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边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一场大战。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一道清脆动听却又带着几分威严的女声骤然响起:“石猴,你想干嘛啊?”
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令石猴顿时就蔫了下来。
他缓缓低下头,紧咬着嘴唇,不再言语。
张安安身姿轻盈地从人群中稳步走出,径直来到辛悦的面前。
她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说道:“姐,不好意思啊,他现在情绪确实不太稳定。不过您放心,我们达宽将军,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到这儿,张安安刻意提高了语调,话里有话地补充道:“另外,他说的不算数,也不是非得二选一,二选二也可以商量,这主要还得看乌亚农将军的意思,一切以你们为主!”
张安安的语气不卑不亢,条理清晰,让人听着心里格外舒服。辛悦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也没有继续较真:“我今天来这儿,就是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以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既然现在事情都说开了,那就先这样吧。我会把所有情况如实禀告将军,至于将军接下来怎么处理,那就等后面再说。”
“好的,我们静候你们的消息。”
张安安微笑着回应。“告辞。”
辛悦双手合十,欠身示意,转身便走。
可刚走没几步,她又突然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哦,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确定一下。”
辛悦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刀般死死地盯着石猴,嘴角微微抽动,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安安微微一愣,随即应道:“啊?您说。”
“石猴,这次的事情和王焱以及王焱身边的人,有没有关系,哪怕一点点都行。”
辛悦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石猴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说话也变得明显迟疑起来:“你要是提王焱的话,这事儿和他还真的有点关系。”
此言一出,老者和辛悦的目光瞬间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石猴身上:“什么关系?”
石猴思索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我在树林里面的时候,先看见的是王焱,然后顺着追王焱的时候,才又意外地碰见了余金鑫,现在这么一想,可能是王焱故意把我引过去的。”
“哦,是吗?”辛悦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就是刚刚那会儿的事情。”
石猴硬着头皮答道。辛悦的冷笑更浓了,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王焱在前天的时候,就落在我们手上了,他现在人也在我们的总部基地。怎么着?莫非他会分身吗?”
石猴听到这话,“啊” 了一声,脸上满是震惊和疑惑:“你确定吗?”
“你说呢?” 辛悦反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那可能就是我看错了吧。”
石猴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大晚上的,光线不太好。哦,对了,好像不是王焱,是叶幕。”
辛悦盯着石猴,目光像能看穿他的心思:“叶幕和王焱一起落在我们手上的。”
“那就是王焱身边的那个小鬼手。”
石猴还在垂死挣扎。
“够了。”
一旁的张安安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失望:“你不知道每一句谎话都需要无数句谎话来圆吗?你真的当大家都是傻子吗?而且你难道现在还没有听出来,辛悦其实是在诈你呢么?人家早就防着你借刀杀人了。别瞎推了。”
石猴听到这话,顿时像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傻了眼,彻底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辛悦冲着张安安微微点头,以示告辞,随即转身离开。
老者紧紧跟在她身后,两人脚步匆匆。
刚刚走出人群,老者就迫不及待地拉住辛悦的胳膊,脸上满是焦急:“你现在怎么看这个事儿?”
辛悦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事儿和王焱肯定没有关系!”
者一听,更加着急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何以见得?”
“刚刚石猴的态度就足以证明一切了。他起初压根都没有往王焱那边去想,也没有主动交代出任何与王焱有关的细节!”
辛悦耐心地解释道:“完了再听我提到王焱之后,石猴却又突然开始迎着我说。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说王焱真的参与了这件事,而是石猴后面反应过来了,想要利用咱们除掉王焱!”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和王焱也有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我诈得漏洞百出。”
老者听到这儿,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绝望,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那你这话的意思,还是余金鑫撒了谎呗。”
辛悦轻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绝:“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跑啊?这些事情,根本就解释不清啊!而且石猴和王焱有过节,他也不可能帮着王焱隐瞒什么对吧?他只会像刚刚那样,把王焱往这个坑里拽。没错吧?”
老者这回也是彻底没了脾气,他长叹一声,满脸无奈:“那现在怎么办啊?”
辛悦低下头,神情明显有些消沉,她轻声说道:“先回基地,给将军汇报情况,然后处理大龙的后事儿。”
老者眼神闪烁,充满期待地问道:“那你觉得将军最后会如何定夺这个事情呢?”
“没什么新鲜的。”辛悦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赔钱。”
老者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他提高声音,满脸愤怒:“光赔钱能行吗?必须要让石猴这群人赔命,而且刚刚那女的不也说了吗?可以二者都选的!”
“张安安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给足咱们脸面,而不是真的要这么做。”
“他们要是真的想这么做的话,就不可能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接人,刚刚石猴也不敢那么有底气那么疯了!”
辛悦目光深邃,分析得头头是道:“所以你肯定不能顺着她这个台阶下。除非将军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但事实上,将军没有这样的准备,也不太可能为了这些开战!另外在严格意义上讲,咱们这次的事情,也不是完全占理的。毕竟这片区域是达宽的势力范围,付云龙带着这么多人偷偷潜入,也没有打个招呼。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现在人家没有揪着不放,愿意赔钱,就不错了。不然的话,真的不赔你,能怎么着啊,是吧?所以最后啊,大概率也就是一些面子上面的事罢了。”
老者一听,顿时焦急万分,他紧紧握着拳头,脸上满是不甘:“那付云龙他们不就白死了吗?”
