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那次纯粹是一个意外,我流落孤岛,渴得厉害,闻见水声就赶过去了,这才正好撞见了你。况且,那一次我可什么都来不及看见,还因此后面几天被你当成仆从随意使唤。”
宁越紧忙解释道,脑袋如同抽搐般一下下抽动着,似乎想要目光挪开不去正视从氤氲水雾中走来的羽茱,但是心中又有着那么一丝本能的期待,迫使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些动心,想要瞄上几眼。
“嗯嗯,正是因为那一次,我可是把宁越主人好一番使唤,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所以,就让我今日补回来吧,和芷璃一起好好伺候一下宁越主人。而且,宁越主人好像挺怨念那一回什么都没有看到是吗?不要紧,今夜一起补上吧。”
氤氲遮掩下,那道身影越来越近。
霎时间,宁越莫名一阵恶寒,下意识想要逃走,却不想双肩被芷璃从后面重重一按,重新压回到了浴池中。
“宁越哥哥,不要乱动,不然我可要拿捏不准了。”
“喂,你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呀?”
“做什么?只是帮受伤不便的宁越主人洗澡而已啊,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其实你心里还期待着进一步的进展?”
玩味一笑,羽茱也终于进入了宁越的视野,却见她紧裹着一条浴巾,露在外面的手脚表面肌肤雪白,又似乎是因为浴室中气温较热,还微微泛起了一丝浅红色。
而后,她就势蹲下在一侧,缓缓抓起宁越惊愕得有些动弹不了的手臂,缓缓揉捏着。
“哎,宁越主人总是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子,明明可以坐镇后方,却还是喜欢冲上前阵。那种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了。”
一边说着,羽茱轻轻抚摸过对方手臂表面几道已经开始稍稍愈合的伤痕,正是今日与白奉一战所留下的创伤。
眼见羽茱动作如此老实,宁越心中也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似乎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落。
“没办法,这不就是宁越哥哥一向的作风吗?叫他躲在最后面,哪里能忍受得住?他可是最见不得同伴遇险的,无论如何都会出手一管。要我说,也许那什么殿下的位置,并不适合宁越哥哥。但如果这是宁越哥哥的选择,芷璃支持到底。”
身后,芷璃幽幽一叹。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平时很多时候,只不过看破不说破。
闻言,羽茱点了点头,一唱一和道:“所以呢,宁越主人把本应该是我们做的事情给抢了,那么现在就好好接受我们的伺候吧,这是你应得的。”
“喂,羽茱,你这是偷换概念,混淆视听!”
“哎呀哎呀,难不成,宁越主人已经厌倦了我们不成?嗯嗯,毕竟如今的你可是皇子殿下,招招手要十几个侍女一同前来侍奉,也不在话下。至于我们这些早就看腻了的面孔,还是打发到一边去算了?”
“这怎么可能!”
宁越急忙纠正道,却不想嘴唇被羽茱伸手一按,轻轻抵住。
轻轻摇头一笑,羽茱回道:“开玩笑的了。就我对宁越主人的了解,对于那种事,肯定是无心也无胆。所以,还是好好接受我们的侍奉吧。而且,我也不放心那些外来者负责你的起居与安危。”
“嗯嗯,芷璃也是的。脸生的面孔太多了,以后还会更多的。所以,宁越哥哥平时的起居与护卫,必须由我们来负责。”
宁越无奈道:“喂,你们两个不要私下做决定啊!”
“要不,再把零炎她们叫上,或是纳兰芙烟回来了,也一并唤上?大家一起轮着来,应该也轻松一点。”
“饶了我吧,千万别叫她们。”
现在,宁越只想终止这个话题。以他对羽茱的了解,自己再纠缠下去,只会被对方引导着,越辩越黑。
“嗯嗯,那好吧,还是继续洗澡。这边好了,宁越主人,麻烦起来一下,该清洗下面的部位了。”
“喂!那里我自己来!”
“哎呀哎呀,怎么能够让伤员自己动手了,没事的,我来就好了。要不,换芷璃来也行。”
“嗯,芷璃可以的!”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吧!”
一番闹腾与嬉笑后,最终妥协的还是宁越,全程就当做自己啥都不知道,仍凭摆布。按照羽茱调侃的话说,既然决定了去接受那个皇子的位置,没准很快就会成为泽瀚帝国的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到时不说三宫六院,妻妾成群,总之后宫不会少的。
这等事情,早就该习惯。
本身想着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宁越还是咽了回去。
那样的日子,似乎还不错。至少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不会拒绝。
“好了,澡是洗完了,你们两个也该离开了吧?夜很深了,抓紧时间多睡一会儿吧。今日算是一场大胜,可指不准下一战会何时到来,养精蓄锐总是没错的。”
更衣完毕后,宁越下达了逐客令。
然而,羽茱却捂嘴一笑,答道:“比起攻城略地,阴谋算计,其实对手想要赢,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解决宁越主人。所以,夜晚的护卫工作还要继续。这样吧,芷璃守在里面,我守在外面,宁越主人安心睡觉就好。”
说罢,她推门而出,竟然直接搬过一张椅子坐下,之后轻轻将房门掩上。
“等一下,守里面的意思是?”
