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敏言死了？”
叶楚楚惊讶地从一堆草药当中抬起头来：“怎么死的？”
这人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死了呢？
云锦书道：“说是，敏言这个丫头自从上次因为你的事情被严惩之后，渐渐的就被公主冷落，她一直在想办法重新回到公主身边，但是公主那个脾气你也知道，那天丢了那么多大的人，怎么可能还把他留在身边？但是这两天却莫名的又被召了回去，宴会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只不过宴会之后没过多久，就因为弄坏了公主的一根簪子，被活活打死了。”
“啊？”
叶楚楚张大嘴巴，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打死就打死了？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
“尸体在哪里？可否带我去看一眼？”
云锦书道：“尸体被人扔在乱葬岗，我让人偷偷运回了云水轩，只是那尸体…”
云锦书一时之间难以形容：“总之你去看过之后就知道了。”
叶楚楚放下手中的秤，起身道：“我们现在就走。”
云水轩的地下密室当中，四面都是寒冰，白色的雾气弥漫蒸腾透着沁人的凉。
叶楚楚皱眉，如今还是冬季，外面都冻得人站不住脚，刚死的尸体竟然需要用冰块封存么？
冰室的中央有一座冰台，敏言就躺在上面，叶楚楚走近了才看清楚，她半个人都已经腐蚀没了。这么短时间，腐烂的如此之快。也难怪云锦书无法形容。
“我查过了，她身上没有化尸散。”
当然不会是化尸散了。
叶楚楚深深地吸一口气。虽然敏言腰臀部一下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是她一眼就可以确定，敏言绝不是被活活打死的，而是活活疼死的。
他的指甲都已经翻裂，手指头血迹斑斑，就连手肘等处也磨破了皮，而面部肌肉紧绷的都变了形，单纯的皮肉之苦，怎么能让人疼成这样？
“你先出去吧。”
叶楚楚闭了闭眼，接下来的事情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云锦书什么也没问，直接退了出去，叶楚楚才小心翼翼的解开敏言的衣衫，拔出匕首朝着心脏的位置轻轻刺了下去。
破皮的那一瞬间，一道血线迅速射出，直奔叶楚楚的眉心，叶楚楚手疾眼快，一根银针钉了上去，将那一寸多长的虫子制住。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暗自咬牙。
蛊虫是极其难控制的东西。尤其是在他反噬本身的时候，痛苦难当甚至直接有性命危险。这种反噬很难治，但是却可以转移。敏言显然就是那个祭品。
现在她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懂蛊的人的确藏在皇宫之中。只是敏言的死已经打草惊蛇。想要将那人引出来还需要想别的法子。
小瓢虫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开始兴奋不已，叶楚楚展开手放它出来，小东西立马飞入敏言的身体里大口吞咽。
敏言另一半尸体开始迅速腐烂，一直到化成一身白骨。小东西飞回来的时候十分餍足，摇头晃脑地回去睡觉去了。叶楚楚收了手，拂袖出门。
云锦书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的这么快，挑了挑眉。
“可有什么发现？”
叶楚楚摇头：“我刚要检查，她又开始腐烂，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叶楚楚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想要搪塞过去，却见旁边的男子一直看她一时间心中发虚。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云锦书收回视线道：“只是觉得你眉间的青花好像变红了，艳丽多姿，甚是好看。”
叶楚楚愣了愣，抬手摸了摸眉心。避开这个话题。
“可能是我多虑了，宫里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不用盯着了。”
云锦书并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叶楚楚一路上都心事重重，话也很少说，当然也就没有在意，他到底有没有回答自己。
回到情园的时候，刚好见夜凉策马归来，一身风尘，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一看到自己，飞身下马，拉着她就进屋，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直到一阵乒乒乓乓确定将所有门窗关好。房间周围明里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才沉声开口。
“是蛊。”
“我已经知道了。你看。”
将从敏言身体里挖出来的虫子递到夜凉面前，叶楚楚也有些心乱。
“这是在一个宫女身上发现的。”
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让夜凉知道。夜凉更是心惊。
犹豫了一下道：“可是我发现了很多。”
北歌皇帝容淮回去之后并没有着急回宫，而是在外面见了一个裹在斗篷里的人，两人就是在研究操控蛊毒的事情，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这好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蛊虫这个东西，北歌前朝就一直存在，朝廷暴政之下那些死者的尸体，大多数都成了养蛊毒的温床。容淮应该是后来才发现的，却并没有告诉叶楚楚。
“他是想用这个东西控制你？你现在怎么样了？”
夜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不妥。
“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是挺清醒的。”叶楚楚随口答了一句：“放心吧，我正在配药。已经有蛊虫的人，是很难再受到别的蛊虫控制的。”
“你的情况特殊，还是小心一些吧，看样子你是将那小东西招出来了？他听话吗？”
叶楚楚不语，哪里是她召唤出来的？分明就是这小东西自己跑出来的。听话是不指望了，只要不惹什么麻烦就行。
夜凉垂下眸：“楚楚…你说这种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不是说早就已经失传了吗？”
“我有点害怕，这毕竟是禁术，万一牵连到你…那后果我都不敢想。小东西到底有没有被别人发现呀？”
叶楚楚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控制好它。你一路奔波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我去配药。”
叶楚楚回到书房，满桌子满地的药包，五毒，细辛，附子，砒霜…都是有毒之物。
她就着旁边的火炉，把东西混合在一起煮了，捏着鼻子一口气灌进去，快速塞了一颗糖才算完事儿。
刚放下碗就听到外面有沙沙沙的声音，就着打开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叶楚楚狠狠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