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元元?”阮元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耳元元。”
宋宵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忽然倾身凑到他的面前,害的阮元差点一头仰了过去。
若不是他的手扶住了他和施白水的桌子,恐怕他可能就要从此离开这个世界上了。
宋宵的手放在膝盖上,盯着阮元看了会儿才问:“你小名真的叫耳元元啊?你这小名还挺别致的啊,居然是把你的姓给拆了。”
阮元:“……”
草。
这家伙还知道是把姓给拆了啊?他还以为她不知道呢。
他离她这么近,还张了那么大嘴,他还以为她要吃了他呢。
阮元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她看了会儿,很别扭的抽了下嘴角,慢慢的直起身子,微微向着宋宵的方向倾身过去,一只手支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了两个字。
“傻逼。”
宋宵:“……”
这狗比骂她?
“草,你才他妈傻逼。”宋宵最听不得别人骂她了,在她后边小声骂她让她听见了她都会直接骂回去,像这种直接骂到前边来的,她一般是直接打回去。
宋宵直接伸出双手,一把拽住了阮元的耳朵,恶狠狠的盯着他的双眸瞪了好一会儿:“死花孔雀。”
被拽住耳朵的阮元忽然睁大了眼睛,惊恐万分的看着她。
“你干什么?”阮元被她拽的直不起腰来,险些直接朝着她的面前栽了过去。
身后的施白水看到这副场景也是惊的张大了嘴巴,心道,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凶残的了吗?
施白水默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从欢。
还好从欢一如既往的可爱,每天都捧着言情小说,都不跟他说话。
周围的同学发现两人的动静,纷纷回头看向他们,没想到一扭头就看到这么劲爆的场面。
阮元被宋宵拽的耳朵火辣辣的疼。
以前这么拽他耳朵的人是家里的赵宋元。
赵宋元拽他耳朵的时候虽然也疼,但她一般只是拽一个,平日里不会一拽拽两个。
两个耳朵同时受到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着实让他有些受不了。
若不是上课铃突然响起来,宋宵可能根本没打算将他的耳朵松开。
阮元也知道自己说话说的有点儿过分了,所以上课的时候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的凑到宋宵的身旁,很低的跟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宋宵虽然生气他骂她,但也不是特别生气。毕竟只有关系好的人才会用那种调侃的语气说出那种骂人的话,阮元也差不多算是把她当朋友了。
虽然阮元有时候说话挺欠的,但人的心确实很细。
阮元跟她道歉的时候她装模作样的板着一张脸,没有回阮元的话,而是故意的把头别到了一旁。实际上,她已经偷偷的在心里笑了。
别过头后,她的眼神时不时的往身旁写着很多东西的墙瞟来瞟去的,没一会儿就又看到了墙上写的那个“某某喜欢某某”。
盯着那一行字的她,忽然将原本搭在桌子上的手从桌子上抽了下来,手里握着一只黑色的碳素笔。
“耳元元。”她在心底念叨了一声,觉得不太好听,于是就改成了“小元元。”
这么想着,她在抽屉旁边的墙上写了一个“元”字,而后紧跟着后边写了一个“宵”。
写完以后的她觉得中间还缺点什么,然后她又拿起炭素笔,在“元”和“宵”的中间部分画了一个“?”。
元?宵
她盯着这一行字抿唇笑了会儿,忽然僵住了脸。
怎么回事。
她怎么在墙上写了这么一行字?