提到付云龙,辛悦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凶狠,她停下脚步,缓缓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然后目露凶光:“白死是肯定不会白死的。将军不管这个事儿,我也会管,而且会管到底的。”
辛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而且是不择手段!不惜代价!这是我答应阿龙的,我一定会做到!”
话音刚落,身后猝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响。
辛悦反应极快,猛地转过头,只见石猴带着一群人,奔着她这边过来了。
老者顿时严肃了许多:“小心点,这石猴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千万别大意。”
辛悦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紧接着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轻蔑的冷笑,语气笃定且沉稳:“放心,他翻不出什么风浪。”
说话间,石猴已经快步站到了辛悦面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简单直接:“实话实说,我本不想再多做解释,但我实在担心有人会利用这事做文章,所以还是决定跟你说清楚。”
说到这儿,石猴的眼神变得格外专注,他紧紧盯着辛悦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听着,最后派杀手到医院杀害付云龙的人,不是我。当然了,信不信由你!你要是就想归到我身上,就觉得是我想要灭口,那也中!”
言罢,石猴转身便走。
老者紧紧盯着石猴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怀疑与警惕,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这小子的话能信吗?”
“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为什么这么说?”辛悦目光深邃,条理清晰:“这还不简单吗,他连炮轰导致咱们这么多人丧命的事都承认了,难道还会在乎这一个付云龙?完了他还特意跑来澄清,就说明这件事和他真的无关。”
老者眉头紧锁:“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谁又有胆子做这种事?”
辛悦闻言,目光瞬间锐利如鹰:“不是王焱,也不是石猴,那还能有谁?”
老者下意识地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拔高:“我的天,你该不会是怀疑阿鑫吧?他怎么可能害付云龙?他们相识多年,你觉得他能做出这种事?”
辛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缓缓说道:“先抛开其他一切不谈,就说付云龙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件事里来,还不是为了余金鑫?”
老者神色凝重,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倒是事实。”
“可现在付云龙和他的兄弟们都丢了性命,余金鑫却既不露面,也不处理后续,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这说得过去吗?”
辛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
老者听后,默默低下了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显然他也觉得余金鑫的做法有些不妥。但他骨子里还是护着余金鑫,忍不住为其辩解:“我觉得阿鑫担心的不是付云龙,而是跟着付云龙一起牺牲的那数百兄弟,他们可都是乌亚农将军的心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乌亚农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势必会找阿鑫算账。再说,达宽那边付出了巨额赔偿,又不能拿石猴他们泄愤,最后肯定也会把矛头指向阿鑫。在这种情况下,他跑也是无奈之举,对吧?”
辛悦察觉到老者的偏袒,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老叔,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和您争论这个问题了。我还有要紧事,得先走了。不过临走前,我还是劝您一句,要是想安安稳稳度过晚年,最好离余金鑫远点儿。相信我,这是为您好。”
辛悦轻轻拍了拍老者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关切:“老叔,保重。”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向车子,坐进车里后,将手中还未燃尽的香烟掐灭,目光投向窗外,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思索,似乎在梳理着这一系列复杂的事件。
司机发动车辆,缓缓踩下油门,透过后视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辛悦:“回总部复命吗?”
辛悦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用所有人都回去,留几个人在这儿。”
“留下来做什么?”司机疑惑地问道。“调查安林医院监控里的那个护士,就是杀害付云龙的凶手。她现在是唯一的线索,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要把她抓住!”
辛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不移的决心,仿佛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就在这时,辛悦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她低头一看,是乌亚农将军打来的。
辛悦赶忙接通电话,语气恭敬:“喂,将军!”
“和对方碰过面了吧?” 乌亚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沉稳而有力,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是的,将军。”
辛悦简洁利落地回答。
“发现什么隐情了吗?”
“暂时还没有。”辛悦如实汇报。
“行吧。回来复命的时候,把余金鑫也给我带回来。”
乌亚农的语气不容置疑。
辛悦一听,眉头瞬间皱起,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他已经跑了,将军。”
电话那头先是短暂的沉默,随后便传出了乌亚农的笑声,可那笑声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反而让人脊背发凉:“好端端的,跑什么?”
辛悦轻咬嘴唇,心中有些忐忑:“我也不清楚,将军。”
电话那头再度陷入沉默,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许久之后,乌亚农缓缓开口,语调极其平静,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冰冷寒意:“不管他跑到哪儿,都给我把他带回来。我得好好和他聊聊,问问他为什么要背着我把我的人带进那种深山老林,至于回来复命的事情,你可以让别人回来复命,无非就是阐述一下和石猴对峙的经过,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再不行,从这里给我说清楚也行……”
另外一边,石猴所乘坐的装甲车内。
张安安目不转睛的盯着石猴:“你之前给将军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吗?”
“你说呢?”石猴声音不大:“那一车一车的东西,你没看到吗?”
张安安深呼吸了口气,继续道:“将军已经安排人去你说的地方检查了。”
“去吧,没事儿!”
石猴嘴角微微上扬:“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辛悦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对吧?她会不反驳吗?”
石猴有理有据:“说白了,她不还是没理吗?”
张安安眯起眼,沉思片刻:“行吧,要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咱们就赶紧回去复命吧!”
石猴冲着张安安笑了笑,然后陷入了沉思之中,整个人的神情,也显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