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晗的目光扫过水墨的笔画,停留在了入口的山水画上。
那是和屋内窗棂一模一样的山水。
裴子晗不禁侧过头来问:“这栋茶仙楼是王家先祖设计的吗?”
“是,”王俦寒点头,“这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是先祖亲力亲为所建的。”
裴子晗点点头没再说话。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原来王家先祖心中想的居然是这样的景象吗?
不是大漠孤烟,也不是江南烟雨,不是阖家欢乐,更不是国泰民安,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方景色,竟连个人影都无。
像极了这茶仙楼三楼的风格,亦如那水墨的后门,清冷而淡然。
似乎人走茶凉都是过往云烟。
裴子晗不由得嘴角微扬,抬起手臂正要去碰那副画像,却被王俦寒用扇子抵住:“姑娘在笑什么?”
“你们先祖整日这么多的奥妙心得,不知可有出家啊?法号名什么?”
王俦寒面色一怔,丝毫没有想到像裴子晗这样不苟言笑的居然一本正经的开起了玩笑。
王子服一把拉过自己弟弟的手,顺势也拉开了抵在裴子晗身前的折扇:“你到底要干嘛?自讨没趣。”
裴子晗却只是看了看王子服,理也不理的走向了刚刚打开的暗门。
王子服本想对自家弟弟说些什么,待看到裴子晗走进暗门的时候,神色一慌,连忙身形一闪跟了上去。王俦寒只觉得眼前一阵微风飘过,再一眨眼大哥已然没了踪影。
“大哥……”王俦寒试探性的叫了两声,却并没有得到回应。也知他二人定在一处,也就不慌不忙的走进了即将关上的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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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仙楼,暗门内。
裴子晗着实是被王子服吓了一跳。明明刚刚还在自己身后,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然略过自己闪到了窗棂前,关上了一直支开的窗户。
看着王子服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裴子晗心下一暖。
如此火急火燎的走进来只是为了给自己关窗户?
王子服甚是尴尬的挠了挠头:“因着来茶仙楼是临时起意,所以事先并不知道姑娘要来。没有提前关好门窗生上火炉,着实是在下的罪过。”
裴子晗笑着道谢:“哪里哪里,少主言重了。多谢少主还记得子晗不能吹风,子晗在此谢过。”
王子服以为裴子晗是在敲打他之前的事情,不由得连连赔不是:“之前是在下不知,着实是在下的罪过……如今既然知道了,就绝不会再让姑娘遭罪。”
“大哥这么说,我就更好奇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竟让四姑娘遭罪了?”
王俦寒此时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手上的折扇一晃一晃很是好看。
王子服却一把抓过王俦寒手里的折扇道:“以后在四姑娘面前,无论寒暑,都不得再拿出折扇来扇。”
“为什么?”王俦寒不满的叫道。
裴子晗很是歉意的向王子服深深一礼:“少主不必如此的,这些小风子晗还是受得住的。”
王子服摆摆手:“姑娘哪里知道他这种没轻没重的性格,就应该下个死规定,若他再犯,就要如何如何家法处置了。如若不然,当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不是大哥,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吧?这突然这般勒令我收扇,不是要掳走我半条命去嘛!”王俦寒一脸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