宁越突然间反应过来,急忙扭头一望,却见已经换好一身睡裙的芷璃率先钻入了被窝中,还拍了拍一侧更为宽敞的位置。
“宁越哥哥,快睡吧。”
“等下,羽茱说的是你是来护卫的吧?”
忍不住吐槽了一声,宁越左右张望一番,为他准备的房间自然是很宽敞,却根本不可能再摆第二张床,也自然不会再有第二份被褥。
其实,他并不担心什么刺杀,这么显而易见的法子,弦川他们不可能没有防范。想必在羽茱前面,都已经是布下明暗数道防线,确保这里的绝对安全。
所以,他也没打算真叫芷璃来负责护卫,而且也于心不忍。毕竟今日白天,芷璃也是奋战了许久,很是劳累。
“怎么,宁越哥哥要赶芷璃走吗?”
一对小手露在被子外面轻轻抓着边缘,芷璃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配上她本来就显得娇小的模样,更是惹人下意识心生保护欲望。
见状,宁越顿时心软了,摇了摇手,回道:“罢了,你留下吧。还好,这床够大。”
随后,他也钻入了被窝中,侧躺在大床的另一端。跟芷璃一起睡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可不会再说些什么自己就在椅子上凑合一宿的话。
“嘿嘿,就知道宁越哥哥最疼我了。”
兴奋一嚷,芷璃从宁越身后扑上,将他轻轻抱住。
“喂,别这样,睡起来不舒服。”
“那就宁越哥哥翻个身,朝向这边。抱在一起暖烘烘的,最舒服了。”
“就这样吧,快睡吧,别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已经合上了双眼,但宁越心中还是嘭嘭跳动加速。当初乘坐魔导战舰返航之时,芷璃夜里突然找到自己所说的话语,隐隐间流露的那股妩媚,一时间浮现脑海,让他有种莫名的悸动。
但是,心中仍旧保持着更多的冷静,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多想。
身后,芷璃缓缓将小脸贴上了他的后背,应道:“嗯嗯,这样就够了。羽茱姐跟我说过的,宁越哥哥身上还带伤,可不能强来。就算真想做那种羞羞的事情,也要等到伤好才行。”
“喂!她到底和你都说了什么?这个羽茱,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闻言,芷璃嘀咕道:“难道说,宁越哥哥成为了那个什么殿下后,对我们的态度也变了吗?已经,回不到从来那样了吗?”
“不不不,完全没关系,我只是说……只是想说……”
一时间,宁越语无伦次,他从未将羽茱当做部下来看待,与其余朋友一般,将之视作最好的同伴。当然,在某些方面,可能还更亲密一些。刚才的话语,也不过一时随口而出。
芷璃没有再问,只是轻声道:“睡吧,好好休息。晚安,宁越哥哥。”
寂静之夜,缓缓过去。而对于泽瀚帝国乃至整个魔界而言,这一夜并不平静,至少很多人无法入眠。
这魔界的局,大变在即,该如何站位,如何应对,都必须重新思量一番。
……
昏暗的天际边缘,曙光缓缓洒落之际,一座位于荒山中的小屋里,解除了入定状态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望着身前为她护法的女子,微微颔首致敬。
“师傅,我成了。”
“嗯,我感觉得到。你这段时间来的进展,很不错。当初,你跟我说的可是,更希望学习兵法与谋略,结果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自身实力的修行。”
少女叹道:“经历了上次的事,我明白了一点。许多时候,还是需要武力的震慑才行。而现在,我勉强有了那份资本。接下来,趁着这魔界大乱的局势,正好试一试我的成长,从武力,到谋略。”
“巧了,正好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或许,我根本就不该问,你一定会去的。”
说罢,女子起身指向窗外。准确说,是指向了北方。
“魔界最为强盛的泽瀚帝国,你也是时候去闯一闯了。现在的他需要你的协助。”
“他?谁?”
“还能是谁?你心里一直最念叨的人中,排第一位的,还有别人吗?”
……
军校场,宁越审阅完将士,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训练。
随意走动中,伤势都有所好转的弓舟与疆殉一并跟随着他,护卫左右。
突然间,宁越想到一事,突然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身。
“那个如果,嗯,我是说如果……有朝一日,突然间你们发现,我这个所谓的皇子身份是假的,你们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