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晗瞧着王俦寒脸上微微的苦笑,不由得低下头去摆弄着自己的衣角没有说话。
王子服回头见到自家弟弟的表情,又看到裴子晗甚是尴尬的神情,这才发现是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也觉得尴尬不已。
“姑娘处事老练,往往叫人忘了姑娘还未曾及笄。”
裴子晗放下手里的茶盏,平淡无奇的拿出手绢拭了拭嘴角笑道:“公子何苦调侃我说我老练,无非是瞧着我每日板着一张脸,死气沉沉的非要说笑一番才肯解气罢了。”
王俦寒甚是好奇的接过话茬:“敢问姑娘今年芳龄?”
裴子晗抬眼看了看王子服满脸拒绝的神情,嘴角弯弯不甚在意的答道:“待来年七月,就要同你大哥一起成人了。”
“姑娘也是七月生的?”王俦寒饶有兴味的看了看身边这两位金童玉女,面上一副可惜了神情,“难怪母亲只肯把姑娘说给大哥,却不肯说给我,感情姑娘也同我大哥一样是生在七月的……”
裴子晗不置可否的笑笑并未搭话。
“不知姑娘七月几日生的?”
“七月三十。”
“七月三十?”
乍一听闻七月三十的时候,王子服和王俦寒不约而同的喊了出声。
此时倒是裴子晗一脸的不解:“怎么了?莫非我生在七月三十,两位公子还有什么高见不成?”
“啊,没有没有,”倒是王子服先缓过神来,起身作揖给裴子晗赔不是,“不过是有些惊奇罢了,毕竟七月三十的日子甚是与众不同啊。”
“七月三十……倒是可惜了。”
裴子晗听出王俦寒话语中的惋惜,嘴角泛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公子是在可惜这地藏菩萨的生日还是可惜我投错了胎?”
“我,我……”王俦寒实在没想到裴子晗竟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支吾了半天这才小心开口,“在下不过是感慨一番,还请姑娘莫要在意。”
“我确实是不会在意的,”裴子晗嘴角的冰冷更甚,“若我日日在意,怕是今日就不知是何人在这里同两位公子闲谈了。”
王子服知晓裴子晗话里的意思,一时间也觉得王俦寒今日说话很是唐突,但转念又想确实是因为不了解才闹出这么大笑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不知者当无罪,公子不必介怀的。”
也不知裴子晗这句公子到底指的是王子服还是王俦寒,可两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此话他们听进去了没有。
“那年冬天,寒风刺骨,母亲早已入土为安,裴府上下的白孝也早已撤了去,虽说房门外不能大肆挂红,但因着要过年,府上到底还是添了几分红色的。”
意识到裴子晗在讲自己的陈年旧事,王子服不自觉的抬起头来小心的留意着裴子晗的神色。
却见裴子晗始终是面色淡淡,苍白的脸上平淡得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就仿若她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那日外公突然来到裴府,执意要带我去北方,父亲很是生气,便与外公吵了起来……”
裴子晗说着说着,那抹冰冷的笑意再一次绽放在她的嘴角。只远远望着,都觉得寒从心生,半分生气也无。
“我还从未见过父亲这般不顾面子的在众人面前与长辈大吵,像父亲这种最爱面子的,也不知道那日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说起话来竟那般不知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