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杜晋元杀的,现在杜晋元想把这个锅甩给杜灵儿,这正是我们的时机!”
“阿姊,我们要怎么做?”长安认真地听着。
“李临和他师妹接连被害,天星观里两盏长明灯灭了。据我所知,他师妹是紫云真人的亲闺女,而李临又是紫云真人的高徒,两个人接连被害,紫云真人不可能坐视不理,不久肯定会来圣城查看情况的。到时候,便要引他相信,是杜灵儿的手下杀了这两个人。”
长安不解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是杜晋元杀了人呢?”
“若是那样,杜灵儿便独善其身了,水若是不够浑,我们还怎么浑水摸鱼呢?”
长安点了点头。
长安回去,便会把这件事告诉冷清秋,冷清秋做事缜密,一定会把后面的事情安排地十分精彩,孟扶摇只要坐着等消息便是了。
从酒馆里面出来,她长舒了一口气,想着云绮说的云大哥在担心她,便想会住的地方去先见一面云大哥,奈何事与愿违,街上有个人拦住了她的脚步,把她带到了另一处楼上的包间里。
修真界天星观的禅房之中,紫云真人的左眼便一直在跳着,打坐时的心绪不宁,叫他不得不打断了修炼,看了看窗外的一轮明月发呆。
再过一个月便是女皇陛下的生辰了,他正为送什么贺礼而头疼,若是送的太轻了,女皇陛下心里难免会有一些芥蒂,若是送的太贵重,又怕抢了别人的风头。
天星观是个小门小派,靠着地理优势取得了本不匹配的江湖地位,难免叫人心中记恨,做起事情来便更加地举步维艰。
突然,门外传来了小童子的声音。
“掌门师尊,不好了,不好了!”
小童子惊慌地一边跑一边喊,跑到近前时,早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双手撑着膝盖,重重了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掌门,长明灯……长明灯灭了!”
紫云真人的心口跳动突然停了下来,几乎有些窒息,眩晕了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蔷儿?蔷儿?”
他唯一的女儿魏蔷,几年前,因为跟人比试,受了重伤,若是平常的伤势也就罢了,偏偏受的是一种极为阴毒的伤,那伤势,将养了好久都没有起色,一发起病来,见着男人便扑过去,像个青楼里的荡妇。
女儿家本就是好面子的,几次都想寻死觅活,他也是没有办法,打听到有一门奇怪的功夫,能够解除这种毒,便叫自己最心爱的徒弟李临带着女儿魏蔷前去寻找治病了。
三年前,总算是找到了那门功夫的传承者,李临回来复命,说对方是女皇陛下的远亲来着,他心里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本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很快就能回到自己的身边,谁知道这一治就是三年啊!
“长明灯,长明灯!”
天星观的人本就少,长明灯突然灭了,紫云真人便只能想到自己的女儿魏蔷了。
小童子没在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李临,李临呢?”
“大师兄的长明灯也灭了!”
紫云真人的血压又升高了一些,问道:“他们在哪里出的事情,我要赶紧去!”
“掌门师尊,大师兄和二师姐去了湮灭之地,门中已经没有通关界令了,没法去看情况!”
“通关界令!”对了,去湮灭之地必须要通关界令才行,他们天星观是小门派,两枚通关界令还是女皇陛下赏赐的,一向当做珍宝供奉着,若不是女儿危在旦夕,都不会拿出来用,现在全折在里面了,还怎么去湮灭之地啊!
“掌门师尊,元青门的掌门珞渊真人此刻正借住在我天星观,不如您去像他借一借?”
“这……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小童子领着紫云真人一路往西边最好的一间禅房走去。
珞渊是来参加女皇陛下的生辰宴会的,来的时间早了一些,生辰贺礼还在路上没到,不敢冒然住到驿馆里面去,所幸与天星观的紫云真人有几分交情,便借住在此处。
“紫云真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事?”
紫云真人把这情况往外一说,珞渊连连点头,目光之中报着深深的同情,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怎会有此事呢?令徒天赋异禀,修为在年轻一辈之中也算是翘楚,怎么会在湮灭之地突然死了呢?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高手?”
“唉,我也不知道啊,湮灭之地不过是未开化的蛮荒之地,我是一次也未曾去过,本以为有李临保护,小女不至于会出什么大问题,谁知道两人竟双双丢了性命,无奈之下,这才不知耻地来跟真人您借通关界令一用啊!”
珞渊浅笑了一声,从腰中扯下一块鸟蛋大小的石头坠子放在桌上,笑着道:“本来真人想请,我是不该拒绝的,但是,您不知道,万国公主现如今也在湮灭之地,我此番这么早便过来,便也是为了去湮灭之地与她见上一面,若是真人不嫌弃的话,不如我替你跑这一趟,回来之时,必定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带给你如何?”
“这……这……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紫云真人的嘴角僵硬地扯了两下,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出来。
人家本就没有义务要接,更何况,珞渊真人与万国公主的恋情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紫云真人恬不下老脸来继续索要,颤颤巍巍地起身告辞了。
“真人慢走!小侄必定不辱使命!”
紫云真人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地上,嘴中还念叨着:“不行,得见上蔷儿最后一面,就算她不在了,身为父亲,我得见见她最后一面。”
宁静的月光洒落在僻静的院子里,树影斑驳,随风摇曳,漫漫天穹,繁星闪烁。
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世界。
孟扶摇谨慎地推门走进一处精致的包厢里,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又合上,里面一张八仙桌,一张矮榻,矮榻之上,有个红衣男子正慵懒地躺在上面,长发如瀑,丝绸般顺滑地披在身后,红色纱衣同样肆意地披在光洁如玉的肌肤上,一身清爽,不染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