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去我屋里帮一下暖暖,今晚,我和家宝睡你屋里。”温崇正也没说出什么事了。
这事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温老太怔愣了下,问:“出什么事了?”
“二姐……呜呜呜……我二姐出血了……”宋家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血,温崇正的脸唰的一下爆红。
温老太一听出血了,跺跺脚,急忙赶去他们屋里。
“家宝。”温崇正进了屋,把宋家宝放到床上,小家伙立刻就往下跳,“大姐夫,我讨厌你!”
长臂一捞,小家伙又腾空抓回床上。
他甚至连脚都没有沾到地面。
“你上哪去啊?”温崇正满脑黑线的看着他,语气既是无奈,又是恼火,“你不听话了,是不是?”
“我要去守着我二姐。”小家伙挣扎着要下床。
温崇正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他的肩膀,“你二姐没事,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啊?”
“没事为什么会肚子疼?为什么会出血?”
“因为……”
“因为什么?”
小家伙的声音猛地拨高。
温崇正咬咬牙,声音放低一些,“因为她那是姑娘家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不是病,也不是伤,不来才不正常呢。来了,这就表示,你二姐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咬咬牙,跺跺脚,他也顾不上臊不臊了。
更不管宋家宝听不听得懂。
“姑娘家长大了,为什么每个月要流血?”宋家宝是真的想不明白,所以,他就真的问了。
闻言,温崇正红脸变黑脸。
这没完没了了。
“这个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你只要知道,这不是病,也不是伤,而是正常的就行了。”
“真……真的?”
“不是真的,还能有假的。我告诉你,不来这个的才真的要……担心了。”温崇正说着,突然想起宋暖与他成亲这么久,两人天天在一起,好像真的没见她来过月事啊。
好吧!
他媳妇儿就是没来那个的,他就是该担心的人。
怎么会不来?
不是每个月都会来吗?
温崇正坐了下来,心情重重,“你睡进去,我们睡觉。那边有你大姐和我祖母在,不用咱们这些大男人操心。”
“哦。”宋家宝觉得他不是说假话,便就心安了。
他往里躺下,温崇正去吹灭了油灯,也躺了下来。他突然没了睡意,平躺视线不清的盯着屋顶,耳边听着那边传来的动静。
宋暖为什么没来?
她那个……不小啊……不像是没长大的姑娘啊……
那里屋里。
宋暖站在床前,尴尬的看着白氏和温月如在教宋玲处理月事。目光落在那怪异的布带上,她囧得面红耳赤。
心里面是握草握草的,各种膈应。
那东西能用吗?
长长的,四根带子,还有长布袋里装的东西。呃……她真的无法接受。禾灰,禾灰,禾灰……
咝……脑仁生疼。
“祖母,你明天帮我问问,谁家有棉花卖?”
“暖暖,你要做新棉被?阿正不是前些天买了几床回来吗?还是快入冬了,你要做新棉袄?”
温老太疑惑的看着她。
宋暖略尴尬,“有用!”
“行!我明天问问。”
见温老太没有一直追着问,宋暖暗暗松了一口气。
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喝了些热水,宋玲舒服多了,很快就再次睡着。温老太就睡在温崇正那床上,祖孙二人没有睡意,便聊起了天。
翌日,马夫过来取豆腐和豆芽,宋暖给了她一两银子,让他帮忙在镇上买些棉花,再扯一些白细棉布,明天取豆腐时带过来。
一早,温老太已经四下问过了,没有谁家有多余的棉花。
她想要改良这地方的姨妈巾,还得靠自己。
不管如何,打死她不用昨晚那种。
想想就脑仁疼。
吃过早饭,他们夫妇便一起上山。
二人没有路上耽误时间,直接进了鹰嘴峰,外围捡了四捆柴。然后就背着竹篓,扛着锄头去找草药。
甘草,后山就有。
他们今天的目标是找茯苓和白术。
如果人品爆发,还能找到人参,那就谢天谢地了。现在,不仅张老爷子的六君子汤需要人参,温崇正第二阶段的药中,宋玲调理的药,全都需要少量的人参。
“往这边走!”
