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实在阻止不了儿子,便说将安绵纳为妾也罢,奈何儿子依旧不肯。
父子俩为此着实冷战了一番,直到后来他又打听了一番,见此女颇有生意手段,把生意都做到了京都去。
又见儿子这般在意她,索性便同意了。可刚改变心意,就听说这女子又被人掳走,因此纠结万分。
最终挨到了今日,再别扭纠结也无可奈何,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这会儿,见新人入堂,皆跪拜在他面前,行叩首之礼。
江知府看着儿子喜气洋洋的样子,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只要儿子高兴就好。
然而新人行礼,正夫妻交拜之际,却听见大门口处有人叫嚷。
“再怎么做新嫁娘,还不是一双破鞋。”
一句话喊完,堂中众人神色皆变,安绵眉头一皱,心里气的火大,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捅出乱子。
两人刚弯了腰,喜娘的‘夫妻交拜’才喊出一半,这会儿不少人静等着看笑话呢。
堂上江知府脸色发寒,吓得喜娘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喊下去。
安绵搅着手指,下意识就想掀了盖头,最终还是江丞按住了她。
“不必管外面的声音。”
话音落,安绵点点头,却听江知府轻咳一声。
都愣着干什么,接着拜堂。
说完,喜娘接着喊道:“夫妻对拜。”
两人便再次行礼,方才的变故让春杏儿和朱家两姐妹捏了一把汗,好在见拜堂结束。
他几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朱墨香悄悄扯了扯安平,“你也不出去看看,是谁在这个档口砸场子,抓出来,咱们不能放过他。”
安平冷着脸,咬牙道:“才发哥追出去了,咱们不能让人看笑话。等阿姐此件事了,咱们好好查查。”
“嗯!”
朱墨香点头,两人又面含着微笑,不动神色的看着喜娘喊着:“送入洞房。”
此时,众人嬉笑着,春杏儿和芸香搀扶着安绵往内室离去。
江丞则在院外招呼众人饮酒,趁人不备,喊来李贵。
“李贵,你悄悄带几个人,看看是谁方才捣乱,务必查出来。”
“是,大人!”
李贵听令,别说这件事是江丞让他去办,就是他没吩咐,凭着安绵是金宝村的福星。
李贵也不会允许有人如此捣乱,当下立刻带了两个人就往门外走去。
而屋内,春杏儿和朱芸香两人服侍着安绵进了屋,刚关上屋门,安绵就一把掀开盖头。
心情不好的倒了一杯茶,一骨碌喝下去。
心中嘀咕,有人特地挑着今日来找茬,绝不是偶然,定是与她结仇的人家。
可是放眼整个玉华县,与她仇怨最深的,除了周家的四季阁便只有李柱生他爹了。
如果是四季阁也只会是周夫人,而不会是周牧云,毕竟他可是救过自己的人。
安绵心中越思越想便觉得此人极有可能会是李老头等人,但那老头子现在应该在镇上才是。
一时胡思乱想,想不明白。
春杏儿见她神色不好,忙劝道:“阿姐不要为些许不值当的小事生气,你今天可是新娘子,再晚一会儿,新郎官就要进来了,难道你要让他看见阿姐这一副模样吗?”
春杏儿劝着,安绵只好笑上一笑。
也是,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坏了她的好心情,反正她的名声也是碎的捡都捡不起来。
若日日纠结这些,那她还活不活了。
当下乖乖巧巧的坐在喜床上,这才开始打量起这间喜房。
只见里面一应用具皆精巧雅致,可见江丞是花了一番心思布置的。
安绵心中欢喜,这会儿才带了些女儿家的羞涩。却见春杏儿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巴掌大小。
她将这锦囊递给安绵,安绵不解以为这是春杏儿送给自己的礼物。
便笑问道:“什么东西,藏得这么严实,到这会儿才给我。”
春杏儿笑着摇头说道:“这不是我送阿姐的礼物,我送阿姐的礼物起码下个月才能给你。”
“是什么?这么保密。”
春杏儿捂着嘴冲着她笑,一面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安绵,接着说道:“我送给阿姐的礼物,到时候阿姐就知道了。”
“那这个是什么?”
“哦,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这是昨日娘想给你的,可是昨晚人多,娘不好送。所以嘱咐我找机会给你,真是奇怪,娘还千叮咛万嘱咐,说除了你谁也不能看。”
春杏儿说完,安绵便觉得手中的锦囊握着有些发烫。
咽了口唾沫说道:“这个只有新娘子才能看?”
春杏儿点点头,一脸认真。“娘就是这么说的,不是新娘子的人是绝对不能看这个的,我还真好奇呢。”
她说完,安绵已猜到是什么了,顿时脸色通红。又见春杏儿和朱芸香都在这里,立刻掩去尴尬。
然而她心里竟也有一丝好奇,又不便此刻打开。想想也觉得好笑,于是把锦囊塞在了枕头底下,低声道:“我知道了。”
此时,朱芸香也上前,手里照样捧着一份锦盒,一脸欢天喜地的样子说道:“阿姐,这是我为了庆贺你成婚,特地找的方子调出来的香。”
安绵伸手接过,宠溺一笑。“算你乖啦!”
略微一闻,只觉得香气甜暖。
抬头一看朱芸香,只见她甜甜笑道:“我买的这个方子,人家说能让夫妻和美,我听着寓意好,便调配此香送给阿姐。”
安绵呵呵一声,“好,甚好!”
闲话两刻,她二人见时辰不早,于是重新给安绵盖上盖头,两人退出了房间。
此时此刻独留安绵一人在房,又过了一刻,只见房门被推开,江丞略带着些许酒气进了屋内。
此时无声胜有声,安绵稳坐在床上动也不敢动,听着江丞关上房门的声音,她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想起春杏儿和芸香闹出的乌龙,她突然有些慌张。
见江丞的脚步缓缓逼近,正等着他下一步举动,却见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安绵一颗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却见江丞在自己面前站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缓缓挑开盖头。
两人一个仰头,一个轻俯。目光相对,皆是满眼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