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等人策马来到大河旁边一座高台之上,上下俯视。
吕布、徐荣、张辽、张飞、马超、麹义几人,看着眼前的大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湍急狂暴的大河,翻滚咆哮的河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张飞看着河水中卷起来巨大的漩涡。
他忍不住一阵晕眩。
他年少调皮之时,也曾经在涿郡的韩水中嬉戏。
可是他从来也没有见识过如此狂暴的河水。
哪怕他武艺再出众,面对这种摧毁一切的力量,也忍不住心生畏惧。
张飞晃了晃脑袋,那双铜铃般的环眼便倏地瞪得更大了。
“嚯!这......这是河?!”他忍不住惊呼出声,挠了挠头:“乖乖,这水也太急了点!比俺涿郡韩水发水患的时候还要凶猛多了!”
吕布翻身下马向前走了几步,目光便落在了前方那条大河上。
他眉头微挑,似乎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挑战。
以他的武艺和胆魄,似乎天下间没有什么能真正让他畏惧。
但这咆哮的大河,确实也让他感到了一丝棘手。
他是九原人,可是完全不识水性。
人到水中,就算天生神力,似乎也无计可施。
随着这些年东征西讨,张辽显得沉稳许多。
他默默地观察着河流,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着渡河的可能。
马超还非常年轻,油腻的羊皮袄也不能遮掩他的英姿勃发。
他好奇地打量着这条从未见过的大河,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和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仿佛恨不得立刻策马冲进去,与这狂暴的河流搏斗一番。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作为一个凉州人,他也没有机会去熟悉水性。
徐荣脸色凝重,仔细勘察着河岸,不时与身边的亲兵低声交流着什么。
麹义则显得沉默寡言,只是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河面和对岸,似乎在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突破口。
显然这条大河的存在给他们所有人都带来了困惑。
他们几人纷纷翻身下马,走到河岸边,更能感受到大河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压迫。
“嘶......”
饶是吕布这般桀骜的人物,看着眼前浊浪滔天、奔腾不息的景象,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虽然自负除主公之外,他天下无敌,但面对这纯粹的自然伟力,也不得不收起几分轻视。
“主公,这河......怕是不好过啊!”徐荣抚着胡须,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凶险。
“水流如此湍急,河底深浅难测,恐怕布满了暗流和漩涡。我军将士,多为北方人,不习水性,若贸然下水,只怕......”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是啊,君侯!”张飞瓮声瓮气地接口道:“这河面宽了些!就算水性好的,也未必能游过去。何况这水冷的刺骨,下去没多久,人就得冻僵了!”
张辽也点头附和:“末将观察,两岸并无树木可供砍伐搭建舟桥,亦未发现任何渡口或浅滩。想要渡河,难!”
马超年轻气盛,虽然也觉得困难,但还是忍不住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我马超可不怕水!”
话虽如此,但看着那咆哮的河水,他心里也没什么底。
麹义依旧沉默,但紧锁的眉头表明,他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众将议论纷纷,大多面露难色。
他们都是在马背上纵横驰骋的悍将,沙场搏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面对这浩瀚汹涌的大河,却都感到了束手无策。
这不同于战场厮杀,个人的勇武和军队的阵型,在这样的天险面前,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
营地中的气氛,也因为这条难以逾越的大河,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士兵们望着那咆哮的河水,眼神中也充满了敬畏和担忧。
然而,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顾衍却笑了。
他的笑容,自信而从容,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胸有成竹。
“诸位将军不必担忧。”顾衍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强大的感染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军将士,确实多不习水性,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过不了这条河。”
“哦?”吕布挑眉,看向顾衍:“主公已有妙计?”
众将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顾衍身上,充满了期待。
顾衍伸手指了指营地后方,那些被牧民驱赶着的,正在低头啃食草根的羊群。
“渡河之法,就在它们身上。”
“羊?”张飞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君侯,你是说......骑着羊过河?”
他这话引得众人一阵莞尔,连一向严肃的麹义,嘴角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顾衍笑着摇了摇头:“翼德,并非骑羊,而是用羊皮。”
“羊皮?”马超好奇地问道:“羊皮如何渡河?”
顾衍耐心地解释起来,他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在呼啸的风声和咆哮的水声中,显得格外有力。
“我等此行,不是携带了数千头牛羊作为军粮吗?”
“宰杀牛羊时,需得小心,将羊皮整张剥下,务必保持完整,不可有大的破损。”
“然后,将羊皮的颈部和两条后腿的开口处,用浸湿的麻绳或皮绳,仔细地、严密地扎紧、封死,确保不漏气。”
“只留下其中一条前腿的开口。”
“接着,从这条前腿的开口处,用力向羊皮囊内吹气,将整个羊皮吹得鼓胀起来,如同一个气囊。”
“待吹足气后,迅速将这条前腿的开口也扎紧封死。”
“如此一来,我们士兵渡河的时候,只要在身上绑上一个这样的羊皮筏子,就可以安然渡过大河!”
“不过,具体如何渡河,我们先做出几个羊皮筏子看看实际的情况再说!”
吕布、徐荣、张辽、张飞、马超、麹义都有些茫然。
他们都是北方人,哪怕没有亲自动手,也见过无数次处理牲畜。
杀羊剥皮更是家常便饭。
但是也想象不出,怎么把羊皮完整剥下来,最后还能制作成羊皮筏子。
顾衍微微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虽然,当下的牧民并没有把羊皮完整剥下来的习惯。
但是,只要顾衍提出要求。
这些生于草原,剥皮、处理牲畜是家常便饭的牧民。
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完整剥下羊皮的方法。