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桩本就有病在身,挨完二十大板,已是痛得唇色全无,脸上全是冰冷的泪水,浑身颤抖得厉害,大口地喘息着,心口剧烈的起伏。
可她还是没等到任知府升堂,官差又上了拶刑。
十指连心,贺桩只觉痛得死去活来,头晕目眩,痛楚犹如挣不开的噩梦,一点一点吞噬她的理智。
她双手被束缚,动弹不得,指骨传来的剧痛,万蚁噬心莫过于此,时光变得分外难熬,她心头苦涩,意识一点一点散去。
直到贺桩整个人脱力地摊到在地,任知荃才不紧不慢地升堂。
醒木一惊,而她浑然不觉,任知荃道貌岸然端坐,干咳一声道,“堂下何人?”
无人应答。
半晌,师爷才附耳道,“大人,堂下那小妇人已晕死过去了。”
任知荃心下不满,不悦道,“来人,把她给我泼醒!”
刺骨的冷水沾湿伤口,痛楚犹如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贺桩悠悠醒来,通得难以自拔。
而她还不自知,冷水一泼,她脸上的黄粉便再也掩不住倾世的容颜。
她努力爬起来跪下,冻得牙齿打颤,“大人,我家相公真是被冤枉的,求您明察!”
堂下的小娘子身骨纤瘦,弱柳扶风,虽发丝凌乱,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眉目如画,挺鼻菱唇,美得不可方物。
任知荃见状,只觉丹田一股热流直冲脑门,惊为天人,当下便起了歹意。
“好说好说。”任知荃走下,贼眉鼠眼地假意扶起她,“瞧着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呀,这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伤了小美人?”
贺桩多少觉察出他的意思来,但眼下她有求于人,不敢明里弗了他的意,微微避开,“大人,我家相公真的不是北燕派来的细作,求您为民女做主!”
“那是那是,你家相公可是良民,一心护家。不过,若想他安然无恙,还看美人你的意思哦~”任知荃的咸猪手已摸到她的肩,眉眼频频示意。
“大人,请您自重!”贺桩挣开,连连退后,她再怎么也不能对不住相公。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退堂!”任知荃见大堂之下,不便发作,遂命人把她带到后堂去。
贺桩被两个虎背熊腰的官差携着,心有不安,极力想挣开,但根本不由她做主。
到了后堂,官差把她往屋里一扔,门一锁,任凭她怎么叫喊拍打都没用,屋里四下无人,她跑去开窗,但轩窗也被钉得死死。
恐惧在心里升腾,越发不可收拾。
她伸手抹泪,一手的黄粉,这才惊觉自己的脸已经藏不住。
“又弄巧成拙了,究竟要怎样才能救相公?”
她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得累了伏在角落,静静等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又被迅速锁上,贺桩听闻动静睁眼,但见那任知府只身着内衫站在门里,一脸坏笑,“小美人,是不是等久了?没关系,爷待会儿定会好生疼惜你,嘿嘿嘿——”
她惊觉不对,脸色大变,频频往旁边退去,浑身颤抖,“你想干什么?”
“你这姿色,难怪我那小舅子念念不忘,哈哈哈,如今你落在我手里。你说我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