还对着这一行字傻笑了半天。
宋宵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中二少女,而她确实做了一个中二的事情,中二就算了,她居然会写那个花孔雀的名字。
还是一个曾出现过她身旁的花孔雀。
宋宵心虚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阮元,视线迎上他的目光的那一刻,她忽然红了脸颊。
剧烈跳动的心脏是属于那份青春的悸动。
阮元跟她道完歉之后,没等到她的回复便收回了视线,然后盯着黑板继续认真听课。
星海一中刚开学半个多月,中间军训了一个星期。
宋宵转来的时候才刚刚军训完,她完美的躲过了军训。
刚见到阮元的时候他的皮肤比现在要黑上几分,尤其是跟她的胳膊对比的时候。
可现在两个人坐在一起,阮元的皮肤明显和她的一样了。
他这皮肤的恢复能力是真的不错啊。
“你怎么这么白啊?”宋宵羡慕的盯着他白皙的胳膊看了一会儿,只觉得阮元这胳膊是真的白,白的透光。
尤其是打篮球投篮的时候,能闪瞎一众人的眼睛。
当然,闪的最多的还是她的。
阮元拧开施白水递过来的矿泉水,还没喝,听到宋宵的话后瞥了她一眼,然后将刚拧开的矿泉水往她的面前递:“多运动就白了。”
“睁眼说瞎话?”宋宵觉得他在放屁,然后垂眸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水,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干什么?”
阮元刚打过球,身上出了挺多汗的,看起来就非常的缺水。
施白水给他送过水之后转身便去给其他的队友送水。
阮元这个人还挺注意身体健康的,他打开水后没有立马喝,而是停了一会儿,然后将手中的水瓶递给了宋宵。
“看你喊的挺累的,觉得你比我更需要补一补。”阮元将水塞进了她的手里。
宋宵攥着矿泉水瓶的手紧了紧,忽然想起来刚刚阮元打球时的模样。
她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个傻子一样,使劲的给他鼓呐喊了半天。
还跟着班级里其他的女生喊了特别让她恶心的话,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可以这么肉麻过。
“傻子才喝你给的水。”宋宵挺低的骂了句,而后将他递过来的水拿了过来,仰头喝了一口。
喝完水之后,宋宵又将刚刚喝过的水还给了阮元。
阮元垂眸扫了一眼,正准备去操场那边再去拿一瓶的时候,宋宵突然将手中的水瓶还给了他,还跟他说:“你不喝你就是傻逼。”
“……”
他喝了他才是傻逼吧。
整的一副他在占她的便宜的模样。
宋宵盯着他,一只手插在腰肢上,另只手指着阮元手中的矿泉水瓶,重复道:“不喝,你就是傻逼。”
阮元自然是不想承认自己是傻逼的,他盯着宋宵重新塞进手中的矿泉水瓶看了会儿,然后拧开矿泉水瓶,将矿泉水重新举起来,距离嘴唇有两厘米左右的时候,瓶身慢慢倾斜,里面的水缓缓流入他的口中,而后慢慢进入他的喉咙,透过喉咙途径心血管,为心脏提供能量。
宋宵没想到他还真喝了,惊讶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尤其是一滴水没有漏出来的样子,让她直呼牛逼。
一般人这么喝水的时候都会撒到外面的衣服上,阮元竟然一滴都没有。
宋宵给他拍了两个巴掌表示赞扬。
阮元直接将矿泉水瓶的内的水都喝完了,喝完后顺手将矿泉水瓶扔进了操场旁的垃圾桶里。
他没等宋宵刺激他,让他和投篮的时候一样投一个漂亮弧度,自觉的投了出去。
投射距离差不多四五米远,阮元轻轻的抬起手,手腕处微微用力,只轻轻的一抛便抛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矿泉水瓶进入垃圾桶口的时候并没有碰到入口边上的防拦,而是十分顺畅的被投了进去,只有进到低端的时候,才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宋宵:“……”
她怀疑他在耍帅,而且她有证据。
阮元一般打完球就会直接和施白水他们一块去讨论讨论,可今天扭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在操场徘徊的宋宵。
班级里所有的姑娘都有小伙伴,唯独宋宵没有。
唯一一个上课和她说过两句话的从欢,还抱着言情小说一个人回了教室。
他看她怪孤单的,就走过来看看她,而且她刚刚喊的还挺起劲的,看起来应该懂篮球。
阮元收起刚刚那副投篮的模样,挺随意的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双手插进黑色的校服运动裤兜内,而后对宋宵说:“下次不要喊那么大声。”
宋宵“嗯?”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阮元说的是什么意思。
喊不喊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愿意喊他还能拦着她不是?
