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心疼地蹭了蹭姜九昭磨破的下巴：“哥，你疼不疼？”
姜九昭摇摇头，眯着眼睛展颜一笑：“快走吧，扶我起来。”
他被陈颂支撑着站起身，才看到那五个人狼狈地倒在地上，四仰八叉，都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你……”
姜九昭惊讶过后，故作轻松地调侃：“不错啊，这战斗力都快赶上当年的我了。”
不知是不是他听错了，陈颂几乎弱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带着阴冷地怒意说：“这些人都是拿钱办事，还不知道让他们这么做的人是谁……”
姜九昭适时地转移话题：“叫车了吗？我……感觉有点冷了，先回家吧。”
“……”
回到家后，陈颂很快去拿了碘酒和纱布处理伤口，姜九昭看陈颂那小心翼翼地模样，笑了声：“紧张什么？我又没缺胳膊少腿，况且你来得那么快，我也没挨几下。”
陈颂狠狠皱着眉，手移到了姜九昭的腹部，指尖轻勾，上衣摆被撩起。
入眼的皮肤很白，又饱含着力量的美感，六块腹肌明晃晃地展现在他面前。
姜九昭倒下的姿势刻意计算过，护住了头和肚子，这么一看，就只有腰间泛红，其他部分完好无损。
陈颂滚烫地手抚上他腰间的红肿，姜九昭浑身一颤，瞳孔不自主地晃动：“别摸……嘶，没多疼。”
刚才只顾着姜九昭的伤，这么凑近着说了半天话，陈颂才注意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儿。
“你喝酒了。”
“……应酬而已，避无可避，只能喝几杯。”
陈颂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声音中夹杂着质疑与压迫：“几杯？”
他尾音上扬，好似在嘲讽姜九昭的欲盖弥彰。
姜九昭莫名心虚：“……好吧，今天喝得确实……有点多。”
面前笼罩的阴影离开，姜九昭奇怪陈颂的坏脸色，可陈颂走得太快，将他挽留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他本身头就有些晕，现在更是歪在沙发上啥事儿都不想管了。
陈颂折回来的时候，姜九昭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轻手轻脚地坐到姜九昭身边，将人拥进了怀里。
姜九昭地眉眼疲惫，略显颓然，但陈颂不准备就让他这么睡了，刚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姜九昭浑身都是灰尘和污秽，现在怕是酒精上头刺激了大脑皮层，才让人昏昏欲睡，等他醒来一定觉得浑身脏兮兮的难受。
陈颂凑过去轻声说：“哥，醒醒。”
幸好姜九昭睡得浅，叫了两声就醒了。他半睁着眼睛双颊微红，带着被瞌睡缠身的迷蒙：“嗯？我睡着了？”
陈颂温声道：“嗯，这是蜂蜜水，你先喝了，喝完我帮你洗个澡，不然你睡得不舒服。”
洗澡……确实，刚刚被人踹了几脚，又在地上躺了那么久，因为打架浑身冒着汗，又热又黏，属实是不舒服。
姜九昭将杯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放回桌子上，随后纤长的手指穿透领口，近乎粗鲁地将领带扯松：“嗯，去洗澡。”
他离开陈颂的怀抱，费力从沙发上站起来，期间还甩了甩沉重的脑袋。
陈颂连忙凑上去，单手揽着他的腰身，几乎将人半抱着拥进了卫生间。
“等等……”姜九昭一只脚踏进门，闪身将自己挡在门后，只留了一个门缝在他跟陈颂之间：“你别进来，我……我自己洗。”
陈颂蹙眉：“浴室滑，你现在这样容易摔倒。”
姜九昭执拗地抵着门：“不行，你不准进……”
这声音太笃定，陈颂眼神微黯，挣扎了一会儿，往后退了两步：“好，我不进去，你自己洗。”
面前的门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陈颂站在门外，一直留意着里面的动静，害怕姜九昭滑倒，或者是因为温热的气温在浴缸里睡着了。
“啊！”
过了快半个小时，陈颂听见惊呼，吓得他眼睫微颤，长臂一伸拧开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地上躺着正在挣扎的姜九昭，身上还残留着未冲洗干净的沐浴露泡沫，因为地上太滑，他尝试起身好几回都失败了。
陈颂一心想着姜九昭是不是哪儿摔伤了，走过去用力搀着他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陈颂焦急地问：“有没有哪儿疼？摔到哪儿了？哥？”
姜九昭倒吸了几口凉气，好像在忍耐着疼，手臂上存在感过重的力量让他意识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等他看清是陈颂时，眼睛几息之间就已经完全恢复清明。
“出去！”
陈颂愣了下，觉得姜九昭浑身的热气好像都汇聚在了脖颈以上，映着头顶明亮到晃眼的灯暖，竟成了透亮的粉——关节处，看起来细长有力的锁骨的首尾，肩头，脸颊，甚至是唇珠……都是粉的。
他刚刚只忙着关注姜九昭身上有没有摔伤，没注意到经过热气蒸腾后，泛着红粉色的……
浴室里热气蒸腾，但还不算遮挡视线，姜九昭看见了陈颂灼热愣的目光，感觉自己好像被外表光滑冰凉的大鱼缠住了一般，从头到脚立起了鸡皮疙瘩。
疼痛让自己些许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刚刚反应过度了，现在冷静了些，语气也逐渐软化。
“……我没事，就是刚刚磕到了肩膀，现在已经不疼了，你……你出去吧。”
陈颂回过神，扳过姜九昭的肩膀，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明白是真的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哥，你身上还有泡沫没冲干净，我来帮你吧。”
姜九昭对陈颂的触碰很抵触，声音也不耐烦起来：“出去！还让我说第四回吗？”
“……”
陈颂不想跟姜九昭吵架，但是实在不放心姜九昭一个人继续洗，心中的矛盾随着姜九昭恶劣的态度逐渐鲜明，他最终做了决定。
只见陈颂抬手将花洒打开，声音沙哑。
“哥，转过身，你后背脏了。”
姜九昭心里猛地一跳：“陈颂！”
面前的人不顾他的愤怒，仗着身高优势，拿着花洒，将手绕到了姜九昭后背上方。
热水淋着被冰冷的地板，传递过冷意后的后背，皮肤上的温热好像传递到了心脏深处。
姜九昭微微仰头，眉头轻蹙，眼睛半眯着，一副受不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