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今日在刑部发了一大通脾气,原由是,他昨日批下的状子,命刑部去拿人,可都过去一夜了,刑部还没有动作。
“这几人罪行确凿,刑部为何不发签票去捉拿?”
“堂堂刑部,煌煌发典俱在,你们蔑视大周律法,该当何罪!”
一众刑部的堂官都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那两人可都是越王的门人,他们刑部怎么敢擅自拿人!
裴寂冷眼瞧着他们:“你们的罪,等本官忙完要事再回来治。”
所谓“要事”,无非是去抄家放火。
可李义却“噔噔噔”的跑了进来,躬身在他耳边低声:“大人,您快回去看看,姑娘她喝醉了,吵着闹着要见您。”
裴寂忽而起身,调子有些发急:“即刻备轿,回永安巷。”
等着这尊煞神终于走了,刑部一众官员才松了口气,若是知道今日是谁救了他们,他们一定给贵人磕三个响头!
裴寂火急火燎的进了轿子,刚刚李义那一番话,他其实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小郡主平日里性子柔,又极其害羞,自己同她拉手,都会将人面颊惹红,今日竟然如此直白,他自然恨不得顷刻就见到小郡主。
踏入房门的时候,天已经将将黑了。
裴寂一眼便瞧见了在案子旁撑着胳膊的小姑娘,她穿着单薄的沙衫,在深冬里愈显皓白凝脂。
脸颊微微泛红,像施了什么不得了的粉黛似的,眼角生魅,是裴寂从不曾见过的模样。
见他来了,小姑娘抬起头仿佛辨认了一会,接着嘴角扬起了一抹笑,这笑太动人,太具魅惑力,仿佛在诱人品尝。
骤然激起了裴寂的冲动。
她因为喝了酒,起身有些摇摇晃晃,滑腻似酥,愈加动人。
轻笑着扑到男人怀里。
“你回来了。”
娇软的调子,是裴寂最爱听的婉转。
“怎么喝酒了?”裴寂立刻拥住那温香软玉。
少女自他的胸膛前,扬起脑袋,杏眼弯弯,又娇又憨:“想喝。”
裴寂将脚跟都站不稳的人儿扶到软垫处,自后虚虚的拥住她,手指穿过那绵软的发丝,缠在指节上把玩。
“有什么不开心吗?”
魏云珠摇了摇头,她微不可察的紧张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将两条纤细的胳膊搭上了男人的脖颈,调子里有股醉气,像是在撒娇:“没有,我只是……有点醉了……”
说完,她轻轻靠在男人的胸膛,乖巧安静的像只小猫。
魏云珠其实内心十分紧张,她明日必须得去一趟感光寺,去见顾延翊一面。
可是这宅子现在相当于铜墙铁壁,守卫十分森严,裴寂平日里也绝不允许自己独自外出,所以她才出此下策。
想着将他哄开心了,兴许就能同意自己出去。
她怕自己露出马脚,是真的喝了酒,也算壮壮胆,可是又怕喝醉,就只敢喝一杯。
“李义说,你想要见我……”裴寂双唇贴近她的耳廓,低沉呢哝。
他紧紧贴着少女腰窝的手,已经开始摩挲游移,那掌心热烫烫的,探索意味明显,引发她阵阵颤栗。
魏云珠慌张抓住他肆虐的手,虚虚的软拒。
男人手臂上坚硬的肌肉线条已经收紧,被她抵着的大手也青筋直暴,粗气连连,几乎是贴在她唇上出声:“嗯?”
少女脖颈一动,巧妙的躲了躲,不动声色拉开距离,故意挺直腰背直面他:“我每日在府上都很无聊。”
裴寂瞧着少女娇嗔的小模样,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无限宠溺:“等忙完这几日,我带你去丘鸣山打冬猎,好吗?”
魏云珠靠近男人,额头在他的下巴处蹭了蹭,娇俏撒娇:“不行,我明日就想出去!”
接着,她调子又变得软的不像话:“明日我想去感光寺,向住持讨一杯茶喝。”
裴寂沉思了一瞬,似乎有些为难:“明日我要去一趟江州办差,恐怕……”
少女有些失落的打断他:“你不陪我没关系的,念霜可以陪我……”
顿了顿,她又急急的解释:“我很快回来,不乱跑,真的!”
“我已经很久没去了……”
她可怜兮兮的扬起湿漉漉的眸子,定定的瞧着男人:“好吗?”
裴寂盯着那动人心魄的杏眼,以及殷红的莹润唇瓣,只觉得自脚底冒起了火,喉结干涩的滚了滚。
“好。”
他俯身,终于吻住了那柔软的唇瓣……
细腻描绘,不禁让他怀疑,自己可是在染指花瓣?
良久,魏云珠被吻的晕头转向,终于在他的热情中,得了空隙。
她酒量很差,有些半醉,但心里又很高兴,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便不管不顾的扭动着小身子,反手又拿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全醉……
她此刻有些不舒服,热的厉害,便一边甩着那些多余的衣裳,一边大胆的不断调整,想要寻找更舒服的坐姿。
不大一会,耳边传来男人带着喘息的懊恼轻叹:“别乱动……”
……
裴寂一大早便出发了。
可是在即将过城门时,有金吾卫快马加鞭赶来,他急急同李义交涉后,便立在一旁,等候命令。
李义躬身站在轿帘外:“大人,新昌坊那边发了灾民暴乱,兴庆宫危险。”
裴寂敛了敛眉,灾民暴乱一向最难处理,金吾卫又不敢过分暴力镇压,实在是棘手。
“大人,庞将军请您去一趟,您看?”
裴寂骤然想起,昨夜小姑娘说要去感光寺,那里正好便是新昌坊,他有些隐隐的不放心。
“去新昌坊。”
等到了新昌坊地界,的确见到成群的金吾卫赶去镇压,还好发生暴乱之地距离感光寺有些距离。
裴寂刚刚下轿,便远远瞧见对面跑来一惊慌失措的女子。
竟然是封薇。
她慌里慌张的跑近,有些一瘸一拐的,脸颊上满是灰尘,见到裴寂显然很是吃惊。
“首辅大人?”
裴寂面无表情的瞧了一眼那脏兮兮的女子,没有搭话的打算。
倒是李义,怕尴尬的上前一步:“封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封薇眼角含泪:“今日臣女来新昌坊,是为了给灾民施粥,谁知竟然突遇暴乱,被困在了这里。”
她有意无意的看向裴寂:“大人,哥哥又离开了,臣女想去感光寺为他祈福,可前方路段被堵住了……”
听到感光寺三个字,裴寂眼神微不可察的动了动:“一道吧,本官也要去感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