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先别急着否定,本宫已为大人查明了那男子的身份,此人原是正是宣平侯府上门客,只因家道中落,只得刻苦求学,努力考取功名,大人这个反应……是瞧不上穷苦读书人?”
礼部尚书脑子嗡嗡作响。
时鸢挪开目光,凑过去和萧玦说话。
萧玦当即提笔拟了封赐婚圣旨,命小李子交给礼部尚书。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朕便为他二人赐婚,以成就一段佳话。”
礼部尚书盯着手上的圣旨嘴唇打颤,举过头顶,重重磕了下去,“臣……谢主隆恩。”
“嗯,下去吧。”
礼部尚书手捧圣旨,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跟他过来的几位大臣见他出来,忙上前询问情况。
礼部尚书只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息,什么也不肯透露。
只是自那以后,礼部尚书一反常态,朝议时绝口不提选妃一事,那几个大臣摸不着头脑,直到一个月后收到尚书府的请谏,这才后知后觉悟出一个道理。
陛下本就无意选妃,劝谏之人唯有两个下场:
一是像郑大人这等于朝廷并无功绩之人,只上言两句就被陛下贬到凉州去了,二是向礼部尚书这等能臣,仕途是保住了……女儿却要被迫下嫁于一书生。
从此个个夹紧了尾巴做事,再无人敢提选妃二字。
夜凉如水,萧玦起身关窗,目光不经意瞥见外头星子璀璨,关了窗行至时鸢身侧坐下,伸手覆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你这些日子越发怠惰了,也该出去散散心。”
时鸢顺势躺在他怀里,怏怏打着哈欠,“那段日子我想着外出骑马,陛下说我不知轻重,恨不得我日日窝在寝宫,日夜守着才放心,如今我没了骑马的兴致,就想待在寝宫吃吃茶,逗逗猫儿,陛下又嫌我懒散……果真如外面所说,陛下厌烦了我,就等着大选之日挑些可人儿进宫……”
萧玦低低笑出声。
时鸢忙止住话头,连带神色一并敛去,转过身去抱团子。
“从何处习来这尖利口吻?”萧玦连人带猫搂入怀中,“不过说你两句,就拿一堆话来堵朕,说说,昨儿进宫的那几个夫人又如何惹着你了?”
时鸢一时语塞,闷闷地不说话。
萧玦转头对外吩咐,“皇后需静心养胎,今日起任何人都不见。”
“诶……”时鸢想要开口阻止已来不及,略侧了侧身子掩唇莞尔,“都是陛下吩咐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说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眸子半阖,“那日你让我拿着虎符去城外调兵,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前段日子那些个朝臣想方设法劝萧玦选妃,却无一人敢说时鸢的不是,萧玦明面敲打是原因之一,陛下心尖儿上的人,谁敢说三道四?
最重要的是燕王逼宫那日,时鸢手持虎符进宫,一箭射杀了叛臣。
“对了,那虎符……”
“原就是你们时家的。”
时鸢默了默,欣然收下,“也是。”
萧玦见她神色倦意朦胧,拉了一旁的薄褥给她盖上,“上官紫明日便启程回南绍。”
“嗯……”时鸢轻舒了口气,“听说上官紫继承了王位,我便知道我哥和她不是一路人了,只是……可惜了。”
“我看未必。”
时鸢闭着眼,闻言费力撑开一道缝,“嗯?”
萧玦轻勾了下唇角,起身掐了烛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