哀家给你跪下是吗?”
不等谢承渊说话,太后又继续开口,“好,哀家给你跪下!”
她说完话,掀了掀衣裳,当真跪了下去。
她这一跪,谢承渊腾地站了起来,然后闪身到一边,不敢受这么大的礼。
太后都跪了,其他人哪里还敢站着,通通跪下。
整个大殿充斥着一股硝烟,仿佛只要一点星星之火,即可点爆全场。
太后看着谢承渊,目光里满是愤怒,恳求。
谢承渊盯着太后,满目失望,痛心。
“皇上,哀家求你,求你看在哀家是你生母的份上,放过国舅!”太后大声道。
她话是哀求,却也是威胁。
“太后娘娘!”谢承渊怒了,“国舅所犯之罪,天理不容!朕绝不宽恕!”
“好,好!你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们了,哀家和国舅乃血缘手足,你处死国舅,也连哀家一同处死吧!”
太后说完,迅速起身冲向一旁的柱子,她要血溅当场,以死逼迫谢承渊放过虞鸿茂。
“母后!”谢承渊离得远,中间还隔着御桌,他是救不了太后。
其他人都是跪着的,也来不及。
眼看太后就要撞到柱子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红色身影突然出现,抬手一掌,直接将太后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