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门之前霍华德就准备好了面对一个处于狂暴状态的太空死灵,但是真的见到对方之后,却发现情况并非如此。
他面对的太空死灵再度披上了人类的伪装,并且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
海薇安双手放在身前,两根食指钩着,但是其它手指动得不太安分,确认了霍华德没有表现出慌张或者恐惧之后,她才说道:“我那晚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
霍华德迟疑片刻后说:“那倒谈不上。”
这倒是实话,毕竟之前有个吃了他煎饼果子然后把他拆了重组的主,和那位神仙比起来海薇安也只是威胁要把他抓回去分解研究,最后还相当听劝放弃了这个打算,可以说相当明事理好说话了。
在霍华德说自己没被吓到之后海薇安放下了钩着的手,然后侧过身子对着霍华德说:“咳……为表歉意,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不那么过分的要求……我会酌情考虑是否要满足它。”
“那些经过筛选的人,最终会怎么样?”霍华德问。
海薇安先是一愣,然后说“你很在乎这些人,是吗?”
“还有你想要知道的有关第二泰拉的信息,如你所愿,我都可以告诉你。”
说完,一扇绿色的、由太空死灵科技构建的无关灵能的传送门在海薇安背后打开,而开启传送门的太空死灵则让到了一边。
“请吧。”海薇安说:“与其听我讲述,不如亲眼去见证。”
“放心啦,我会送你回来的。”海薇安又说,“暴龙说的很对,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于是在海薇安的邀请之下,霍华德逐渐向那扇传送门走去,随着距离的接近,霍华德也能透过维系着传送门稳定的绿光看到传送门另一边的东西,那是一颗被海洋覆盖的蓝色行星。
霍华德跨过了那扇传送门。
和穿越灵能传送门不同,没有任何刺眼的光,也没有扭曲和晕眩感,就好像只是跨过了一扇普通的门一样,霍华德走入了传送门另一端相连的空间。
而刚才只透过传送门才能看到的那颗星球骤然在霍华德面前展开,霍华德得以更加详尽的看到全貌。
海薇安随后也走了过来,身后传送门随之关闭。
“看啊,这就是第二泰拉,泰拉。”
霍华德没有接话,因为他的全部注意都已经被眼前的星球所吸引。
这个行星……行星上大陆和海洋的形状……还有围绕着行星运转被潮汐力锁定永远只有一面面向行星的卫星……这些东西,都似曾相识。
如果是在穿越之前,看到眼前星球的样貌,霍华德会十分笃定,这就是地球。
但是如今,在这个操蛋的宇宙中再度看到这个疑似地球的行星,霍华德只会感到诡异和惊悚。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我其实并没有穿越而是之前一直在这个星球上面生活?我以为的穿越其实只是被亚空间乱流卷走了?我其实是这个宇宙里的土着?
霍华德的脑中首先冒出来这个念头,但随即又被自己否定,因为假设他没有穿越,那么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地球”上可是有着许多关于战锤世界的故事创作,在亚空间真实存在的前提下,这些作品就足够让看过的、具有灵魂的人类直接疯掉,并且这些文本的存在本身或许都会引起四神的凝视。
但是在霍华德穿越之前,不管是在现实还是网络上他还是能经常遇到一些使用战锤梗的人,如果他从未穿越,除非那些人和自己一样是没有灵魂的存在,否则些使用战锤梗的朋友大概是要一个个爆开成为混沌卵的。
第一个猜测否定之后,霍华德随后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眼前的这个星球,可能并不是“地球”,而是“泰拉”。
因为在战锤的设定中,“泰拉”的原型就是“地球”,而且“泰拉”的地理构造应该和地球也是接近的,比如帝皇的皇宫就建在喜马拉雅山上。
不过眼前的星球可能是泰拉,但是是泰拉又有点不可能。
毕竟那可是人类帝国防护最严密的星球,还有巫术咸肉坐镇,一个小小的太空死灵王朝根本不可能把泰拉变成自己的收藏品。
那难不成是这个太空死灵王朝出于什么奇怪的癖好,一比一复刻了一个“泰拉2.0”?
于是在收整了心情之后,霍华德选择直接问身边的太空死灵:
“从各个方面来看,这都像是泰拉,但是你我都清楚,这并不是泰拉,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你猜错了。”海薇安似笑非笑还带着点小骄傲的表情看着霍华德说:“这,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泰拉”。”
霍华德眨巴着眼睛,过了好一会说:“请详解。”
“你知道什么是“时间线”吗?”海薇安突然问。
“知道一点。”霍华德说:“时间线是事物发展的可能情况,不过对此似乎还没有准确的结论,据我所知目前比较主流的观点认为时间线有无数条,任何一个轻微的举动都有可能对其产生影响,从而分裂出新的时间线,而这些分裂的时间线所处的宇宙就是所谓的平行宇宙。”
通过海薇安的问题霍华德大概也就猜到了,这个星球或许是这个太空死灵王朝从其他时间线里拐来的泰拉,但是这依旧不能回答之前的那个问题:在有帝皇坐镇的前提下,这些太空死灵是怎么拐跑泰拉的。
“看来人类对于未发生的可能性发展的研究还只是停留在起步阶段。”海薇安摇了摇头道:“实际上,时间线的数量是有限的,时间线这个说法也并不合适,用“分支世界”或者“时间河”来命名才更为准确,因为,时间,或者说历史,是具有宽度的。”
“宇宙中每分每秒都在进行着无数次抉择,但并非每次抉择都会产生新的历史可能,大部分的抉择也只是让历史的走向稍微产生偏移,但随后又会回归原本的方向,这就是时间这条河流的“宽度”。”海薇安说:“实际上,个体对于历史的影响极为轻微,一个本该成就伟业的英雄死了,很快就会有接替他的人成就同样的事业,甚至一场战争的胜败、一个国家、一个星球的存亡,都无法使时间河流产生新的分支,他们无非是扩宽了这条河流的宽度,但流向依旧依然不变。”
“不过在非常罕见的情况下,时间会出现分裂,而能够作用历史走向的事件,我们称之为“历史节点”。”
海薇安说着向空中挥手,周围的样貌霎时间又是一变,变为了一座华丽庄重的教堂。
“而最近的历史节点,出现在一万年之前,舞台上的主演,是人类。”
霍华德低下头,他看到教堂里堆满了尸体,而他脚下踩着的,是一片被鲜血浸红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