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正双手端着一个蛋糕，蛋糕上插着几根蜡烛。
郎中把怀里抱着的鲜花递给了禾柠，“生日快乐，小九。”
禾柠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绕到她的身后，轻轻把她推进了房间。
布雷恩招手道：“别愣着，快过来许愿。”
禾柠有些局促的摆了摆手，“不...不行的，生日不能许两个愿望，会不灵的。”
见禾柠固执的站在原地，秃鹫轻咳了两声，“那这样，哥哥今年生日就不许愿了，把许愿的名额送给小九。”
其他人纷纷附和。
“那我的也送给小九。”
“算上我。”
这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包裹全身。
禾柠鼻尖猛地一酸，心里不知被什么东西所占据，涨得满满当当。
她红着眼眶，忽然轻笑出声，“这能行吗？”
蝰蛇把她拉到生日蛋糕前，“怎么不行？我们这么多个愿望换你一个，肯定灵。”
房间里，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将外界的喧嚣与光线隔绝在外。
唯一的光源，是蛋糕上跳动着的烛光。
它就像黑暗里的小太阳，驱散了盘踞在禾柠内心最后的那点阴霾。
“行，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她闭上眼，双手合在一起，虔诚的许下了第二个愿望。
【希望暗夜的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
“好了，切蛋糕吧。”
郎中笑眯眯道：“我们小九许了什么愿呀？”
禾柠故意摆出一副极为严肃的样子，“不可说，愿望说了就不灵了。”
“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
原本充斥着寒意的病房在不知不觉间便被温情所占据。
病床上沉睡了很久的男人，搭在床边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
“你们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喝点鸡汤？”
布雷恩道：“在队里吃过了才来的。”
顿了顿，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条令规定，军人没在休假期间通常是不能夜不归宿的。
送走布雷恩等人后，禾柠拉开了窗帘。
窗户玻璃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指尖轻轻一抹，视野瞬间清晰。
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街道上早已没了白日的喧嚣。
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车轮从雪地上碾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水。”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干涩得厉害。
禾柠身体一僵，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她小心翼翼地转身，生怕那道微不可察的声音只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路寻偏过头，在看清站在窗边那人的样子后，轻轻扯了下嘴角，“柠柠，好久不见。”
禾柠张开双唇，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小跑到门口。
打开灯后又急忙来到桌台，手忙脚乱的倒了杯热水。
把水杯放在床旁边的置物柜上后，缓慢转动病床侧面的调节旋钮，让路寻从平躺状态调整为了舒适的坐姿。
再从抽屉里拿出吸管，放进水中后把杯子递到了路寻的嘴边。
“不是渴了吗？”
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禾柠提醒道。
路寻从她手里接过杯子，另一只手替她把挡住眼睛的那缕头发拨到了耳后。
这一次，禾柠没躲。
她问：“怎么了？”
路寻眼里的喜色满得都要溢出眼眶了。
“没什么，就是庆幸自己醒得及时，没有错过你的生日。”
禾柠忽然沉默了。
沉默片刻后，“饿了吗？我去给你盛点鸡汤。”
想着路寻刚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便用勺子把飘在鸡汤表面的油都撇了去。
“汤是温的，你先喝着，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医生来了后，简单给路寻做了个检查。
“得亏你身体素质好，目前瞧着恢复得不错，明天先做个详细检查，再留院观察观察，没问题的话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走之前，医生忍不住多了句嘴，“小路啊，你可得好好珍惜这姑娘，人家这大半个月可是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路寻郑重的点了点头，“章伯伯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禾柠闹了个脸红，“章医生，您误会了，我不是......”
章医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哎呀我都知道的，小姑娘家家的脸皮薄很正常，行了，好好照顾你男朋友，我就先走了。”
关门声响起后，禾柠莫名有些不敢直视路寻。
大概是怕场面尴尬，她转移话题道：“你要是再不醒，路参谋长怕是真的要被急出病来。”
路寻轻笑道：“会醒的，我还等着你的答案呢，柠柠。”
平时沉稳且严肃的男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始耍起了赖。
“我现在还是病人哦，你可不能说一些会让我伤心的话。”
禾柠也不是扭捏的性子。
她坐在床侧，神情认真的看着路寻，“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我不能确定这份好感目前有没有大到能被称之为喜欢。”
“你在我身上投入的感情，我可能没有办法对等的反馈给你，这对你不公平。”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心里已经住了两个人了，能分给你的位置其实很有限。”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任何人都不会超过她们在我心中的分量。”
路寻没有打断，他安静的看着禾柠，仔细的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见禾柠说完，他问道：“嗯，我记住了，还有其它要补充的吗？”
禾柠摇了摇头，“所以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和我在一起吗？”
路寻的心正剧烈的跳动着。
他没有说的是，即便禾柠心里没有他，他也不可能让她从自己身边逃走。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从认定禾柠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会再放过她了。
好在他的柠柠没有对别的男人产生什么兴趣。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愿意一步一步慢慢的来。
幸运的是，柠柠对他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条路可以很长，也可以很陡峭。
他来走就好。
柠柠可以站在原地不动，但她不能退，也不能改走别的路。
路寻直直地看着禾柠，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髓。
“是，即便如此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
片刻后，禾柠主动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好，那我们便在一起试试吧。”
确认关系后，路寻一整个大变样。
平时特别低调的一个人，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名花....哦不，名草有主了。
平时行事很注重分寸的一个人，直接化身考拉，巴不得二十四小时挂在禾柠身上。
明明手脚健全，吃饭要人喂，走路也要人扶。
禾柠......禾柠其实不太想惯着他。
但这人总是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她便也由着他了。
当然，凡事都得有个限度。
“就这几天，出院后你若再这样......”
路寻长臂一伸，轻柔地将禾柠揽入怀中。
他微微低下头，把整张脸深埋进她的颈肩处，“知道了，老婆大人。”
握紧双拳的当事人禾柠：.....
把一切都纳入眼底的旁观者禾柠：............
神特么老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