过了一会儿,阮元继续说:“这只是一个班内的友谊赛,热闹热闹就行了。喊那么大声怪废嗓子的。”
怪废嗓子的。
原来他是担心她废嗓子。
说实话,她刚刚的嗓子确实有点儿不舒服。
听到阮元这般话,原本脸皮还有些厚的宋宵忽然红了脸颊,只觉得自己非常的不是东西。
刚刚人家那么关心她,她竟然还威胁他不喝水是傻逼。
啊啊啊啊啊啊!
她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宋宵在心里哀叹,这一次她不只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还听到了地震、海啸以及火山喷发的声音。
她仿佛像是一个智障。
好像有点儿什么大病一样。
宋宵难过的抬手抹泪,为自己的后半生而感到悲哀。
提醒完以后,两个人便一同回了教室。
回教室的途中谁也没有跟谁说话,仿佛他们真的只是一个单纯搭伙回教室的人一样。
阮元回到教室后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遇到数学老师,两人说了会儿话,随后他便跟着数学老师一同去了办公室。
数学老师给他们打印了一些练习题,说是给他们复习一下这些天学习的东西,然后准备月底的考试。
宋宵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可她还是有点儿慌张。
她以前是在耀明市上的学,那里的教育环境和现在不太一样,个别的教材也有些出入,但出入不多。
说实话,她还是有点儿慌张的。
但并不是非常的严重。
她转来之前,班级里的同学都在军训。
而他们是军训完以后才正式开始学习的,相当于跟她一个进度,他们都是新入校的学生,大家都是这个学校的新人。
明明知道这些,可她还是会莫名的紧张。
学校里发的练习题她做完以后,还额外去市中心的书店买了几本练习册。
书店的左边便是一家花店,花店的名字叫“有缘花店”而书屋的名字也叫“有缘书屋”。
有点儿像是一家老板开的店。
看着这两家店的名字,宋宵突然也想开一家店了,具体开什么店她还没想好,不过应该也会有“有缘”两个字。
她想到阮说过要买花去看他的阿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买花。
宋宵盯着“有缘花店”的牌子看了会儿,然后推门走了进去,迎面便撞上了刚包好花的有缘人。
有缘人穿着一件粉色的衬衫,一条白色的长裤,细碎的头发搭在耳边,长长的眼睫微微下垂,怀里抱着一捧百合花,另一只手在轻轻的戳了一下怀里抱着的花朵。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拿去看他的阿姨的。
“有缘人,你还真在啊。”宋宵只是想推开门碰碰运气,没想到一推开还真就让她碰上了这个有缘人。
有缘人看到她还愣了一阵儿,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宋宵,他拿着百合花的手往下放了放,看到她后眼角微微弯了下。
他买花的时候心情还挺沉重的,可是一看到阮元,她那原本沉重的心突然间就好了些。
“你来买花?”阮元看了一眼他,而后身旁就响起了店员温柔的声音,“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花,都可以挑一下。”
宋宵正准备摇头,忽然听到店员的声音后,立马刹住了要摇头的头,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对一旁的店员说:“我随便看看。”
店员“嗯”了声,然后转身去招待其他的客人。
阮元的花已经包好了,他看到宋宵在点头,怕打扰了她挑花的时间,然后跟她说:“那你先挑,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宋宵拦他,然后将刚转身不久的店员叫了回来,对她道:“去包知道和他的一模一样的花,带走。”
店员点点头,然后转身去包花。
宋宵和店员说完话后,立马跑到阮元的身旁,仰头盯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才说:“你去哪儿,带着我一起去呗,我挺无聊的。”
也确实挺无聊的。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平日里她都不知道她能干点什么。
现在她也不过是想找一个能够和她一起玩的人,而那个人恰好可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