“暖暖,你……”温崇正的目光从她胸前掠过。他昨晚失眠了,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两个月都不来月事?
宋暖低头寻药,“嗯,有什么事?我告诉你,茯苓都长在树下,它是藤就攀在树上。如果你看到有类似的,你就叫我一下。”
“好。”
“那还有旁的事吗?”
“……”
温崇正默了默,想到医术上月事不调,对于女子来说,也是一种很不好的。可以说花样年华的姑娘闭经,那是一种病了。
得治!
不然后果,可能就严重了。
他暗暗鼓足勇气,问:“暖暖,昨晚宋玲那啥来了,你有没有想起什么?”一张嘴,他的话又变隐晦了。
经他一提这事,宋暖的脑仁又痛了。
“想到了。”
“什么?”温崇正的眼睛亮了亮。
宋暖一边低头找草药,一边往前走,“这些都是女人家的事,你问,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也是。”
“没事儿,我会照顾好阿玲的。”
“……好。”
温崇正还没有问出口,他们虽然夫妻,但是二人眼下只能说是挂名夫妇,并没有实质上夫妇关系。
他问她一些女人家的事,真的很尴尬。
问不出口。
两人不知不觉,越走越远,已经到了林子深处的山沟处。
“不对!”
“怎么了?”
“茯苓一般不长在潮湿的地方,我们还是往上面走吧。”宋暖停下来,扭头看着一旁长满青苔的石头。
“好!”
温崇正抬头,透过树叶缝隙看天色,判断现在的时辰。快到晌午了,他们还没有采到想要找的草药。
“暖暖,要不往下面走一下,人参喜欢潮湿的地方。或许咱们真的能有好运气呢。已经走到这里了,也不差那么一会。正好,下面应该有一条小溪,咱们去喝口水。”
说话间,他已经四下看了看。
看看能不能遇上几只野鸡?打来烤给宋暖打找牙祭。
宋暖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啊。
“行!听你的。”
两人继续往下走。
“暖暖,小心地滑。”
“嗯,你也小心一点。”
话刚落下,宋暖脚下踩空,身子失了平衡,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下面是山沟沟,正好是个陡坡。
“啊……”
“暖暖小心……”
温崇正伸手去拉她,反而被她拽着一起往下滚。他咬咬牙,一发狠,扯过她将她摁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将她护住。
宋暖被他搂住,动弹不得。
两人迅速的往下滚,所过之处,自成一条路。
咝……
身子不由的颠了一下,耳边传来温崇正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他松开她,轻轻推开一些,焦急的打量着她,“暖暖,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你把我护得很你,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听到她说没事,温崇正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你先起来吧,我也没事。”
宋暖爬起来,抬头看向两人刚才滚过的地方,不由蹙了蹙眉头。原来她被假象骗了。
那面前的不是小树儿,而是有一个阶梯式的,她一脚踩空了。
她伸手过去,“来!我拉你起来。”
温崇正摇摇头,眉头紧皱起来。宋暖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发白,额头上还迅速的沁满汗珠。
“怎……怎么了?受伤了是不是?”
“暖暖,我好像起不来了。”
“起……起不来了?”
宋暖连忙蹲下身子,上下打量着他的身子,“哪儿受伤了?你说啊,我给你看看。”
闻言,温崇正的脸色变得古怪,白里透着红。
“腿上。”
宋暖二话不说就去撂他的长袍。
“等一下。”温崇正按住了她的手,尴尬极了,声音又低了几分,“暖暖,那个……不太方便。”
宋暖皱眉,不悦的甩开他的手:“怎么会不方便?你又不是外人,再说了,我是大夫,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分。现在我看你就跟女的……”
呃……跟女的不一样。
很不一样!
她盯着那晕出一朵血花的地方,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受个伤,也真会挑地方。
她瞧着那朵娇艳的血花,心里忍不住替他捏了把冷汗。这……不会……不会伤到蛋了吧?
