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秦风!让所有人都撤出情园,一定要快!”
叶楚楚大喝一声,第一时间割破掌心,鲜红的血液洒落在地上。
房门外密密麻麻的虫子受到了鲜血的刺激一窝蜂地向它的方向涌了过来,黑压压的聚成一团,只是看着都犯恶心,鸡皮疙瘩不断往外冒。
“怎么了?”
夜凉匆匆跑进来,看见虫子之后又立马收脚。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试探我。你先走!”
“那你怎么办?”
“没事,我应付得了。把所有门都守好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好!你小心!”
等夜凉出去之后,叶楚楚脸色立刻白了,急步后退到软榻边上。
她说谎了,她刚刚才喝了药,小瓢虫在她身体里沉睡了,一点用都没有,她现在也没有办法控制这些东西。
手心的伤口还在流血,对那些东西来说是最大的诱惑,一团黑雾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她的脚边。
叶楚楚咬了咬牙,摸出火折子直接点燃了软榻上的褥子,在身前筑起一道火墙。
鲜血在火内,那些东西就像飞蛾一样涌入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然后就是一股难闻的气味,刺入鼻中。
叶楚楚干呕一声,下意识拍了拍胸口,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一道血丝穿过火焰,直扑她面门。
再躲已经来不及。叶楚楚暗骂一声,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钻进自己身体里。
第一感觉就是脑中一片混沌,须臾之间又恢复清明。
虫子也烧的差不多了,叶楚楚自己动手打了水将火扑灭,把一些残留的虫子收起,然后将焚尽的黑灰处理干净才松了口气。
秦风将所有人都送走之后,迅速折了回来,一推门就是扑面而来的热浪和东西烧焦之后的味道。叶楚楚半靠在软榻边的窗棂上,一手揉着眉心,另一手还在滴血。
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你怎么样了?”
听到有人进来,叶楚楚放下手,道:“你来的正好,去告诉他们可以回来了”
“去什么去?”
秦风磨了磨牙,无奈地走上前去将她从一片黑灰中拉出来按在椅子里面坐好,从柜子里取出药箱,慢慢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一点小伤而已…”
“你闭嘴。”
瞪叶楚楚一眼,秦风闷闷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容易受伤?”
叶楚楚嗤笑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你主子我惊才绝艳天下无双所以才被人惦记嘛…”
“拉倒吧你。”
两人一来一往无聊的打的嘴仗,心里的烦闷被冲散了不少,叶楚楚才正了脸色。
“你去安排一下,我们去北歌。”
秦风一愣抬头看她:“终于想通了?”
“北歌有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东西,当然是要去查清楚的。”
叶楚楚淡淡解释,眉宇之间尽是愁容:“传信给白术,问他到底磨蹭到哪里了,没有要紧的事,就让他先把救死扶伤的事放一放,直接去北歌会合吧。”
“好。”
秦风有些担忧道:“你现在也算是有半个官职的人,要怎么脱身想好了吗?”
这种事情哪里还需要她自己去想?容淮手底下的人总会给她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情园的变故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因为叶楚楚反应够快,只有几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从那之后,叶楚楚直接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一堆一堆的药材运进去,也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云锦书来找过她两次,也都被用各种理由拒之门外,这么一关,就是一个多月。直到花朝节临近,宫里的人来送花神的衣服,叮嘱花神仪式的流程,叶楚楚才从房间里出来。
她是作为花王牡丹仙,需要带领其他花神祭祀,所以要注意的东西就格外的多,宫里安排了教习宫女来教授她一些礼节。还留下了一些书籍,叶楚楚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翻来看看。
“姑娘,一切事情都安排妥了,北歌的暗线也都联络起来,随时可以离开盛京。”
夜凉将进度汇报完毕,道:“真的要选在花朝节吗?祭花神祈求的是一年的风调雨顺,如果在这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会失了民心,到时候想要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阿凉…我又不需要继承皇位,要什么民心?”
再说了…什么时候动手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叶楚楚叹了口气,想起这段时间又开始频繁出现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她也只能用心做好后续事宜把坏影响降到最低了。
“备车,去云水轩。”
夜凉点头,看了一眼她握在手中的瓷瓶,想了想道:“你真的不准备告诉云公子吗?我觉得他对你很上心,应当不会在意,你一个人扛,太累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找人分担的。”
叶楚楚的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瓷瓶。
“阿凉…”
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你去吧。”
阿凉啊阿凉,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虽然义无反顾地追随我,但对于巫蛊之术这件事情还是心有芥蒂,每每见到小瓢虫,你都会不自觉的皱眉。连你都是这样,我怎么敢奢求别人理解,甚至是接受呢?
马车缓缓地停在云水轩门口,守门的立刻开门将她迎进去。
云锦书听说叶楚楚主动上门,扔下笔急步行了出来。一段时间没见,真是抓心挠肝儿的想念。
叶楚楚将瓷瓶给他道:“这是我给你配的药,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你的问题,但你动武之前吃一粒,内力就会畅行无阻。”
云锦书一愣,问道:“这段时间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在做这个?”
“嗯。”
其实并不是,这几天她做了很多,研究出来的大多都是毒药,是用来以毒攻毒的。
云锦书心中一暖,瞬间笑开了。
“那真是辛苦了,走,去得月楼,我好好犒劳一下你。”
“好啊,那我可得把买药的钱吃回来。”
叶楚楚也笑,但心中却是苦涩,这样的相处,还能有几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