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单位大门后，不经意回头一看，见董小宛躲躲闪闪跟在后头，干脆就躲在了路边的冬青树里。董小宛以为我走远了，一溜烟跑出来，钻进了一辆宝马里。”
“谁的车？”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瞎猜疑？”
“好人用得着那样了。”
“切，这有什么好大惊小鬼的，谁没有几个猫啊狗啊的朋友呀，中午接她吃个饭，不是很正常嘛。”刘向阳说。
“才怪呢。”冯晓刚喝一口水，说，“一看她的表情就不对，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鬼鬼祟祟了？”
“眼神里写着呀，肢体上带着呀，我又不傻。”
“操，是不是被拒绝了，受刺激了，故意糟践人家了？”刘向阳有意往昨夜的事上引。
“老刘，你想不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操，你还好意思说。”
“怎么了？”
“有啥好装的，你说吧，都听到啥风声了？”
刘向阳喝一口汤，把碗往桌上一扔，说：“狗日的，你都快把我给吓死了，知道不知道？”
“说，继续说。”
“我都已经睡下了，突然接到电话，说你要死了，就急三火四跑到医院，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还以为你被抛尸了呢。”
“你去医院了？”
“是啊，你都快要死了，我能不赶着去跟你见最后一面吗？”刘向阳故弄虚玄道。
“操，哪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
“这还要问吗？”
“是高明堂那小子吧？”
刘向阳点点头，心里痒得很，就催促说：“快点……快点……说说昨天夜里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晓刚放下筷子，再次贼兮兮地朝着四周打量一圈，这才把昨天夜里的遭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昨天下班后，冯晓刚带着董小宛出了单位大门，打车直奔着预定好的那家饭馆去了。
一路上，董小宛一直盯着手机，看上去好像有啥心事。走到半道，她突然问冯晓刚：“刘科长呢？”
冯晓刚就撒谎说：“他家嫂子有急事，帮忙处理一下，一会儿就去找咱。”
“他会不会不来了？”董小宛瞪大眼睛问。
冯晓刚就说：“说好的事儿，一定会来的，老刘是个实诚人。”
董小宛就说：“万一他来不呢？冯晓刚，你打电话问一下，如果刘科长抽不出时间，咱就改日吧。”
冯晓刚一听就急了，说：“这叫什么话呀？，就算是他老刘不来，咱就不吃饭了？”
“就咱两个人，有点……有点不方便吧。”
“小董你也太见外了吧，我们都已经是同事了，不就是一起吃顿饭嘛，有啥不方便的？”
“不是啊，我确实有急事。”
冯晓刚不高兴了，说：“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老刘来，你就有时间了，他不来，你就喊着有事，这不是成心歇我的菜吗？”
“不是啊，冯晓刚你可不要多想。”
“我能不多想吗？你要是真的走了，让我把脸往哪儿搁？”
好说歹说，总算把小董留了下来，进屋等了一会儿，冯晓刚装模作样打了一个电话，便说：“还真是被你说中了，老刘那边的事情没处理完，让我们不要等了，先吃。”
董小宛点点头，说：“那就简单吃点吧，早吃早回。”
可冯晓刚是有备而来的，招呼一声，没多大一会儿，服务员就上了满满一大桌菜，还点了一瓶红酒。
董小宛虽看上去仍然有点儿魂不守舍，但不再提要走的事，陪着冯晓刚吃喝起来。
一杯红酒下肚之后，她面色就泛起了桃红，表情也跟着鲜活了起来，话自然也就越扯越多。
虽然说的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皮毛事儿，但气氛明显活跃了。
这让冯晓刚倍感欣慰，他一边频频献殷勤，极力表达着自己的热情，又不失时机地示好讨巧。
董小宛是个聪明人，她听出了冯晓刚的意思，却一直在装傻，有一搭无一搭地敷衍着。
就在冯晓刚壮着胆子，想挑明自己对董小宛的好感时，一高一矮两个光头小伙子走了过来。
一看那架势，就不是好惹的茬儿。
两个人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冯晓刚他们的饭桌上，冲着冯晓刚说：“你小子，这是啥意思？”
冯晓刚虽然有点儿心虚，但当着董小宛的面，却毫不示弱，回一句：“怎么了？”
“怎么了？你知道陪你吃饭的女人是谁吗？”
“我同事啊。”
“操，她还是我老婆呢！”高个青年大吼一声，引得吃饭的人纷纷朝这边张望。
“小董，你……你结婚了？”冯晓刚问董小宛。
董小宛摇摇头，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
冯晓刚强装笑脸，说：“这位老弟，我们真的是同事，不就是吃顿饭嘛，至于让你生那么大的气吗？”
“麻痹滴，老子不光骂你，还想揍你呢！”高个子眼露凶光，死死盯着冯晓刚。
一看这小子要撒野，冯晓刚退一步，和风细雨地说：“兄弟，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你他妈都抢我女人了，还要我好好跟你说？你把我当傻瓜了是不是？”光头小子不依不饶，唾沫星子喷了一桌。
冯晓刚看看董小宛，傻子一样呆着，一言不发，就问她：“小董，他真的是你男朋友？”
董小宛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倒是说话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董小宛这才抬起头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唯唯诺诺地说：“他……他……他是我的同学。”
“张小宛，你告诉他，我们仅仅是同学关系吗？”瘦脸瞪着董小宛，凶巴巴地喊。
董小宛抿了抿嘴唇，说：“也……也是我男朋友。”
“什么……什么……他是你男朋友？”冯晓刚差点惊掉了下巴。
“怎么，你耳聋了？”坐在一边的胖子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冯晓刚心想，自己又没把董小宛给怎么着，就算你是她男朋友，还能怎么样，就壮着胆子说：“小董也算是个有素质的人，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马勒戈壁滴，用得着你老教训老子了？”那个自称小董男朋友的瘦猴蹭的站了起来，啪一个耳刮子贴在了冯晓刚的脸上。
“你……你怎么打人呢？”
小董一看这阵势，扑上去抱住了瘦猴，哀求道：“我们是同事，万一弄出个好歹来，我以后怎么做人啊，走……走……”
冯晓刚被气得眼前直冒金星，牙关咬得咯嘣嘣直响，突然感觉鼻子下面有虫子在爬动似的，摸一把，满手都是血。
一见血，冯晓刚眼就更红了，也跟着抄起了一把椅子，横下心要拼个你死我活。
小董暗暗朝他使着眼色，意思很明显，要他冷静，好汉不吃眼前亏。
小董扭头朝外走去，边跑边威胁瘦猴子：“你闹吧……闹吧……我这就去死给你看！”
“操，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要是再打我女朋友的主意，老这次先饶了你。”瘦猴手指中冯晓刚的鼻子，威胁道。
冯晓刚气得说不出话来，大瞪着一双血眼，看着两个匪气十足的家伙走出了饭馆。
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