一根树枝从里衣中穿过,大腿底部。
温崇正本来就又痛又尴尬,现在瞧着她紧盯着那个位置,表情还那么那么的丰富。
他更加窘迫了。
伸手就去拉被撂开的袍子,闷声道:“你……你转过身去,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宋暖按住他的手,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阿正,你还好吧?那……那里还好吗?”
轰……
温崇正的脸红得像是血都溢出来了一样,红得吓人。
“我好像小……”
“你小弟不好了?”
宋暖被他吓了一跳,心急就冒出了一句,她事后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话。呸呸呸!她到底说了什么?
这下,宋暖的脸比温崇正还要红了。
“我我我……我是说,但是,感觉不太好吧?出了这么多血,应该很疼吧?”
瞧着她的小模样,温崇正错愕过后,噗嗤一声笑了。
“噗……”
“你笑什么?”
温崇正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真想问问,此刻,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在担心什么?
哈哈哈!
你小弟不好了?
这话!刷新了他对宋暖的识知。
温崇正好不容易才忍住笑,他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见她恼了,连忙用力抽了几口冷气。
“痛痛痛!”
“痛死你得了,痛,还笑这么久。”宋暖瞪他,没好气的问:“现在到底是怎样?怎么会有这么尖的树枝?好像从后面穿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先把树枝清理出来,然后再给你止血包扎。”宋暖听他刚才那样笑,猜想那个应该是保住了。
“可是……这男女有别。”
“医者眼里无男女。”宋暖板起脸,拍拍他的肩膀,“现在你在我眼里就是位姑娘。”
“看了得负责的。”
“喂,我一个女的,我都没说什么,你还要我负责?真要论吃不吃亏,也该是我吃亏吧?”
“被看光的人是我。”
“那你是不是想一直躺这里,然后,流血至死?”
“咝……疼啊。”
“疼,不啰嗦。”宋暖四下看了看,“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找些止血的草药,不然等一下树枝一拨,血可能会止不住。”
“嗯。”
宋暖急忙去找草药,在溪边洗净,就地用石头捶成药泥,然后用大树叶包着赶回来。
温崇正的脸色苍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正,阿正……”
人似乎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宋暖没有再弄醒他,趁着他晕迷了,用刀把树枝割断。撂开袍子,拉下一个裤脚,另一边和重点位置用袍角堪堪的挡着。
呼……
这位置真的有惊无险。
幸好那树枝也不是直接从后面刺穿大腿的。她很快就清洗了伤口,敷上药泥,沿着他的裤角撕了几圈布,把伤口包扎起来。
一切弄完,给他穿裤子时,她的脸又开始火烧火燎起来。
采药,包扎伤口都没有心惊胆战。
这会儿闭着眼睛,扯着他的裤子往上拉时,她的心却怦怦直跳,手心冒汗。
当……手背不知碰到了什么,凉凉的。
可宋暖的脸却更热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衣服整理好。她坐了一会儿,待心情平息了一些,又去溪边打水。
咦,那是?
宋暖走近一旁的石头边上,看清了那一小片的植物。
竟是何首乌。
她压住内心的欢喜,先去打水喂温崇正喝。这次叫他几声,他就缓缓睁开眼睛,“暖暖。”
“来!喝点水吧!”
“嗯。”
喂完了水,宋暖走去捡二人丢掉的竹篓和锄头,在那陡坡上的一棵树下发现了三个灵芝。
她忍不住的狂喜万分,颤抖着手摘下灵芝。
“阿正,我发现了灵芝,紫色的灵芝啊。”
“暖暖,你小心一些。”
听说遇到了紫灵芝,温崇正也很是高兴。这算是意外收获了,听宋暖说过,他第二阶段的药中就需要灵芝。
温崇正受了伤,宋暖就打消继续找草药的计划。
把那一小片何首乌挖了。
扶着温崇正下山。
温崇正本是受了皮外伤,可不知怎么的,他已经好了不少的身子,因着这外伤,突然复发了,而且比以往都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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